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英雄(上) (第2/3页)
日渐多事,他老人家何故不现身?”无轮道:“修羊故友学究天人,侠踪不现,定有道理。”任是非道:“只怕,只怕……”本想说仙游了,但想这话说来不吉利,是以住口不说。无轮明白,道:“少侠放心,三十年前,故友西来,和老衲相聚一月,共参天机。故友修为已达天人之境,虽不能长生不老,延年益寿不会有问题。”任是非未见过师祖,于他的事迹知道得极多,甚是佩服师祖的英风侠烈,每每念及,神驰不已,只是无缘得见,甚是遗憾,听无轮说师祖修为已达天人之境,想来不会有假,道:“前辈如此说,晚辈就放心了。”
无轮道:“少侠如何称呼?少侠一身武功可高明得紧。”任是非逊道:“前辈过奖了,晚辈粗识拳脚,不敢言高明。晚辈姓任,名是非。”无轮道:“少侠过谦了。要是老衲没瞧错的话,少侠生死玄关已通,上清真气已大成。老衲有一事不明,以少侠年纪算来,要练成上清真气,甚有困难,就是令师祖少侠这般年纪,也没有这份功力,不知少侠如何练来?”任是非也是奇怪,不甚了了,搔头道:“晚辈也甚是奇怪,师父曾说晚辈要在三十岁以后,才能练成上清真气,万料不到,晚辈竟会练成玄功。”无轮本以为他有甚难言之隐,不想明言,仔细瞧来,见他一脸认真,绝不似说假话,道:“少侠可是吃过什么灵药?比如说成形人参,千年首乌茯苓。”任是非摇头,道:“没有。”无轮道:“可有高人助你打通生死玄关?”任是非摇头,道:“没有。”无轮道:“少侠可遇到什么特别之事?”
任是非喃喃道:“特别之事?”猛一拍脑门,道:“对了,定是这样。”又道:“晚辈曾在一奇寒之地住了两年有余,这地方太冷,不得不日夜运功驱寒,到后来,习惯成自然,不需意念,内息就会流转。”将和琳钰居次打赌,狼居胥山牧羊一事说了一遍。这事有些丢人,在这位前辈高人面前,不敢撒谎,一五一十地说了,居然字字真实,没加一点油盐酱醋,甚是难得。
无轮点头道:“狼居胥山万载奇寒,比他处更甚,少侠一住两年余,自是抵得数十载苦修。少侠,老衲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任是非道:“前辈请讲。”无轮道:“少侠福缘深厚,习得玄功,当以此武功,多做善事,造福苍生。”任是非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施礼,道:“多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不敢一时或忘。”无轮点头道:“少侠请坐。少侠仁心侠肠,老衲多虑了。”任是非道:“谢前辈。”坐了下来。
无轮道:“少侠定是奇怪,老衲为何与令师祖相识?”任是非正以此事奇怪,心想师祖和无轮相识一事,就是师父师叔也不知,这是为何。记起师父玄真道长在药苑说过,师祖当年下山前,曾说过要入西域访寻一位故友,定是眼前之人无疑,道:“晚辈确有些奇怪,不知前辈能不能为晚辈解开这一疑团?”
无轮道:“少侠询及,老衲敢不从命。老衲本是身毒国人,从小拜在佛祖座前,皈依三宝,法名万轮。除了学习佛经外,还练习一点粗浅拳脚,习武有碍学佛,老衲当时不知,沉迷于武学,苦修瑜珈术,年青时博得身毒国第一高手称号。自此之后,日渐狂妄,自以为天下间,无人胜得过老衲,直到见到令师祖,才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师父圆寂时,告诉老衲,老衲学的瑜珈术不是最上乘功夫,最上乘瑜珈术早已失传,只知和一对玉狮有关,这对玉狮已给人携入西域。老衲年青气盛,得知真相,决定到西域找寻玉狮,带着这孽障来到乌孙。猎骄靡大王封老衲为国师,老衲耽于名缰利锁,竟是受了。也是机缘巧合,竟是给老衲找到玉狮,只是不知如何使用,甚是烦恼。
“老衲闻得东方有一个天朝上国,心想以老衲一身修为,天下无敌,到中原去游历一番,见识见识中土人物,也是美事一桩。当时,乌孙和大月氏连年战争,要是老衲师徒一同离开了,于国事不利,就要孽障留下,代老衲佐理国政。
“老衲到中原后,得知令师祖大名,想和他一较高下,找寻多次不得,就把中原有名的几个武师或杀或伤。令师祖得知,和老衲约定在王屋山比武。王屋山一战,老衲在令师祖手下堪堪走满百招,到一百零一招上就败下阵来,要不是令师祖手下留情,老衲早已命归黄泉。”
任是非道:“前辈武功高明得紧,能在师祖他老人家手下走满一百招,仅前辈一人。”心想当日一战,定是精彩之极,大是神往。
无轮道:“少侠过奖了。要不是修羊故友要看老衲的武功,容老衲演足一百招的话,早就在六十六招上,取了老衲的性命。修羊故友为了保全老衲名声,绝口不提比武一事。”任是非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师父都不知道这事。”道:“身毒武功定有独得之秘,要不然师祖他老人家也不会给前辈这个机会。”无轮点头道:“令师祖也是这么说。老衲败在故友手下,大彻大悟,领悟到佛法精义,方悟前尘如梦,当场自废武功,令师祖想阻止老衲自废武功,见老衲妙悟佛理,才没有出手。”任是非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你走起路来,法度谨严,是个罕见高手,就是虚弱无力。”一个人自小练武,一举一动,自有尺度,象无轮这样的大高手,武功虽废,尺度依在。
无轮道:“老衲自废武功,把苦心寻得的一对玉狮,送给故友后离去。回到西域,改法号无轮,精研佛法。”任是非不懂,心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改名?”无轮见他一脸茫然,诠释道:“无即是空,空即是无,万轮是狗屎,无轮亦是狗屎。”佛家尚虚无,任是非不懂,心道:“骂人嘛,老子拿手好戏。”张口骂道:“嬴复是狗屎,伊稚斜是狗屎,刘安是狗屎,法轮是狗屎。”到后来,骂溜了嘴,道:“无轮是狗屎,臭狗屎无轮。”立时警觉,连忙住嘴,当真是当着和尚骂秃驴了。无轮脸现喜色,道:“少侠生具慧根,难得,难得。”任是非心道:“老子骂你,你还开心,是不是生得贱,要老子骂你,才高兴。”
无轮道:“老衲回到乌孙,一心向佛,不理外事,就连这孽障和嬴复勾结,阴谋作乱一事也不知道。”任是非心道:“你就是知道了,武功已废,也无法阻止。”
无轮道:“直到三十年前,修羊故友西来,方知嬴复阴谋作乱一事。老衲心知修羊故友西来,必有重大事情,一查之下,才得知这孽障和嬴复暗中勾结,还把瑜珈术传给嬴复,大是恼怒,把孽障责打了一顿。老衲和令师祖在王屋山切磋数日,知道瑜珈术要是和上清真气融会贯通,一正一反,相互为用,另有妙用,嬴复要是做到这点的话,将会天下无敌,就是令师祖也不见得就能制住他。”任是非心道:“难怪不得,嬴复老乌龟的内力如此之强,老子差点送命。”记起三年前那一掌,确实凶险,生死悬于一线,此时兀有余悸。
无轮道:“令师祖西来,正是担心这事,竟是给他料中。令师祖得知这事,忧心忡忡,老衲劝他不必忧虑,老衲已参悟开启玉狮之法,只要打开狮,习得最上乘瑜珈术,足以制住嬴复。令师祖告诉老衲,玉狮已放在皇宫里,送给那位年幼皇子,希望他长大后,以他的聪明才智,打开玉狮,习得瑜珈术。
“老衲知道,以修羊故友的身份,出手的东西,决不能收回。老衲留下故友,借口切磋,把瑜珈术传了故友,故友明白老衲的用意,也以同样方式,把上清真气传给老衲。相聚一月,令师祖告辞东归。哎,一别三十余载,未再见故友,实是想念得紧。老衲数十载思索,终于想出了把上清真气和瑜珈术融会贯通之法。”对任是非道:“少侠,可否把玉狮借给老衲一观?”
任是非心道:“老子这玉狮有什么奇特处?你想看。”道:“前辈见爱,晚辈不敢自珍。”从怀里取出玉狮,双手呈给无轮。无轮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阵,双手摸挲了一阵,道:“就是这对狮子,是老衲送给令师祖之物。”任是非乍闻无轮之言,大吃一惊,错愕万分,道:“这就是前辈送给师祖之物?”他从彭德爱妾处得来,只是觉得好玩,皇帝大哥虽提起过,要他多加研究,在他想来,不过就是一对玩物,也未放在心上,万未想到,竟是大有来头。无轮见任是非惊诧不已,奇道:“少侠不知?”任是非摇头道:“晚辈确实不知。”无轮道:“少侠如何得到?”任是非把得到玉狮的经过说了一遍,一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顿时明白,玉狮本在皇宫中,定是给刘安派人盗了出来,不知如何,竟然落在彭德爱妾手中。
无轮点头道:“原来如此。”又道:“少侠何故西来?”任是非把奉旨出巡,大败图鲁不花,七进七出匈奴五十万大军中,嬴复掌底逃生,狼居胥山牧羊,偶遇兰无弥一行,化名须卜万,潜来西域,以及在西域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历来说话不尽不实,总是免不了添油加醋,这次对无轮说话,字字真实,绝无浮夸,难得之至。想起为了和车师结盟,有损雪莲花名节,甚是歉疚。
无轮听完,点头道:“老衲早年到过中原,天朝富厚饶给,匈奴性贪,两国大战在所不免。少侠英雄过人,豪气干云,武功卓绝,正是纵横沙场之时,还请少侠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尽量少杀伤。”
任是非站起身来,施礼道:“谢前辈教诲,晚辈谨记在心。”无轮道:“少侠请坐,不必客气。”任是非道:“谢前辈。”坐了下来。无轮道:“少侠所作所为,虽有些胡闹,还不失大体,甚是难得。虽有损雪莲花名节,少侠设法保全她的贞洁,难能可贵,成大事业者,不拘小节,少侠不用放在心上。”任是非知道已给无轮瞧破心思,道:“谢前辈开导。”
无轮把玉狮往地上重重一摔,玉狮禁受不起,摔得粉碎,露出两个摺得极好的绢帛来,原来玉狮中空,里面藏得有物。任是非惊道:“前辈。”欲待阻止。无轮微笑道:“鸡大生蛋,蛋破生鸡,不破怎能立?万物因果循环,终是如此。老衲未经少侠允可,损毁了少侠的玉狮,还请少侠见谅。”任是非心道:“毁都毁了,不见谅也不行。”道:“晚辈不敢。”玉狮好玩,任是非时常把玩不已,此时被毁,委实有些肉疼,说来有些言不由衷。
无轮知他极喜玩乐,也不理睬,微微一笑,从地上拾起绢帛,道:“老衲苦思之下,方知瑜珈八法藏在玉狮中。玉狮做工精细,任谁得到,都不会毁狮,把秘笈藏在里面,再安全也没有了。前辈高人行事,令人难测。”任是非这才明白无轮毁狮的目的。
无轮把绢帛展了开来,摊在地上,任是非借着灯光看去,绢上有许多人像,或坐或正卧或侧卧,或站立或倒立,姿势不一而足,画工精妙,栩栩如生,皮肤经络尽现,图像旁边还有不少文字,似蝌蚪,不似蝌蚪,这是梵文,任是非不识,把绢帛上的图形和文字看了个遍,好象图形文字只一半。
无轮把绢帛看了一遍,点点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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