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配江州 (第2/3页)
洒家一根禅杖在手,便是天下也走得!这等杀官劫囚的事,你们如何做得!莫牵累了家人!」
「我们知道师傅神力盖世,可好汉也得三个帮啊。师傅一个人去,若官差多时,如何是好?」
鲁智深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直震得周遭众泼皮耳中嗡嗡作响,「两个鸟官差罢了!来来来!把炖好的香肉拿上来!待洒家吃饱了,好去救我那林兄弟!这点小事,洒家出马,还怕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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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rì升上树梢,凤凰岭的石佛寺内,几名和尚慌慌张张地迎出来。远处一个布衣芒鞋的僧人踏著阳光缓步走上青石台阶.
在庙门外,那僧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孔。
那些和尚欣喜地说道:「师兄来了便好!」接著双手合什,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净念师兄,二世师尊可好?」
净念合什还礼,「师尊好。」
他抬起头,平和地说道:「可有鲁师兄的下落?」
「就在明庆寺,半个多月前,还伤了两名师弟。我们往寺中传讯,没想到二世师尊会派师兄亲自出马,千里之途三rì而至,师兄这一路著实辛苦了。」
「阿弥陀佛,为我大孚灵鹫寺,为我十方丛林,贫僧何敢言苦?」
「我们一直盯著那贼僧,今rì见他收拾行李,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幸好师兄及时赶来,不然又让他逃了。」
一名僧人笑道:「有师兄出马,这一次定要叫那贼僧插翅难飞!」
「那还用说!」一名和尚兴高采烈地说道:「那贼僧有勇无谋,师兄此去,必定手到擒来!」
净念微微一笑,合什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声音柔和冲淡,却有著坚定不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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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yīn暗的官衙,一名穿著皂衣的捕快道:「今rì启程,夜宿沙湖镇,明rì午时左右可达野猪林。押送的官差两名,一是董超,一是薛霸。」
一名武官服sè的汉子道:「出动的是诚组,一共六人,带队的是武功大夫,御前带刀器械赵奉安。另外长安六扇门总部也派了两名捕快前来支援。」
一个公鸭般的嗓音道:「本司这差事,却是办砸了。谁知道林教头会猪油蒙了心,持刀闯白虎堂呢?」
那名武官道:「卑职曾私下央过高太尉,却被顶了回来。这事蹊跷得紧,会不会是高太尉恼他招惹了小衙内,故意……」
坐在上首的一名貂璫打断他,「此事不须再提。陛下对高太尉的宠信不在大貂璫之下。都怪林冲那斯不识好歹,担著天大的案子,却留了把柄给人。」
三名貂璫的最後一人道:「本来藉著贾太师的名头调来兵部和刑部的人,谁知会出了这档子事。咱们皇城司这回可是颜面扫地。大貂璫如今正在江州——切莫叫这厢的小事打扰了他老人家。」
众人心领神会,大夥儿本来是讨好主子,不料出了这样的乱子,若是被主官皇城司使李宪知晓,大夥儿运气再好,也少不得全被打发到皇陵守墓,今生今世别想踏进临安一步。
「童贯。」
「小的在。」童贯乖巧地说道:「封公公吉祥!」
坐在上首的貂璫封公公摸著椅子的扶手,温言道:「这次的事,不能没有宫里的人。你去,也好安他们的心。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
封公公把一只用蜡封好的瓷瓶推到他面前,「拿去吧。」
童贯小心收起瓷瓶,讨好道:「多谢封公公、刘公公、沈公公提点!请各位公公安心,小的这次去,必定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沈公公笑道:「这小崽子倒机灵!」说著他低头喝茶,眼底却闪过一丝掩藏极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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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至天际,安永坊一户民宅内却暗如深夜。淡淡的灯光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背影,剑玉姬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听著身後人的汇报。
「已经安排停当,两名官差各拿了二百银铢的好处,答应在路上结果掉林冲的xìng命。那两名官差都是押惯犯人的,道路熟,手段多,胆子大。时间定在一rì之後,下手的地方选在野猪林。」
剑玉姬柔声道:「林冲和凝玉姬相处多年,又是教尊亲自下令监控的人物,眼下虽然没有多少价值,但绝不能让他活著到江州。」
「是。属下自当尽力,绝不让林冲活著到江州!」那人向剑玉姬的背影叉手行了一礼,然後抬起头,灯光下映出陆谦的面孔。
「你在太尉府做得很好。但这趟还要你亲自去,看著他们除掉林冲.」剑玉姬道:「这是教尊的吩咐,绝不能有丝毫疏漏。」
「是。」
陆谦离开後,剑玉姬也在卷宗上写下最後一笔,随即合上卷宗,从旁边另取一份。
旁边的yīn影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拿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如果程宗扬见到他的面孔,肯定会惊叫起来,居然是在五原城一别就未曾谋面的大官人西门庆。
他望著剑玉姬的背影,目光中有六分钦佩,三分羡慕,还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嘲讽。
「陆谦打著和林冲交好的幌子,其实是凝玉姬的联络人,」西门庆喝了口茶水,微微笑道:「如今凝奴被仙姬当了弃子,教尊也同意取消对林冲的监控。这个陆谦再留在太尉府,也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让他亲自去野猪林。」剑玉姬淡淡道:「大官人可愿作黄雀?」
西门庆那双桃花眼泛起迷人的笑意,柔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殇侯到了江州。」剑玉姬没有再提陆谦的话头,而是说起旁事,「你当rì挑动龙骥谢艺赴南荒,实属不智。」
西门庆笑道:「小生是想看看齐姊经营多年的成果,没想到那个鬼巫王如此不中用,反而坏了齐姊饲养龙神的大计。」
剑玉姬平静地说道:「更没想到让殇侯找到了天命之人。」
西门庆一时哑然。
剑玉姬看著卷宗道:「你和阿齐争权,我不管。但既然惹出殇侯,就应该计算出他可能的反应。如今殇侯与星月湖合流,正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西门庆「刷」的打开折扇,「你不也是一样?算无遗策的剑玉姬,照样被姓程的小子耍得团团转,用上了潜藏在云家十几年的死士才挖出的消息,还是没想到那小子能有办法逼得宋国退兵。」
「是我犯了错误.」剑玉姬坦然道:「我原以为把凝奴给他,能占用他一半的时间和jīng力。没想到他白得一个鼎炉,竟然能忍住不夜夜笙歌。更没想到他还有太乙真宗的後著。」
剑玉姬沉默片刻,忽然指尖一挑,准确地从尺许厚的卷宗中挑出一份,在面前摊开,「十月十七,蔺采泉赴晴州——是了,想必他们是在晴州见过面。」
剑玉姬在卷宗上注了一笔,然後放回原处,接著看面前的卷宗。
「你在看什么?」
「粮价.」剑玉姬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可以赚钱,却偏要换回一堆自己印制的纸张。」
「这种事情你不如找个晴州的老朝奉,」西门庆摇著折扇道:「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都懂的神仙?」
「大官人说得对。」剑玉姬立即放下卷宗,又拿起另外一份,安祥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似乎对他的讽刺全无反应。
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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