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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传世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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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传世袈裟 (第3/3页)

   「就算他躺在床上不能动,我也养他一辈子!」

    秦会之深揖一礼,「属下明白!」

    李师师忽然道:「我来试试。」

    程宗扬看了她一眼,「老俞伤势可不轻。」

    「我刚看了俞先生的伤势,都是外伤。」李师师道:「奴家修的医术便是外科,否则也不会被派去做随军医官。况且俞先生的伤不能再拖了。」

    程宗扬权衡了一下,「好,老俞就交给你了!」

    李师师自去处理俞子元的伤势,旁边净念拖著受伤的身体,与鲁智深一道收拾了尸骸,然後搬来折断的树木,堆在一处,生火焚化。

    这对刚才还杀得不可开交的师兄弟,这时却并肩跪在一处,低声诵念佛经,为大孚灵鹫寺的同门,也为林中所有的死者祈祷,超度亡灵。

    良久,鲁智深松开手掌,扭头道:「净念和尚,还要再打吗?」

    「阿弥陀佛。」净念合什道:「师兄神功已成,小僧已经是输了。」

    鲁智深道:「实话对你说,那袈裟不合洒家的身,木钵也盛不得狗肉,洒家带著狼伉得紧,若非答应过师傅,洒家早就把它扔了。」

    净念沉默片刻,然後叹道:「师兄天生菩提之心,却是小僧著相了。」他合什向鲁智深施了一礼,「愿佛祖保佑你。」然後飘然而去。

    林冲被大孚灵鹫寺的僧人施展闍都诃那舍命一击,身负重伤,幸好他修为深厚,李师师又抢救及时,xìng命已经保住了。至於断裂的经脉能不能复原,还要看他的造化。

    鲁智深与林冲低声说了几句,然後扛著禅杖过来,对程宗扬道:「洒家送林师弟去江州。」

    程宗扬道:「林兄伤这么重,你的伤也不轻,走远路合适吗?」

    鲁智深摇著脑袋道:「洒家问过他了,林师弟只说要去江州待命,洒家也拗不过他。」

    程宗扬盘算了一下,他本意就是想让林冲去江州,与吴三桂搭伙。林冲是禁军知名的教头,如果留在临安养伤,也容易走漏风声。鲁智深有金钟罩护体,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恢复如初。林冲伤势虽重,终究是伤在大孚灵鹫寺手下,鲁智深是大孚灵鹫寺嫡传,说不定会有医治的妙手,而且他沿途照应,自己也好放下心来。

    鲁智深道:「林师弟拜托你帮忙寻找他家娘子,一有消息还请相告。」

    程宗扬含糊答应下来,一边道:「林教头伤势这么重,总不能让你背到江州吧?这样,我让老豹送你们。」

    「用不著。」

    鲁智深从草丛中拽出两个人来,却是董超、薛霸。他们两个武功低微,又早早就被林、鲁二人打倒,几帮人打生打死,谁都没有顾上理会他们,反而捡了一条命,只是薛霸一只手算废了。

    鲁智深先一人赏了一个耳光,然後喝令他们两个用树枝做副单架,稍有怠慢就拳打脚踢。

    两名官差哪儿敢有半点怨言,像扶亲爹一样把林冲扶上单架,然後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鲁智深扛起禅杖,豪声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程兄弟说得好句!洒家去也!」

    程宗扬叫道:「到了江州有人接你们!是臧和尚!」

    鲁智深哈哈大笑,「好!好!好!」

    …………………………………………………………………………………

    马车辘辘而行,赶车的俞子元却换成了金兀术。驭马一闻到他身上的兽味,就服服帖帖,金兀术一手扯著辔头,倒是十分轻松。

    「侄儿原本是刑部大牢看管监狱的,因为办事得力,被调到皇城司,还不足一年……」

    那个姓孙的官差命大,被埋了快一个时辰,居然没死。今rì野猪林死得人已经太多,程宗扬也不想再杀人,於是让他捡了条xìng命。

    这会儿在摇晃的车厢里,孙天羽原原本本说了自己的身份来历,没有半点隐瞒,「……封公公下令,要取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xìng命。侄儿便随著赵大夫一道来了。」

    程宗扬道:「还有吗?」

    孙天羽忙道:「侄儿都已经说完了。」

    「那好,童公公,你来说吧。」

    童贯裤子已经湿透了,也没得换,只能坐著捂乾,他挪了挪屁股,「封公公叫了奴才去,让奴才代表宫里一道往野猪林来。封公公还吩咐奴才,一旦事成就打开瓶子,放出讯号,後面的事就不用奴才再管。」

    程宗扬道:「瓶子呢?」

    「奴才不小心打碎了。」

    程宗扬点了点头,「於是义组就来了。他们听到有皇城司的人在,就放手大杀,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

    孙天羽和童贯齐齐打了个冷战,没敢作声。

    程宗扬道:「看来皇城司的差事出了岔子,封公公担心被人知道,才要灭林教头的口,你们二位很不幸,也在封公公灭口的范围之内。」

    「叔叔!」

    「员外!」

    两人异口同声道:「求你救我们一命吧!呜呜……」

    「有什么好哭的?林教头既然没死,你们的命就保住了。而且皇城司折损了两组人马,正是你们升职的机会。」

    程宗扬敲著车厢想了一会儿,「你们去吧。就说自己苦战逃生,後面的事我来处理。唔,你们都是聪明人,不用我再专门吩咐了吧?」

    「侄儿明白!」

    「奴才明白!」

    「明白就好。」程宗扬道:「跟著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去吧。」

    程宗扬沉吟片刻,然後道:「会之!」

    秦会之登车进来,拱手道:「公子。」

    程宗扬笑道:「好你个jiān臣兄!什么时候进入通幽境的?我差点儿都没看出来。」

    秦会之道:「来临安的路上,属下忽有所感,觅地潜修数rì,终於进入通幽之境。」

    说到修为jīng进,以秦会之的矜持,也禁不住有些沾沾自喜。

    程宗扬道:「我当初差你一大截,好不容易混成高手了,还是差你一大截。一点面子都没有啊。」

    秦会之正容道:「若让家主冲锋陷阵,才是我等属下的耻辱。君子生非异也,善假於物也。僚属如剑,越锐越好,主君如手,愈稳愈佳。我等不如家主,才是家主颜面所不存。」

    「得,又让你给我上一课。」程宗扬笑道:「不说这个了,我叫你来,是想问一件事。」

    「哦?」

    程宗扬道:「大孚灵鹫寺的一世大师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时rì久远,属下也不尽知其详,只知大孚灵鹫寺一世不拾大师天生慧根,自幼剃度为僧,一手缔造十方丛林……」

    程宗扬仔细听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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