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中) (第3/3页)
定是有大事相商,忙出房,报告师父师叔等人。众人和任是非一般心思,忙着收拾,匆匆用过早点,来到门口,门口停了九顶轿子。
曹万淳过来相见,道:“任大人,末将奉皇上之命,特来接诸位上朝。”任是非道:“有劳将军。”众人上轿,曹万淳命轿夫抬起轿子,朝金殿行去。
来到金殿,群臣黑压压地站着,凡是在京文武官员,不论官职高低,尽数到齐。丞相公孙弘,董仲舒,卫青,霍去病,公孙贺,公孙敖,李息,赵食其,路博德,张次公,郭昌,陈伦,朱买臣,张汤,汲黯,司马相如,东方朔,主父偃,郑当时,韩安国,严助,狄山,司马迁,熊连虎和黄山豹自是在其中。群臣见任是非等人到来,过来厮见,寒喧一阵。
任是非在京中呆了这么多时间,从未见过群臣到得这么整齐,心想皇帝大哥要商量的事,定是非同一般,悄声问霍去病道:“三弟,可知大哥要商量什么事?”霍去病低声道:“二哥,要是小弟猜得不错的话,该是要群臣商议击胡一事。哼,这帮胆小鬼,一听见匈奴地名字,就吓得屁滚尿流。哪敢击胡。”任是非道:“三弟,可得想个好办法,帮帮大哥。”霍去病道:“二哥放心,这事好办。这事不是一天半日就能决,只要我们慢慢和他们磨下去,到时自会有人来帮忙。”满朝文武均在,会有谁来帮忙。任是非奇道:“三弟,谁会来帮忙?”
霍去病神秘一笑。把嘴凑在任是非耳边,悄声道:“二哥,你忘了嬴复?”任是非更奇道:“他也会来帮忙?”嬴复是伊稚斜地军师,一心要灭汉复秦,怎会来帮忙,这事未免不可思议。霍去病道:“二哥,嬴复南下中原以来。在嵩山一败于你手底,烟雨楼再败于你手下,三败于骊山,他图谋地宝藏,尽数为我们所得,以他地性情,怎会就此罢休,恼怒之下。定会到金殿上来大闹一场。想把大哥和群臣一网打尽,中原无首,匈奴大军可长驱直入。”任是非惊得背上直冒冷汗,道:“三弟,这可如何是好?”霍去病道:“二哥不用担心,小弟已命曹万淳率领三万羽林军。保护金殿,要是他敢来,小弟准让他铩羽而归。他来一闹,群臣破胆,不敢再有异议。二哥,嬴复仍得让他走脱,不能杀他,最好是让他受点伤。至于他的党羽,除欧剑通,丁剑全和淮南七公让其逃走外。全数歼灭。一个也别放走。”任是非道:“三弟放心,小兄理会得。”
二人正说间。黄门官从金殿出来,道:“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群臣按官位高低,鱼贯而入。任是非和玄真道长等人也跟着群臣进殿。金殿里放有锦墩。任是非等人一进金殿,有太监过来,领着他们向锦墩走去,要他们在锦墩上就坐。董仲舒,公孙弘,陈伦,朱买臣,汲黯,张汤,司马相如,东方朔,严助等文官,坐在左边锦墩上。玄真道长,薛道衡,军须靡,蒋全兴师徒,司马迁,风天南,水成海六人,任是非和薛琳等习武地,在右边锦墩上坐了。任是非坐在最末位,薛琳紧挨着他坐了。卫青坐在皇帝左边,霍去病坐在右边。其余文武百官分站两厢,文官站在左边,武将站在右厢。
刘彻道:“各位爱卿,今日不议他事,只议击胡之事。”右手食指向天一指,道:“夷狄无义,所从来久也。匈奴自冒顿以来,困高祖,遗书辱高后,侵盗不已,边关不宁,百姓被掳,男子为奴隶,女子为阏氏,边关百姓翘首以待王师,攘除匈奴,永靖边关,还百姓以安宁。先帝悯天下初定,伤病未瘳,与民休息,不言兵事,结和亲,饰子女以配单于,金币文绣厚遗之,以结两国之欢。朕即位,不改先帝之政,欲约兄弟之邦。伊稚斜不体朕心,反以为怯,拜嬴复为军师,连大军,欲破中原,臣华夏。夫子云‘是可忍,孰不可忍’,华夏儿女,无不愿奋力边关,效力于疆场,朕上体天心,下察百姓意,决心起大军以事匈奴,其议击胡事。”
皇帝这些年来准备击胡大业,群臣心知肚明,知道两国间,迟早有一场大战,皇帝亲口说出,也不以为异。忠义之士一听,可以驰骋边关,奋击匈奴,实现多年夙愿,不免热血如沸,口称:“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胆小的惊得目瞪口呆,呆在当地,不知该当如何。
丞相公孙弘向坐在上首地董仲舒看了一眼,心道:“这人只不过是个博士,并无官职,却坐在老夫上首,自是得宠之至,弄不好,哪天取老夫而代之,也是大有可能,这事不可不虑。战端一开,皇上惮精竭虑于外,无暇内顾,老夫的相位就坐得稳了。”站起身来,躬身道:“皇上,臣有本奏。”刘彻道:“丞相请讲。”公孙弘道:“蛮夷猾夏,千年未之攘,非不愿攘,力不能制,三王五帝德配天地,终以此为憾。高祖开国以来,匈奴侵盗尤为之甚,困高祖于平城,遗书谩高后,华夏切齿,黎元泣血,愿舍命边关,奋击匈奴。我朝承秦末战乱之苦,伤病未瘳,兵戈未易轻兴,高祖高后,忍辱含垢,不言兵事,饰子女以配单于,文绣金币以遗匈奴,欲结一时之欢,与民休息。高祖高后,非不愿报匈奴。力不如也。如今世势已易,我朝数十年养息,兵精粮足,请皇上发大军,破匈奴,攘胡夷,雪千年之耻。成万世之功。臣以为,击胡为是。”刘彻道:“丞相以击胡为是。”公孙弘道:“是。皇上。”退入朝班。
朝班中一名大臣越从而出,正是御史成,道:“皇上,臣有本。”刘彻道:“爱卿请讲。”御史成道:“皇上,臣以为,丞相之言差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匈奴千年大国,根基稳固,未易攻也。秦始皇任战胜之威,欲攻匈奴,李斯谏曰:‘不可。夫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轻兵深入。粮食必绝;运粮以行,重不及事。得其地,不足以为利,得其民,不可调而守也。胜必弃之,非民父母。靡敝中国。甘心匈奴,非完计也。’秦始皇不听,使蒙恬将兵而攻胡,却地千余里,以河为境。地固泽卤,不生五谷,然后发天下丁男以守北河。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终不能逾河而北。是岂人众之不足,兵革之不备哉?其势不可也。司马法曰:‘国虽大。好战必凶’。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我朝虽盛,还不及匈奴,以弱击强,诚愚,皇上圣天子,必不行此不智之事。”刘彻道:“不击为是?”御史成道:“皇上,正是。”
东方朔站起身来,道:“皇上,臣有本。”刘彻道:“曼倩请讲。”群臣见是东方曼倩,知他多大言,好诙谐,本番不知有何说词,无不凝神静听。东方朔道:“臣观陛下,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际,未足以谕当世。臣伏观陛下功德,当陈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非若此而已,诚得天下贤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辟若以周召为丞相,也丘为御史大夫,太公为将军,毕公高拾遗于后,弁严子为卫尉,皋陶为大理,后稷为司农,伊尹为少府,子赣使外国,颜六闵为博士,子夏为太常,益为右扶风,季路为执金吾,契为鸿胪,龙逢为宗正,伯夷为京光,管仲为冯翊,鲁班为将作,仲山甫为光禄,申伯为太仆,延陵季子为水衡,百里奚为典属国,柳下惠为大长秋,史鱼为司直,蘧伯玉为太傅,孔父为詹事,孙叔敖为诸侯相,子产为郡守,王庆忌为期门,夏育为鼎官,羿为旄头,万为式道侯。”言至此处,停了下来,顾视群臣。群臣素知他多大言,万未想到,他以古之名臣圣人喻今日群臣,一番话,竟然把满朝文武,全数吹捧了一通,无不大喜。丞相公孙弘听他把自己比作周召,浑身骨头大轻,连连摸白胡子,点头不已。
刘彻微微一笑,道:“曼倩,击胡当不当?”东方朔道:“皇上,臣这就言之。臣一番戏言……”汲黯越班而出,道:“曼倩,住口,金殿上,岂容你戏言。皇上,请治曼倩妄言罪。”东方朔双手乱摇,道:“臣言未尽,请皇上稍缓片刻治罪不迟。”刘彻道:“汲爱卿且退。曼倩,你讲。”汲黯退回班中。
东方朔道:“臣妄言,以古之名臣圣人喻列位臣工,各位不自问己能,反以为喜,自以为真能比古之名臣。要是各位臣工,真能比古之名臣,何以任匈奴横行,困高祖,辱高后,侵盗无已,兵临长安?当是时,列位臣工哪里去了?是在家坐拥娇妻美妾,灯红酒绿?还是在家点数金银,准备逃走?还是书信往来,准备投奔单于,谋一官半职?”群臣中有不少人在打主意,要是匈奴当真打进中原来了,如何与之交通,留一条退路,东方朔地一番诘问,说中了他们地心事,无不面上变色,连大气也不敢出。东方朔慷慨激昂地道:“皇上,臣以为击胡为是。”刘彻道:“爱卿之言极是。”
东方朔道:“皇上,臣还有本。”刘彻道:“请讲。”东方朔道:“匈奴虽强,并非不可破。臣愚以为,要破匈奴,首先要振民心,华夏众志一心,方能成功。”刘彻道:“曼倩,何术可振民心?”东方朔道:“皇上,振民心之术,可问董先生。”
刘彻道:“董先生,何以教朕?”董仲舒道:“皇上,臣布衣书生,不敢妄言。华夏受辱千年,民心早已振奋,只在用之而已。”刘彻道:“先生,用之之术如何?”董仲舒道:“用民之术,亦是兵道,臣不谙兵事,不敢伪词以诈听,卫司马和霍司马已胸有成竹。”
刘彻道:“卫先生,破匈奴之道如何?”卫青道:“霍司马智珠在握,皇上可询霍司马。”群臣知道卫青和柔退让,并不是无计。刘彻道:“三弟,你看如何?”霍去病道:“匈奴虽强,不足虑。”
朝班中一人越众而出,正是博士狄山,道:“皇上,臣有本。”刘彻道:“爱卿请讲。”狄山道:“兵,凶器也,未易数动。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遂结和亲。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及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东宫间,天下寒心数月。吴楚既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今自陛下欲兴兵击匈奴,中国以空虚,边大困贫,由是观之,不如和亲。”
霍去病道:“狄先生,我朝行和亲数十载,匈奴仍是侵盗不已,先生可保行和亲,匈奴不盗边,边境安宁?”
狄山道:“皇上,臣有息单于之怒之术。”刘彻道:“爱卿请讲。”狄山道:“匈奴所以侵盗不已,全因任是非而起。任是非奉命巡边,擅启战端,败图鲁不花,大闹匈奴军中,伤伊稚斜单于,西域杀大禄,妄结乌孙之欢,去匈奴属国,激怒匈奴,才有今日之祸。只要斩任是非之头,传于单于庭,单于得仇人之首,必然息怒,方可再行和亲。”任是非是皇上地把弟,有大功于国,群臣无不敬畏,他竟敢说斩任是非之头,传于匈奴,以邀单于之好,群臣闻言,无不大惊失色,噤若寒蝉。
任是非更是勃然大怒,心道:“你***,你贪生怕死,却还说老子不是。”他受董仲舒影响,你***四字,很少使用,自是怒极。
霍去病道:“狄先生,二哥有大功于国,天下皆知。二哥腾冲匈奴大军中,单于惊心,引为腹心之患,你竟不分黑白,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狄山给霍去病一通抢白,气得面红耳赤,正待反唇相讥,刘彻道:“狄爱卿,二弟有大功于国,天下皆知,要是斩二弟之头,传于匈奴,是朕赏罚不公,是非不明,此事不要再议。除此之外,可有他策?”
皇上已明言不再议,狄山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道:“兵法云:‘兴师十万,日费千金。’秦常积数十万人,虽有覆军杀将,系虏单于,适足以结怨深仇,不足以偿天下之费。匈奴行盗侵驱,所以为业,天性固然。上自虞夏殷周,固不程督,禽兽畜之,不比为人。夫不上观虞夏殷周之统,而下循近世之失,此臣之所以大恐,百姓所以疾苦也。臣愚以为,不可开战。且夫虎豹马牛,禽兽之不可制者也,及其教驯服习之,至可牵持驾服,唯人之从。匈奴不知王化,不服礼义,比之虎豹马牛,不可同日而语,只要皇上行教化,风之仁义,可立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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