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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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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媚娘 (第3/3页)

吃得香甜,不时伸过脑袋,在哈迷蚩腿上蹭着,一副开心的表情。

    哈迷蚩又撕了条前腿给金兀朮,程宗扬原以为最後一条羊腿一分就完了,谁知哈迷蚩抓住羊头一扯,连着羊颈骨扯出来,双手捧到自己面前。

    看到程宗扬愣神,祁远笑道:“这半截腔子可是好东西。程头儿,赶紧拿着吧。”

    程宗扬接过羊头,学着兽蛮人的样子啃了一口。老兽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撕下羊腿,然後把剩下的羊骨架拆开,每人递了一块。

    轮到匡仲玉时,他手掌微微一抬,整块羊肋排像被一隻无形的手掌拧住般,肋骨发出碎裂的声响。

    程宗扬一手托着羊头,好笑地看着匡仲玉。江州之战,星月湖大营与秦翰的兽蛮营没少交手,眼下遇到兽蛮人的术者,匡仲玉这位星月湖大营的专职法师终于忍不住较量一下。

    哈迷蚩垂着眼睛,任由那块羊排被捏成一团拳头大的肉丸子,恍若未见地递到匡仲玉手中。

    匡仲玉占了上风,矜持地笑了笑,然後捧着肉丸子一口咬下。谁知“叽”的一声,一股肉汁飞溅出来,顿时溅了一脸,丸子中间的烤肉竟然都变成了汤汁。匡仲玉胸前、袖上全是热腾腾的肉汁,一时间狼狈不堪。

    众人见两人暗斗,本来都有些提心吊胆,这会儿看到匡仲玉的糗态,不禁都笑出声来。

    程宗扬笑道:“老匡,你这回可丢脸了!”

    匡仲玉一手抹着脸上的肉汁,一手拿着羊排丸子还不舍得放下,最後自己也笑了起来,“这脸丢得值!这肉汤鲜着呢!给我个羊头都不换!”

    众人轰堂大笑,易彪抱起酒瓮,一手拍开泥封,祁远利落地摆开一溜陶碗,众人就那么席地而坐,一手持羊,一手持酒,齐声道:“乾了!”

    四名兽蛮人吃羊不含糊,喝起酒来更不含糊,饶是程宗扬酒量不小,也被灌得酩酊大醉。他拉着匡仲玉的衣袖道:“老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说!你幹了什么缺德事!”

    匡仲玉嘿嘿笑道:“恭喜恭喜。公子的桃花运很旺啊。”

    程宗扬笑骂道:“我问过才知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一个算命的,怎么还兼职拉皮条呢?”

    “程少校,你这话可不厚道啊。”匡仲玉揶揄道:“当rì在湖边相遇,公子那份yín心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匡某又不是瞎子,还能看不出来?那姓阮的妇人又不是三贞九烈之人,在下只是顺水推舟,给两位牵了牵红线。”

    “以母代女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你的道德感从小就都忘家里了吧?”

    匡仲玉饮了口酒,徐徐道:“光明观堂门下,自该如此。”

    程宗扬攀住匡仲玉的肩,“咱们星月湖大营,与光明观堂有什么仇怨?”

    匡仲玉举杯灌了一口,“岳帅于我等如兄如父,当然是杀父屠兄的血海深仇!”

    …………………………………………………………………………………

    程宗扬一场大醉,直睡到rì上三竿才醒。楼内寂无人声,带着夏rì气息的微风卷起帘幕一角,露出门外朱红的雕栏。

    梦後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一句诗莫名浮上心头,一时间让程宗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那种梦幻般的感觉重又浮上心头。

    良久,程宗扬晃了晃隐隐作痛的脑袋,起身离开床榻。卓雲君和阮香凝都不在阁内,他走到水榭的游栏边,两手扶着栏杆,望着西湖的万顷碧波,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程宗扬双手一撑,从水榭三层直接跃入湖中。湖水涌起,淹没了整个身体。耳边传来激烈的水响,身体迅速下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从建康逃亡的一夜,只是怀里缺了个小紫。

    死丫头,你怎么还不来呢?

    直到肺中氧气耗尽,再也无法支撑,程宗扬才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双臂划水,一直游了一刻钟才折回来。

    身上燠热尽去,脑子也似乎清醒了许多。程宗扬仰面躺在水上,慢慢游着,感受着丝绸般柔顺而温凉的湖水,心神仿佛与湖水融为一体。

    烟雾般的柳丝垂到翠微园的围墙外,水榭中隐隐传来对话声。

    “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梁夫人的声音冷笑道:“难怪对我不理不睬呢。”

    阮香琳忍气道:“你不也是一样?何况梁家已经败落了,要教训我,也轮不到你。”

    “果然是翅膀硬了,连我们梁家也不放在眼里!”梁夫人斥道:“我们梁家即使败落了,本夫人也是有诰封的命妇!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草民家的贱婢!我家的奴婢也比你尊贵些!”

    阮香琳被她说到痛处,白着脸不再作声。

    “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sè,攀上程公子便能与本夫人平起平坐?”梁夫人讥诮道:“莫忘了,你可是伺候过我那孩儿的。哪天程公子玩腻了——”

    梁夫人的嘲讽忽然一顿,双眼愣愣看着阮香琳的手腕。

    阮香琳腕上戴着那隻缠丝金镯,龙眼大小的红宝石被光芒一映,在她如雪的皓腕上熠熠生辉。

    阮香琳有些纳罕地看了金镯一眼,这镯子虽然贵重,但以梁家以往的权势,也不可能吃惊到这副模样。

    梁夫人先惊後疑,然後就像丢了魂一样,目光呆滞地看着那隻金镯。

    “哗啦”一声水响,程宗扬从水中出来,光着膀子走进水榭,顺手拿起一条布巾,擦去身上的水迹。

    梁夫人转过脸,再看向程宗扬的目光充满敬畏,就像节庆时入宫拜见那些贵人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城北有家木料行要转让。”程宗扬吩咐道“你去看看,如果合算,就以你的名义接下来。”

    梁夫人低声道:“是。”

    “还有,这是我新纳的小妾。”程宗扬攀住阮香琳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前,“你那点诰命,就别在她面前卖弄了。”

    梁夫人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怯怯地说道:“公子……”

    “去吧。”

    眼看着梁夫人失魂落魄地离开,阮香琳喜不自胜,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意。

    “规矩学得怎么样了?”

    阮香琳俯下身,娇声道:“贱妾见过官人。”

    “他们怎么教的?”程宗扬笑道:“挺像回事嘛。”

    阮香琳露出一丝羞怩,“是姨nǎinǎi身边的仆妇手把手教的。”

    刘娥身为太皇太后,却对自己纳妾的事这么上心,只能说她在宫中寂寞得太久了,难得有件喜欢的事可做。

    阮香琳水汪汪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官人可要贱妾伺候?”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要能再分出一个人来,今天你就不用走了,让为夫好好看看姨娘教了你些什么。卓美人儿和凝美人儿呢?”

    阮香琳道:“奴婢刚来半个时辰,未曾见到。”

    自己给阮香凝下过禁令,她在水榭这么久,从来都是足不出户,两个人一声不响就齐齐消失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发生。不过自己倒不怕卓雲君故技重演,还顺手把阮香凝拐走——死丫头不可能会留这么大的漏洞。

    阮香琳一边给主人穿衣,一边被主人上下其手。两人缠绵片刻,程宗扬念着今天要办的事,好不容易才压下yù火。

    阮香琳半依在他怀中,一边从怀中取出一页纸,程宗扬扫了一眼,见是李总镖头的履历,不由一笑,在阮香琳浑圆的臀上捏了一把,随手塞到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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