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庭议(下) (第3/3页)
为如何?”霍去病道:“两国大战开始了。嬴复受伤甚重,非半载功夫不能复原,中原安宁,正好全力破匈奴。”卫青道:“贤侄所言极是,这事有些棘手。发兵救西域,劳师远征,必为匈奴所乘,要是不救,又失万国心,这可如何是好?”霍去病道:“这事易办。二哥,你先回去,明日早朝自有定论。”任是非对这位把弟甚是信服,向卫霍二人告别。出了兵部,来到细君住处,把军须靡地书信给了她,才回到府里。
玄真道长道:“非儿,霍司马怎么说?”任是非道:“三弟说,明日早朝自有定论。”薛道衡道:“霍司马国之栋梁,必有善策。”玄真道长道:“师弟所言极是。”
当晚无话。第二天,任是非和玄真道长等人早早来到金殿。不多一会儿。皇上驾到,百官早朝。百官行礼毕,分站两厢。群臣奏事,尽是钱粮转输事,是在为大军北征做最后准备。
群臣奏事毕,刘彻道:“各位爱卿,昨日接获乌孙告急文书。匈奴大军进犯西域,西域各国危在旦夕。向我朝求救,救与不救,诸卿议之。”任是非心想,自己没告诉大哥,定是三弟说的。
公孙弘越众而出,道:“皇上,臣有本。”刘彻道:“丞相请讲。”公孙弘道:“西域远在万里之外。万里赴利,至者十之一二,人困马乏,必为匈奴所乘,杀军覆师,不在话下。匈奴乘我敝,大举南下,中原危怠。当今之务。首在击破匈奴,不可舍本逐末,臣以为不救为是。”
朱买臣曾和霍去病谈论过这事,对霍去病之言深信不疑,道:“皇上,丞相之言差也。匈奴所以兵犯西域。是因为西域各国舍匈奴而归我朝,要是不救,必失天下心,天朝声威不彰,不足以子万国。臣以为,救为是。”
郑当时越众而出,道:“朱大人,西域间关万里,中有甘凉阻隔,大军西进。右贤王邀我后路。遮我粮道,如何是好?请问朱大人。如何通过甘凉,补给大军?”
东方朔道:“郑大人,你遇难而退,不思进取。”郑当时道:“当时愚昧,还请曼倩指点迷津。”东方朔道:“郑大人,你小时可有淘气事?”郑当时不悦,不能不答,道:“当时虽不肖,还知礼义所在,不敢胡为。”东方朔道:“好孩子,不愧当时之名。”竟如老父赞孩子一般。郑当时微愠道:“东方大人,朝堂之上,不可不守礼义。”东方朔道:“郑大人放心,好孩子不只你一人,东方朔也算得上一个。”群臣均知东方朔诙谐,不料竟是在朝堂上教训起郑当时了,无不掩口葫芦,碍于皇上在场,不便笑出声。郑当时面红过耳,道:“皇上,东方大人出言无状,请劾不敬罪。”东方朔道:“皇上,臣话没说完,等说完了,再治臣罪也不迟。反正臣也逃不了,更不想逃,朝堂有粱肉,臣不用逃。”刘彻微微一笑,道:“曼倩,你说。”
东方朔道:“臣遵旨。请问郑大人,你小时可有危难?”郑当时不想答,当着皇上之面,不敢不答,只得道:“自是有地。”东方朔道:“这就对了。请问郑大人,令尊令堂可曾呵护你?”郑当时道:“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当时父母。”东方朔道:“我朝犹人之父母,西域犹我朝子女,子女有难,父母坐视不理,还是加倍呵护?”郑当时本欲分辩,涉及朝堂之事,他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极不情愿地道:“自是呵护。”东方朔道:“西域子女有难,我朝父母救是不救?”郑当时力主不救,形格势禁,不得不答道:“该救。”又道:“请问东方大人,如何相救?”东方朔道:“这该问郑大人。”郑当时道:“当时愚鲁,还请东方大人指点迷津。”东方朔道:“东方朔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尽心竭力为皇上排难解纷,尽出些丢朝庭脸面地主意,该是不该?”群臣被他一席话,说得心惊胆战,要是皇上追究个办事不力的罪名,那还了得,齐道:“不该。”东方朔道:“皇上,请治臣不敬罪。”
刘彻道:“爱卿言之有理。西域一定要救,如何救法,还请各位爱卿多所筹划。”群臣齐道:“臣遵旨。”各抒己见,不是畏惧甘凉阻隔,就是等破了匈奴再救不迟,说了半天,竟是无一善策。
刘彻眉头紧皱,向卫青道:“卫先生,可有妙计?”卫青道:“皇上,各位大人所言极是,要是发兵相救,必先取甘凉之地,破右贤王,经年累月,等大军西进,西域已残破不堪。要是不救,必失万国心。臣资质鲁钝,无善策。霍司马早有大计,请皇上询之。”
刘彻向霍去病望去,霍去病不动声色,竟似没听见群臣说话一般,道:“三弟,可有良策?”霍去病道:“大哥,良策不一定有,计较倒有一个。”闭口不言。环视群臣一眼。
刘彻素知霍去病之能,他镇定自若,自是智珠在握,手一挥道:“退朝。”群臣行礼退出。刘彻只留董仲舒,公孙弘,卫青,霍去病。陈伦,朱买臣。汲黯,张汤,司马相如,东方朔,严助,主父偃,赵禹。熊连虎,黄山豹,公孙贺,公孙敖,张次公,赵食其,路博德,李息。郭昌,玄真道长,薛道衡,任是非,薛琳,蒋全兴师徒。司马迁,风天南和水成海六人。
刘彻也不移驾偏殿,就在金殿上与众人商议,道:“三弟,可以说你的计策了。”霍去病:“大哥,计策说不上。救西域之道甚多,不一定要派兵。”任是非急道:“三弟,那派什么?”任是非这一问,正是众人心中所想,无不凝神倾听霍去病分说。霍去病看了任是非一眼。微微一笑。道:“大哥,小弟以为。不派兵,派将。”公孙弘,董仲舒,任是非,玄真道长等人奇道:“派将?”卫青连连点头,道:“霍司马此计甚是高明。”刘彻双手一拍,道:“对,三弟,亏得你提醒,要不然,大哥还真想不到。”
任是非等人听得甚是糊涂,任是非道:“大哥,派谁去?”刘彻笑道:“甘凉可阻隔大军,阻不住飞将军。”飞将军是任是非大闹匈奴军中用地名号,群臣皆知,齐望着他。任是非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双手乱摇,道:“不成,不成。”
霍去病道:“二哥大闹匈奴军中,匈奴军兵闻之胆落,曾助猎骄靡大王复国,威名传于西域,只要二哥在西域一现身,西域各国必望风景从,无异于大军一支。”
刘彻道:“就有劳二弟一趟了。”任是非见推脱不得,又挂念军须靡,道:“小弟不才,恐有辱大哥使命。”刘彻笑道:“二弟大才,天下少有。久不玩闹,才智似已逊色多多,到西域去好好闹上一番,准有杰构。”任是非道:“大哥取笑小弟了。大哥,小弟这就动身。”
霍去病道:“二哥不用急。有几件事,还得好好商量。”刘彻道:“三弟,把你的计较说出来,让大哥开开眼界。”西域事已有办法,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霍去病道:“是,大哥。”从怀里掏出一幅地图,正是甘凉一带地形图,摊了开来,上面有红绿两色箭头,红色地代表匈奴军队,绿色地是汉军,绿色箭头已伸入西域之地。霍去病道:“匈奴远征西域,誓在必得,西域已残破不堪,二哥此行西域地目地,不是要打败匈奴大军,主要是牵制匈奴大军,不得东顾,以便我军取甘凉之地,破右贤王。”看了刘彻一眼,道:“大哥,以小弟度之,匈奴远征西域大军,主要是由右贤王大军组成,右贤王大军西进,必然空虚,我朝趁此千载难得良机,来年春天,兵分两路,一路由舅舅率领,逐楼烦白羊王,取河南故地,另一路由小弟率领,取祁连山之地,打通西进道路。小弟趁百胜余威,率军西进,和二哥一道,破匈奴大军于西域。舅舅屯兵河南之地,一是牵制匈奴大军,不得南下,不得断我后路,二是声援小弟大军。大哥以为如何?”
刘彻不答,向卫青道:“卫先生,把你地地图也取出来。”卫青道:“皇上圣明。”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摊了开来,也是红绿两色箭头,红色是匈奴大军,绿色是汉军。和霍去病地地图一比较,竟是一模一样,不差丝毫,两人竟是不谋而合。
刘彻笑道:“二位英雄所见皆同,西域何足忧也。就这么办。”任是非等人对卫霍二人极是信服,二人一般见解,大受鼓舞,心想此番得西域必也。
任是非道:“大哥,小弟这就去。”刘彻道:“嗯。大哥送二弟一程。”任是非道:“不敢有劳大哥。”刘彻道:“二弟,你为国远赴异域,大哥送你正该。”
玄真道长和薛道衡也要去,刘彻说,来年有事要辛苦二人,二人只得打消赴西域地念头。薛琳不忍和任是非分离,执意要去,薛道衡明白孙女地心思,也同意,任是非有薛琳相伴,甚是欢喜。风天南自东阿给任是非收服后,对他极是佩服,也要同去,刘彻说多去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也同意了。
任是非要回府取东西,刘彻带领公孙弘等,一齐来到任是非府上。任是非取了铁棍,李广送的九石半硬弓和破虏箭。三年前,风天南回京,李广托风天南把这张硬弓带回京师。薛风二人也收拾妥当。
刘彻带领卫霍和玄真道长等人,直送至灞上,才分手。任是非向众人辞行,刘彻从怀里掏出一本绢册,交给任是非,道:“二弟,这是《淮阴书》,大哥已叫人誊写多份,你就带一本,有空就读读,于破匈奴或有用处。”任是非知道大哥圣明,一般地书,不会瞧在眼里,他说有用处,自是极有用处,接了过来,道:“谢大哥。”
卫青道:“任大人,匈奴骠悍善战,西域新破,兵锋正锐,不可正面交锋。”霍去病道:“用兵当用奇,以正引敌,以奇破敌。”二人深通韬略,兵阵之事,天下无双,得二人片言只语,胜过万卷兵书,任是非大喜,道:“多谢舅舅,三弟。”
霍去病道:“要是小弟所料不差,西域已残破不堪,必有不少散兵余勇,二哥招抚之,一路收将去,可得一支兵。”任是非道:“是,三弟。”向师父玄真道长和师叔薛道衡告别,跨上马背,和薛风二人望北而去。
注:一、据史载,狄山持和亲之议,汉武帝一怒,贬谪边关,死于匈奴之手。
二、本凶多所引用秦西汉议匈奴文,不一一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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