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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英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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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英雄(下) (第2/3页)

来,施礼道:“在下任是非,见过各位。”

    院子里的人一听是任是非,忙道:“兄台就是任是非任少侠?”言来甚喜。要是在平时,任是非听别人如此赞扬自己,定会得意忘形,这次却毫无得色,逊道:“少侠不敢当,任是非的就是。”

    霍去病道:“原来是任少侠,幸会,幸会。”言来毫无喜悦。要是在平时,别人如此说话,任是非定会心中着恼,他对霍去病大起好感,不仅不怒,反而更喜,心道:“这人闻我名无喜无怒,定是位了不起的英雄好汉,这朋友,老子一定要交。”道:“小弟薄名,兄台不用挂怀。”

    霍去病道:“任少侠,小弟给你介绍几位人物。”指着一个中年道:“这位是公孙贺。”公孙贺道:“见过少侠。”任是非道:“小弟见过公孙大哥。”霍去病指着旁边一人道:“这位是公孙敖。”一一介绍下去:“这位是路博德。这位是李息。这位是张次公。这位是赵食其。这位是郭昌。”一共是七人。他每介绍一人,任是非忙施礼厮见。

    介绍完毕,任是非道:“还有一位唱歌的大哥,不知是谁?”霍去病道:“是小弟的舅舅卫青。”任是非道:“可否给小弟引见引见?”霍去病道:“舅舅还未到。”话音刚落,有人道:“贤侄,何故提及舅舅?”听声音,正是适才唱歌的人。任是非一瞧,卫青身长七尺,虎背熊腰,身着仆人装,虽是身着仆人装束,仍是掩不住一股英气,透衣而出,令人心旌神动,掮着一捆喂马的草料。霍去病道:“舅舅,快来见过,这位是任是非任少侠。”卫青道:“贤侄,等舅舅换了装束再见。”快步经过任是非身边,把草料放在墙边,进屋去了。霍去病道:“舅舅就是这样,衣冠不整不见客。少侠不要见怪。”任是非道:“不敢。”

    霍去病道:“站着说话,太也简慢贵客。少侠,我们进屋里叙话。”任是非道:“打搅兄台。”霍去病道:“蜗居简陋,有辱尊客。少侠请。”任是非道:“兄台请。”二人相偕入屋。公孙贺等人也进屋。众人请任是非坐下。屋里只有三张破烂不堪的凳子,任是非坐了下来,霍去病和公孙贺各坐一张,就没有凳子了。公孙敖等人忙到别屋去搬凳子。这些人虽是个个英雄了得,却不善为生,没甚家什,搬来的尽是破凳烂椅。任是非出身富豪之家,出入皇宫中,见多识广,处身众人中间,丝毫不敢因这些人穷困潦倒,小觑他们,反而更增敬意。

    卫青换好衣服,头戴儒冠,身着儒服,出来相见,道:“卫青见过任少侠。适才多有简慢,还请少侠恕罪。”卫青家贫,无甚衣衫,这身儒服,破旧不堪,已是洗得泛白,右手袖口下,还有一个大洞。任是非乍见卫青,已是喜欢,卫青换上儒服,更显云天气概,大是心折,丝毫不敢轻视他,忙还礼道:“卫大哥恁谦。小弟来得突兀,还请卫大哥恕冒昧之罪。”二人厮见毕,坐了下来。卫青和公孙敖最是要好,紧挨着公孙敖坐了下来。

    脚步声响,一个女子手托一个破烂不堪的木托盘,莲步轻移,款款而来,来到任是非跟前,道:“少侠,请用茶。”话声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煞是动听。任是非一瞧,这女子清丽脱俗,高贵异常,容貌之美,绝不在皇后阿娇之下,正是在溪边浣衣女子,忙道:“谢姊姊。”端起一杯茶。霍去病道:“任少侠,这是我姑姑卫子夫。”任是非道:“原来是子夫姊姊,小弟这厢有礼了。”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向卫子夫施礼。卫子夫向任是非福了福,道:“少侠免礼。”把盘中茶水,递给霍去病,卫青等人,退了出去。

    这些人也实在太穷,茶杯上不是这里有个口子,就是那里有条裂缝。任是非也不介意,揭开茶盖,杯里却无一片茶叶,喝了一口,毫无茶味,只是杯热水。霍去病等人家徒四壁,穷得连茶叶也买不起。

    卫青掀起盖子,见杯里无茶,急道:“三姊,我屋里还有点茶叶,怎不泡来?”卫子夫的声音从屋后传来,道:“二弟,我已找过,给耗子糟蹋了。”卫青叹息不已。

    霍去病道:“舅舅恁是。任少侠当世英雄,岂在乎点滴茶水。英雄相交,贵在知心,就是冷水一杯,任少侠也会当做清茶。”任是非大呼大得吾心,击节赞道:“大哥所言极是。任是非见天下英雄多矣,还未有如诸位者,能与诸位英雄相交,任是非三生有幸。”这话一点不假,任是非见识过的英雄着识不少,还未有如众人者。他乍见众人,已为众人的豪气所慑,这话由衷而发,说得甚是真诚。卫青和公孙贺等人忙道:“少侠折节下交,已是荣幸之至,实不敢当英雄称呼。”

    霍去病道:“你们也太谦了。任少侠是当世英雄,我们亦是当世豪杰,英雄会豪杰,当诚心相交,何必华辞丽语饰虚心。”

    任是非爱交朋友,对朋友真心,霍去病等人个个英雄,人人豪杰,已是开心得很,霍去病这话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连连叫好,道:“各位大哥,我们来拜把子。”

    任是非是当今皇上的义弟,身份尊荣,卫青等人不敢和他拜把子,道:“少侠肯纡尊降贵,折节下交,我等已感激无已,结拜一事,万万不可。”霍去病道:“你们不拜,我来和任少侠结拜。”众人中,任是非最喜霍去病,喜道:“如此甚好。”又道:“我有一个结拜大哥,我们就把他也结拜在一起。”霍去病道:“好,我们就三人结拜。”任是非的结拜大哥,是当今皇上,除了任是非胆大包天外,又有谁敢和皇帝拜把子?卫青忙道:“贤侄不可。”霍去病道:“舅舅不要多言。皇上千古雄主,当和我辈共破匈奴,攘蛮夷,岂在乎结拜一事?”卫青知道霍去病有气敢任,言出必行,再劝也是无用,也就不再说。

    霍去病甚穷,买不起香烛,任是非也未带,此处地处乡下郊外,一时间也难买到,二人豁达,不计较这些,到屋外堆了一个土堆,拔了几茎草,插在土堆上,跪下祝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刘彻,任是非,霍去病今日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挡,如违誓言,五雷轰顶,天诛地灭。”祝毕,站了起来。一叙年齿,任是非二十岁,霍去病十七岁,任是非长他三岁,做了二哥。霍去病跪下叩头道:“小弟拜见二哥。”任是非跪下还礼道:“三弟免礼。”礼成,二人站了起来。霍去病叫声:“二哥。”任是非叫声:“三弟。”好不亲热。回到屋里,卫青等人纷纷道贺。

    任是非问起众人情形,霍去病毫不隐瞒地说了。卫青之父郑季,以县吏给事阳信长公主家,和长公主家僮卫媪通,生卫青。卫媪共生长女卫君孺,次女卫少兒,次女卫子夫,长男卫步广,次男卫青。卫步广早夭。卫青少时,归亲父,父使牧羊。众兄弟以他是私生子,虐待凌辱,不当兄弟看待。卫青长大,到阳信长公主府上做马夫,直至现在。霍去病是卫青二姊卫少兒和霍仲孺的私生子,从小和舅舅卫青,姑姑在一起。卫子夫因唱得好歌,在阳信公主府上唱歌。霍去病不喜营生,爱结交朋友,卫青也喜结交英雄,公孙贺,公孙敖等人就是甥舅二人结交的一帮子朋友。公孙贺等人和甥舅二人义气相投,遂搬来,和他们住在一起。公孙贺已娶卫君孺为妻。众人心胸广阔,毫不讳言自己出身,据实道来。

    任是非心道:“别的不说,就是这份自言身世的胸怀,就了不起。”道:“英雄不怕出身低,伊尹媵臣,百里饭牛,管子执囚,皆立功名,垂于后世,各位大哥,当世英雄,自能显名后世,流芳千古。”卫青等人道:“不敢。”

    卫子夫素知甥舅二人的脾气,任是非到来,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宰了两只鸡,一只鸭,到厨下弄饭菜。饭菜快弄好,记起家里没有酒,拔下头上银钗,要姊夫公孙贺到店铺去当些酒回来。

    霍去病明白姑姑的意思,道:“姑姑不用费心,侄儿自有办法。”卫子夫素知这侄儿足智多谋,说有办法,定有办法,收起发钗,也不多问。

    菜肴弄好,摆了上来。霍去病提了水桶,打了满满一桶冷水,拎进屋来,在桌上摆上饭碗,斟满冷水,端起一碗冷水,道:“二哥,小弟家境贫寒,买不起酒,就以水代酒,和二哥痛饮千杯。二哥意下如何?”卫子夫,卫青等人听霍去病说有办法弄到酒,都信以为真,哪知他却以水代酒,无不大惊。卫子夫道:“贤侄,还是把钗儿当了,买点酒,再用不迟。”霍去病道:“姑姑,你也太小看二哥了。二哥当世英雄,七进七出匈奴五十万大军中,那是何等的豪气,小侄和二哥相交,就是因为二哥豪气干云,岂在乎点滴酒水。二哥,干!”一仰脖子,喝干碗中冷水,痛快淋漓,连连呼好。任是非击节叫好,道:“好,好,好得很。”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冷水,咋咋舌头,韵味无穷,哈哈大笑,开心万分。霍去病亦是大笑。二人这一笑,情谊又进。

    任是非胆大包天,就是匈奴五十万大军,也敢七进七出,霍去病豪气逼人,有气敢任,两人一见之下,相互倾心,心心相印,惺惺相惜,真个英雄惜英雄,豪杰重豪杰。虽只一碗冷水,任是非喝在嘴里,无异于琼浆玉液,即使是琼浆玉液,也不能使他如此舒心开怀。卫青等人处此情势,不得不相陪,也喝干了碗中冷水。

    霍去病又给众人斟上,端起碗,道:“干!”又喝干了。众人都是豪迈之士,几碗冷水下肚,也忘了碗里是冷水,在心里已当成美酒。任是非爽快真诚,霍去病等人豪迈过人,碗来盏去,兴致甚高,谈谈说说,别有一番英风豪气。

    卫霍二人久蓄破除胡虏壮志,不住向任是非打听匈奴情形,任是非如实相告,二人详加剖析,若合符节,得出汉必胜,匈奴必败的结论。二人虽未到过匈奴,言之凿凿,如是亲见,任是非大是叹服,心想一定要把他们引荐给皇帝大哥,让他们一展才智,为国立功。

    任是非说起在匈奴的见闻,无意中提到鬼见愁,每天必刮大风,尘沙漫天。卫霍二人大感兴趣,问明了情况,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二人不问别处,只问鬼见愁,任是非已是奇怪,再见二人笑得神秘,更是奇怪,道:“三弟,这是为何?”霍去病道:“二哥,以小弟和舅舅算来,此处必是破匈奴大军处。”任是非深服二人之能,他们说在此处破匈奴大军,定是无疑,深信不疑。果如霍去病所言,卫青真在此处背风列阵,击破单于大军。

    用过饭,众人谈锋正健,高谈阔论不休。任是非道:“以舅舅,三弟和各位大哥之才,驰骋沙场,为国立功,取功名富贵,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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