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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结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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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结义(下) (第2/3页)

看热的已不少,跟着任是非一路而来的亦有不少人。鼓声一响,远近皆闻,凡闻得鼓声者,不知发生何事,寻声而至,来得就更多了。不多一会,街上围了不下万人,任是非把手一挥,二十名衙役停止打鼓。任是非早就盘算好了,这种事自是要人越多越好,匆促间不能象东阿那样去张贴告示,只有用打鼓的办法吸引人。他之所以不张贴告示,还有一层顾虑,此处已是淮南境内,张贴告示的话,刘安手下定会闻风而至,他单枪匹马,不大容易应付,不如早点办完,快点溜。

    审案的本事,在东阿学得神乎其技,也不用多说,手一挥,一众衙役喝起威来。衙役喝完威,任是非道:“各位父老乡亲,小子途经本县,听说狗官徐万本逼死民女欧香伶一事,心中不愤,特来讨回公道。狗官既能为此恶,当有他恶,各位乡亲,若是有冤欲伸,有苦欲诉,尽管说来,小子为你们作主。”用上了上清真气,远远地传了出去,在场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百姓多有知闻欧香伶一事,无不气愤,大声叫好。不知者向知者打听,知者乐意奉告,一时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愤。

    百姓叫好,任是非大是得意,向欧少天一指,道:“这位大叔就是欧香伶的爹,欧少天欧大叔。”向徐万本一指,道:“这就是狗官徐万本。”再向香伶的尸身一指,道:“这是香伶遗体。”

    百姓对本县县令自是识得,对欧少天识得的不多,识得的不住唏嘘,为之惋惜。

    任是非道:“欧大叔,你说说当日情形。”欧少天抽噎着道:“七天前,俺和闺女正在家中吃午饭,听得有人打门。俺打开门,门口站着十多个人,带头的就是这狗官,冲将进来,拖起俺闺女香伶就走。呜呜,俺闺女呀,苦命的闺女啊。俺冲过去,抱住俺闺女不放,狗官喝令几个狗腿子,把俺一顿暴打,把俺打得昏死过去。等俺醒来,俺闺女已不知去向。俺识得这狗官,就要到县衙去要人,刚到门口,狗官带着几个狗腿子又来了,皮笑肉不笑地对俺说,宋将军看中俺闺女,带到王府去享受荣华富贵,宋将军临去时,要他来给小人下聘礼,掏出五百两银子,要俺收下。俺知俺闺女是啥样人,她决不会贪图荣华,不要俺,分明是俺闺女已遭不测,俺心伤闺女,哪稀罕狗官的臭钱。狗官又说,要是俺不收,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宋将军怒将起来,俺一家可就保不住了。俺心想,俺要是有啥三长两短,俺娘没人照顾,不得不收下。狗官临去时还说,要是俺把这事张扬出去,他决不饶过俺一家。”

    任是非喝道:“狗官,大叔可冤枉你?”徐万本叩头不止,道:“这都怪小人一时糊涂,请大侠饶了小的。”任是非道:“饶你不难,你得把事情说清楚。”

    徐万本道:“小人说,小人这就说。七天前,宋将军来到本县驻足,小人知道宋将军喜欢女色,就把香伶小姐请了去。”任是非断喝一声,道:“放屁。是抢了去。”徐万本吓得一哆嗦,道:“是,是,是抢了去。宋将军一见香伶小姐,大是喜欢,说小人办事得力,定会奏明王爷,封赏小人。小人自是高兴不已,退出宋将军房间。正在小人高兴的时候,宋将军大声呼叫小人,小人到宋将军房中,香伶小姐已经咬舌自尽了。宋将军大是扫兴,当即离开本县,小人万般挽留,只是不肯。小人见事体弄大,悄悄把香伶小姐埋了,再去欧大爷家,给了五百两银子,谎言宋将军把香伶小姐带到王府去了。欧大爷死活不收,小人逼不得已,才出言恐吓,欧大爷才收下银子。”百姓听了徐万本的话,群相大哗,大骂他狗官。

    任是非道:“老子问你,宋将军姓甚名谁?”徐万本心道:“你不是明明知道吗?”不敢不答,道:“宋将军姓宋,名一剑。”任是非道:“谁封的将军,朝庭的将军?”徐万本道:“是王爷封的。”任是非道:“王爷?哪个王爷?王爷多着呢。”徐万本心道:“自然是淮南王爷了,天下王爷虽多,在淮南的自然是他老人家。”道:“是淮南王爷,姓刘讳安。”倒也乖觉,连刘安名字也说出来了。任是非道:“你是说,是淮南王爷刘安?”徐万本道:“正是。”

    任是非重重把桌子一拍,喝道:“胡说。王爷仁名天下知闻,怎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你这狗官胡乱饶舌。”徐万本磕头道:“小人句句实话,决无半句假话。”任是非道:“当真?”徐万本道:“真的,真的。”任是非有意损坏刘安清誉,每一句话都用丹田真气送出,围观百姓,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任是非道:“宋一剑就是宋将军,是不是?”徐万本道:“是。”任是非道:“宋一剑这将军是刘安封的,是不是?”徐万本道:“是。”任是非道:“你是为了巴结宋一剑,才抢走香伶小姐,是不是?”徐万本道:“是。”

    任是非一心败坏刘安声誉,把问过了的话再问一次,要百姓听得清楚,记得明白。他每问一声是不是,徐万本就答一声是。任是非每一句话都是用上清真气送出,百姓听得明白。徐万本未练过功夫,声音传不远,远处的百姓听不清,就向近处的询问,终把二人的对答弄得明白,均觉刘安手下有如许人,本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对刘安的好感不如先前。

    徐万本如此乖觉,任是非甚喜,童心忽起,道:“你老娘给刘安侍过寝,是不是?”徐万本一心念着任是非临上台时说过的你也是逼不得已一语,要讨他欢心,好饶了他,只管说是,于这一问也不假思索,答道:“是。”

    徐万本上当,任是非大乐,毫不放松,立即问道:“你这县令就是这样得来的,是不是?”徐万本道:“是。”一语方出,恍然大悟,忙道:“不是,不是。”已来不及了。

    徐万本连这也认了,百姓无不鼓噪,道:“刘安是他干老子,怪不得他如此大胆,敢强抢民女。”“刘安纵子行凶,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之人,枉为王爷。”“常言道得好,‘物以类聚,鸟以群分’,刘安手下无法无天,本人定也是目无王法。”对刘安的好感又去了三分。

    任是非一阵盘问,引得百姓群情激愤,心中直乐,道:“你干老子叫你当县令,有没有要你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心中高兴,语气已不如先前严厉了。

    徐万本道:“王爷要小人好好办差,对王爷子民要爱之如子。对来往客商,只要不是王爷的子民,尽管课以重税,要是携有宝贿重货,可以杀却,得其财物,为将来举事筹备军饷。”

    任是非知道宋一剑胁迫秦张两家之事,对此事倒是深信不疑,道:“你杀了多少来往客商?”徐万本道:“十九个。”任是非道:“嘿嘿,你挺能干。弄了多少银子?”徐万本道:“二百七八十万两。”任是非赞道:“嗯,不坏,不坏。乖儿子,为干老子办差,自当如此。银子呢?”徐万本道:“给王爷运走了,只剩下五十万两。”任是非道:“在哪儿?”徐万本道:“在小人卧室的地下密室。”任是非道:“走,我们去取了来。”徐万本应道:“是。小人带路。”

    任是非站起身来,就要去取两。台下有人大喝道:“何方大胆小子,竟敢败坏王爷清誉?还不纳命来。”喝声中气充沛,修为不弱。跃上五个身着金衣的中年人。这一跃哪象是在跃,倒象是一步跨上来,轻轻巧巧,落地无声。

    任是非心道:“***,从哪个龟巢里蹦出五只乱喊乱叫的乌龟,功夫还真不赖。***,你不赖,难道老子还差了?”豪气陡增,道:“是哪个龟孙子,在这儿胡叫乱嚷?见了你老爹的祖父的曾祖父的姑姨丈,还不快快磕头请安。”

    为首金衣人一怔,嘟哝道:“我老爹的祖父的曾祖父的姑姨丈,那是谁?”任是非道:“不知道了?老子告诉你,就是老子。”为首金衣人道:“是你?”随即明白任是非是在占他便宜,喝道:“小子找死。活得不耐烦了。”任是非道:“是呀,老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做神仙,你又能怎样?”

    为首金衣人道:“那好,让你祖宗我送你去做神仙。”右手一招,五人踏出一步,各占方位,把任是非围在中间。

    任是非瞧五人站的是五行方位,似是一套阵法,心中打突,心道:“***,五只小乌龟不赖,弄不好,任是非可要成任死非。说不得,老子只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欧少天呀欧少天,谁叫你叫少天,不叫多天,只好少活几天了。要是叫多天,还可以多活几天。”道:“慢来,慢来。老子有一个规矩,厉来不杀无名小卒,喂,叫什么名字?要是不说,这架就不用打了,老子可要走了。”做好开溜的准备。

    为首金衣人道:“淮南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小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任是非道:“老子自是知道淮南是啥地方?”为首金衣人喝道:“是啥地方?”要任是非自己说了出来,就威风得多了。任是非搔搔头,道:“是啥地方?哎呀,老子年纪大了,记不牢了,忘了。哦,记起来了,这儿是龟巢,专养缩头乌龟,无名王八。”

    为首金衣人满心以意任是非会说这是王爷驻跸处,那就可以显显威风,哪知任是非如此调侃,大怒道:“小子,告诉你也不妨,俺五人是王爷金衣侍卫。”任是非侧耳作倾听状,道:“你说啥?金衣侍卫?没听过,定是无名小卒。”

    刘安有十个亲传弟子,作为贴身侍卫,共分金衣银衣两等。平日里威风十足,就是淮南八公也得礼让三分。倒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高强,而是在于,他们是刘安的近身侍卫,谁敢得罪。为首金衣人,满以为,报出金衣侍卫之名,就可吓得任是非屁滚尿流,哪知任是非漫不在乎,怒道:“你没听过,这就让你见识见识金衣侍卫的厉害。”长剑一振,一招拨草寻蛇,向任是非刺去。剑出如虹,劲风煞然,修为着实不低。

    五人武功甚高,要是五人合力,任是非万万不是对手,故意和他们东拉西扯,饶舌争辩,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趁他们不注意,用天机指力点他们的**道,可人家就是不上当,说动手就动手,无奈之下,拔出短剑应战,短剑一挥,径削长剑。为首金衣人见他短剑寒光闪闪,知是一把利刃,不敢撄其锋锐,手腕一振,长剑一颤,避了开去。任是非攻得极是迅捷,为首金衣人避得巧妙,一招之中,两人不凡的修为就表现出来了。

    任是非见他不上当,暗骂道:“龟孙子,尽和老子捣蛋。”一招剑荡八荒跟着递出,万千剑影,罩向五人。为首金衣人赞声:“好剑法。”一招四夷宾服,手腕一振,径刺任是非右手手腕。任是非用的是短剑,金衣人用的是长剑,任是非自是吃亏,短剑未及伤敌,为首金衣人长剑已及手腕。任是非向右跨出一步,避过了断腕之厄,使出粘字诀,短剑平贴为首金衣人长剑剑身,快速滑落,径削为首金衣人手指。为首金衣人见任是非年纪甚小,不把他放在眼里,未料到任是非变招快捷,要撤剑变招,已是不及,只得手一松,弃剑保指。

    任是非一招逼得为首金衣人弃剑,自鸣得意,左手一伸,向长剑抓去,背后风声劲急,不得不向前跨出一步,就这稍一耽搁,为首金衣人已右手一伸,抓回长剑。

    其余四人围住任是非,心想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用得着五人连手,及至见他一招逼落为首之人长剑,才知道他的武功高强,远远出人意料,出手解了为首之人的困境。

    为首金衣人吃了亏,心中不愤,长剑一颤,幻成十几朵剑花,刺向任是非眉心。就在为首金衣人出手的同时,其余四人也发动,这一来,五行大阵发动,把任是非围在核心。五行大阵是刘安专为五金衣侍卫和五银衣侍卫精心设计,依据金木水火土五行变化而来,端的厉害无比。五人中,当面两人防守,把任是非的进手招式尽数接了下来,左右和背后三人杀着尽出,招招往要害上招呼,一时间,任是非险象环生。任是非虽处险境,心神不乱,沉着应付,手上短剑,吞吐闪烁,游移不定,脚下踩起千变万劫步法,每每于惊险万状中,死里逃生。

    任是非身陷阵中,吃亏主要在于剑太短,想震断对手长剑,对手剑长,总是后发先至。五人要想胜他,也是不易,一则任是非机灵,不论五人如何施展杀着,他总能化险为夷。二则千变万劫步法巧妙,令人无法捉摸。三则任是非内力深厚,剑上附有极强的内力,让五人极为忌惮。

    以任是非武功,要破阵固然不能,要逃走,五人自是不能奈何他。任是非固是明白,想到要是溜之大吉,这些人不会放过欧少天,虽然他叫少天,不叫多天,少活几天也没关系,总与他这大侠身份不合,只得苦撑。

    徐万本乍见五金衣侍卫现身,心中大喜,盼他们制住任是非,为他出一口恶气,转念一想,他泄露刘安机密,他们怎会放过自己,又盼望任是非得胜。过了一会儿,心想他给王爷弄了不少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会饶了他。想到王爷从不宽恕背叛他之人,泄露他如此重要的机密,不会放过自己。一会儿生起希望,盼望五侍卫胜,一会儿害怕,盼任是非胜,到得最后,就是自己也不知是希望谁胜。

    任是非边斗边想,如何把五人干掉,一连想了十几种办法,都不行,到后来想到,他们五人功夫不如自己,何不逃出阵去,分开五人,各个击破。破阵自是不能,要逃出阵去,谅他们五只小乌龟,也拦不住,一有办法,心中大喜,刷刷刷急攻为首之人三剑,就要逃出阵去。

    台下有人道:“任兄弟,别慌,大哥来了。”任是非听得声音甚是熟悉,心道:“是谁?”一念未了,台下跳上四个人来,正是水成海,张百寿,李成云,李如风四人。

    四人齐道:“五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淮南尽出些不要脸的泼皮无赖。”任是非接道:“还有缩头乌龟,无名王八。”这句话虽是在剧斗中说来,一字一句,一如平时,毫无异状。水成海四人大是佩服,五金衣侍卫心惊道:“怪不得这小子如此胆大,敢和王爷作对,本事如此了得。”

    水成海手执巨阙剑,挑一名金衣侍卫动手,张百寿掏出一对判官笔,李成云,李如风二人拔出长剑,各自挑了一名金衣侍卫动手。四人一出手,变成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这一来,五行大阵立破。任是非恨为首金衣人,挑中他作对手。

    水成海手中巨阙剑寒光闪闪,变化多端,的是使剑名手,张百寿双笔飞舞,出手不凡,李成云李如风二人手中长剑如蛟龙出海,神妙莫测,向金衣侍卫身上招呼,不出二十招就点中了金衣侍卫**道。四人一瞧,任是非早已解决了为首金衣人,大拇指一竖,赞道:“兄弟,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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