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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午夜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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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午夜惊情 (第3/3页)

边缘――感谢我视界之外的一盏灯,可能是床头柜上的灯――我能看到门口和它相邻的梳妆台,还有卧床的床尾。从这个角度,我无法拍下能让我获得重赏的现场通奸证据,但是如果这间卧室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寻欢作乐的场所,那么迟早,这两个人会一起出现在我的视界之内,享受着之前或之后的拥抱与亲吻――穿着衣服。

    我以前做过很多这类的工作,但是今夜,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心跳也加速。说实话,走得离阿美越近,我越喜欢她,如果不是如此妒忌门兹,我早就让G.P.和他的偷窥任务见鬼去了。为什么他能得到我得不到的东西呢?如果她有着良好的感觉和高雅的品位,她就会选择我而不是门兹,而我永远也不会把她出卖给她的丈夫。

    我就是这种人。

    十点十五分左右,门兹走进来了,一个人。他穿着栗色条纹睡裤,上身**着,胸前长满了毛。他的身体很结实,肌肉发达,一本杂志卷成筒握在手,似乎他要用它打臭虫。有片刻时间,我以为他会向我这边走来,但是他上了床,从我眼前消失了。当他爬上床时,我可以听到床的弹簧在嘎嘎吱吱地作响,即使从我这有限的视野望过去,也能看到他已经钻到被里去了。

    我猜,他可能正在阅读杂志。

    没有艾米莉的迹象,他在等她吗?还是她已经在床上了,只是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

    没用多长时间,我就判断出后一种估计是错误的,虽然窗户是关着的,夜风又很冷,但是在他上床时,我能清楚地听到弹簧床的嘎吱声,假设那张床上有人在交谈,有人在**,我是不会听不到谈话声与欢娱声的。

    半小时过去了,他仍是独自一个人,仍在阅读。没有阿美。

    我知道客房在哪里,我绕到房的另一侧,又选了一片灌木丛伏下来。那扇窗户紧关着,百窗放下来了,而且灯光也熄灭了,但是弹簧床在吱吱作响,很显然有人躺在上面,正在辗转反侧……

    听那声音,就知道有人正在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我困惑地又回到先前那片灌木丛,猜测着门兹是否利用我绕过房的这段时间离开了卧室,爬上了阿美的床。

    但是门兹显然仍在他的床上,床头灯依然亮着,我发誓自己听得很清楚,我听到了慢慢翻动杂志的声音。

    于是我又回到客房的窗下,弹簧床仍在剧烈地摇摆,两个人压抑的、克制的然而清晰可辨的咕哝声、呻吟声、叹息声与低叫声伴随着弹簧的嘎吱声传了出来。蹲伏在廊房前面的灌木丛,踌躇在黑暗的百窗下,我和我的斯必德-格瑞菲克等待着风雨平息下来,期待着一线灯光最终亮起来,好满足我的职业的、更不用提肉欲的好奇心。

    终于,灯亮起来了。

    阿美开了床头灯,贴着墙壁纸、挂着门兹镶框飞行剧照的客房立刻溢满了温馨朦胧的夕照般的光辉,很适合谈情说爱。她穿着栗色条纹睡衣,显然,这是门兹借给她的,但是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却不是门兹,而是一个**女人,或至少裸露到腰际,因为下面被床单盖住了。那个女人满足地躺在那里,身上的肌肤苍白,脸是皮革般的深褐色,有一头短短的男孩似的黑发。

    无论如何,这是世界上最不赏心悦目的场面,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好色之徒来说,而不是对**的唐妮-雷克。

    我从窗前走开,身后的树丛沙沙作响,好像受伤的鸟儿们在振动翅膀。害怕自己被暴露,我急忙蹲下来,像黄鼠狼一样藏进树丛。

    我浑身颤抖着,诅咒着,尽管夜凉如水,我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思考。我为自己撞见这一幕感到羞愧,即使那两个牺牲者并不知道我的偷窥。我感到恶心,并不是为了阿美的性反常――我从来也不是对别人的性生活说三道四的人,我只对我自己的性生活感兴趣――而是想到那样一个特别的女人,我对她怀有深沉感情的女人――有些是**上的,有些不是――在感官上对我来说竟是一个陌生者。她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个女人,而我再也不会靠近她了。

    爱上一个同性恋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蜷伏在灌木丛,思绪在奔腾,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我不会拍下阿美和她的朋友雷克小姐的照片,如果这就是普图南想要的,让他雇一个廉价的私人侦探去做这件事好了,那个家伙会让他满意的。

    于是我钻出藏身的树丛,蹑手蹑脚地离开廊房,向人行道走去。就在这时,一辆汽车沿着峡谷之泉宅区开过来,车速很慢,车灯关着。我觉得有些奇怪,连忙藏到一棵棕桐树后,注视着那辆车。那是一辆鲜明的红白两色相间的杜森伯格敞蓬车,它在我面前停下来。

    我认出了那辆车,在我们抵达这里的那天,我看着它开出了联合机场;它属于玛特尔-门兹,她昨天下午乘火车离开伯班克,到达拉斯探望她母亲去了。

    实际上她没有去。

    玛特尔-门兹就在托卢卡湖区,开着她的杜森伯格。

    车灯关着。

    她停下车,静静地从车上走下来。她穿着灰色上衣,暗绿色裤,长长的红发扎了起来,在象牙色的月光下看起来仿佛褪了色;她那没有化过妆的美丽面孔毫无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站在人行道上,盯着她的房,仿佛她是一个鬼魂,又回到故居来纠缠了。

    她右手拿着什么东西,我看得并不真切,但那有可能是一把枪……

    我疾步走到廊房后门,打算用肩膀撞开它,却出人意料地发现它没有锁。我穿过电冰箱在嗡嗡作响的黑暗厨房,将我的斯必德-格瑞菲克放在桌上,桌上还铺着展开的航空图与地图,然后溜过大厅走进客房。客房的床头灯还亮着,阿美正倚在床上,后背靠着几个枕头;唐妮-雷克站在房间的另一侧,已经穿好了衣服,仍是那件白色外套与棕色瘦腿马裤。

    雷克怒视着我,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一点儿都不感激;阿美的眼睛吃惊地睁大了,她刚想要发火儿,但我制止了她。

    我轻声说:“玛特尔拿着枪从前门进来了,从后门跑吧,赶快!”

    阿美从床上跳了下来,抓过她的睡衣。雷克跟在我们身后,跑过大厅,穿过厨房;阿美一边跑,一边穿上睡衣,系上带。这时我听到前门的门锁打开了――玛特尔静悄悄地推开了门。

    “你有车吗?”我轻声问雷克。

    她点了点头。

    “你们一起离开这里,”我对她们两人说着,拉开了后门,

    “今夜另找个地方去睡。”

    阿美皱着眉头望着我,似乎她拿不定主意是该感谢我还是僧恨我,虽然现在我知道我对她做了些什么,但这有什么不同吗?

    她们两个人离开了,我躲到冰箱后面,越过它向大厅里张望着,玛特尔正走进门兹的卧室。

    这回我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点三二左轮手枪,大小正好可以放进手提包里,但是即使是这样小巧的体积,也没有人愿意被它的弹射到。

    我没有随身带着枪,我那毫米口径的手枪放在朗曼汽车旅馆我的手提箱了。我在加州没有持枪许可证,况且,干这种事情需要的是相机,而不是手枪。

    于是,我带着我的装备,俏悄地走到没有铺地毯的走廊里,现在这里是空着的了,她已经走人了门兹的卧室――实际上,也是她的卧室,不是吗?

    从走廊里,我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带着西南部口音的轻快,“你的安琪儿在哪儿,保罗?”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但是没有恐惧,也许她把枪藏在她的背后。“她在客房里,你以为她会在哪儿?”

    玛特儿的嗓音听起来像音乐,“看我拿着什么,保罗……”

    我猜手枪已经不在她背后了。

    “把它放下,瑞德,你不……”

    这时我冲进了卧室,把她从后面抱住,扭住她的手臂,将她好看的胸脯压在我的前臂下面。但是她挣扎着开了枪,打碎了床头灯,好在门兹已经跳下了床,弹从他的耳边擦过去。房间里一片漆黑,只大厅有一些灯光透进来。

    “放开我!”她尖叫着,不知道是谁挟制着她。

    门兹怒吼着冲过来,脸孔由于愤怒而绷紧,他一拳打在她的下颏上,她昏了过去,手枪掉到硬木地板上,庆幸的是它没有走火儿。

    “你根本不必这么做。”我呸了他一口,把这个失去知觉的女人扶到床上,温柔地放她躺下来,我不能继续那样抱着她,他会痛接她一顿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即使是在这种情形下,她仍是美丽非凡,她实在不应该在妒火烧之下拿着枪回来。

    “她想杀了我!”门兹已经从狂乱清醒过来,他**着上身跳来跳去,就像是一只长胡的猴,“她很幸运我没有把她的脖扭断……艾米莉在哪?”

    “我让她和她的朋友从后门走了,”我说着,拧亮了天花板上的大灯,“你妻从来也没有看到她们,还有我,我们也根本不在这里,记住了?两秒钟之内,我就会离开,一个人。”

    “我该怎么办?”

    “叫警察。”

    他皱起了眉头,稍微平静了一下,“必须吗?”

    “你的邻居可能已经在这样做了,如果你不叫警察,事情会更糟。”

    他傻笑了一下,“它看起来不是已经很糟糕了吗?”

    “我不这样认为。以那些办理离婚案的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婚姻并没有结束……玛特尔拿着点三二手枪来找你,对你比对她更有利。”

    他考虑着我的话,注视着他那昏迷的美丽的疯狂的妻。这时我走出了卧室,在他还没有想起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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