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衙内 (第2/3页)
」
那些少年彷佛说到趣处,都哈哈大笑起来,还有几个一边打量李师师,一边在高衙内耳边窃窃私语,一个个面露yín笑,似乎已经把李师师看成自己盘里煮熟的鸭子。
高衙内得意洋洋地一招手,「小娘子,这便跟本少爷走吧!今晚本少爷就给你开……嗷!」
李师师一把拧住他的手掌,朝後弯去,高衙内胳膊被拧得後转,「噗通」跪在她面前。
那群少年顿时大哗,抢过来就要拚命。程宗扬冷眼旁观,李师师的修为比南荒时候的小香瓜也强不了多少,但对付这群恶少已经够用了。
木制的走廊沿塔身而建,宽度只能容两人并行,这群恶少一挤,反而一个都挤不过来。纷乱中,忽然一条身影横空掠过,那人拿著高衙内的手腕轻轻一拖,从李师师手中拽出,然後扶著高衙内退回人群。
高衙内痛得几乎飙出眼泪,暴跳著尖叫道:「陆谦!把这个小贱人擒下来!本少爷要好好教训她!」
程宗扬心里一动,留神朝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三十来岁年纪,穿著一身武官服,相貌堂堂,比起林冲也不逊sè多少,只不过脸盘较窄,双眉低垂,看起来气量略显狭小。程宗扬心里嘀咕:原来这就是害得林冲家破人亡的陆谦陆虞侯啊。
陆谦眼锋一扫,已经看清局势。远处一个文人倚栏而立,眼前只有威远镖局的小姐和一个外地商人,这样的身份,在太尉府眼中不过蝼蚁一样,即便打死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李师师还多了一重身份,不好轻易冒犯。
陆谦抱了抱拳,「师师小姐。令尊丢了敝主十万贯的财物。今rì之事,想必令尊已经和小姐说过。」
「欠债还钱。十万贯的财物,我们家也未必拿不出来。」
陆谦温言道:「威远镖局的家底,令尊比师师小姐更清楚。何况丢失的财物中还有御赐玉带一条,再多的钱也买不来。镖局丢失货物,例须赔偿。我家衙内看在令尊令堂的面子上,才没告上临安府。不然哪里还有威远镖局?就连令尊令堂也免不了下狱问罪。师师小姐,我家衙内这片好心可是良苦得紧。」
李师师倔强地抬起头,「不过是丢失货物,只要我请出师门前辈,定能讨回财物。」
陆谦看了李师师半晌,莞尔道:「你以为令尊没有去求过吗?李总镖头年前便已经亲赴明州,求见几位仙长。只不过镖局丢了客户的财物,自该全额赔偿,贵宗一向好口碑,自然不会偏袒门下弟子,何况是弟子的家眷。贵宗已经明示,光明观堂例不参与江湖恩怨。令尊在山上长跪数rì,只能无功而返。」
程宗扬心头微动,看来这丫头早已经知道了,否则也不会像抓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自己这个陌生人来帮忙。
李师师胸口起伏,脸sè却渐渐发白。
程宗扬忍不住有些同情她了,好端端的镖局大小姐,光明观堂的弟子,却因为一桩意想不到的祸事,被人当作货物一样送了出去。她活了这么大,可能头一次发现父母和师门竟然都靠不住,这种打击恐怕比把她送给高衙内更让人难以接受。
「今rì雷峰之会,是李总镖头亲自转告,我家衙内已备好香车,」陆谦温文尔雅地伸出手,「师师小姐,请。」
陆谦说的是「请」,一出手却毫不客气地抓向李师师的手腕。李师师那点修为,对付几名恶少不在话下,跟禁军高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已经苍白的面孔不禁泛起红晕。
「陆虞侯何必强人所难呢?」
听到家主开口,秦会之露出一丝苦笑。本来信誓旦旦,事到临头又心软了,家主这作风还真是不敢恭维……
秦会之上前一步,抬起拇指,蜻蜓点水般在陆谦虎口处一触。陆谦脸sè顿变,这名看似清客的文士出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他一指按下,真气顷刻间数次惊变,自己整条经脉都被震得发麻,这般怪异的指法,实是自己生平仅见,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当场就要出丑。
那名富商打扮的公子哥这会儿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总该有个先来後到吧?师师小姐今天跟我约好游雷峰塔,高衙内不如改rì好了。」
「你算哪根葱!陆谦!打死他!」
程宗扬脸一沉,喝道:「高俅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哪儿轮到你这个小兔崽子!」
程宗扬这一喝贯满真气,雷峰塔檐角悬挂的铜铃被震得铮铮作响,连高衙内都一下被他镇住,那群小屁孩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雷峰塔顿时安静下来。
虽然是冬季,陆谦额头也不禁渗出冷汗。像这个年轻商人般敢大模大样喝出高太尉名讳的,整个临安都没有几个。况且不论他究竟是何等身份,只看他和那名伴当显露的修为,陆谦就知道今rì绝讨不了好去。
趁高衙内还没有回过神开始放泼,陆谦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後抱拳道:「我家衙内向来不强人所难,师师小姐既然不知根底,我等这便告辞。师师小姐,令尊令堂都是明白人,待两位给师师小姐说明白,再作计较。」
高衙内指著李师师道:「小贱人!你给我等著!还有你!」他指著程宗扬叫道:「跟我争女人!你疯了!」
放完狠话,一群少年恶狼般离开雷峰塔,呼喝著远去。
凝姨从後面出来,忧心忡忡地望著李师师。李师师咬著唇,一脸倔强,眼中却隐约可见泪光。半晌她扭过脸,「你是谁?」
「我?」程宗扬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就是个小商人。刚刚那话是吓唬他的。什么高衙内,就是一个小屁孩,一吓就吓住了,哈哈……」
李师师侧身施了个礼,「多谢公子。师师……」说著她两行珠泪终於忍不住滑落下来。谁能想到,自己信赖的父母、师门都不足持,却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给自己解了围。
小美人儿哭成这样,程宗扬也没心情再看什么风景。那位凝姨婉言谢绝了他的护送,带著李师师登车离去。
程宗扬道:「光明观堂这可够绝情的,对自己门下弟子都不理不睬,看著别人把这个小美人往火坑里推。」
「光明观堂可是在明州,派门下弟子到虎翼军去当医官,也是不想与宋国为敌。」秦会之道:「高太尉手握兵权,光明观堂纵然想替门下弟子出头,也要掂量一二,何况对於光明观堂来说,只有内堂才是真正的门人,外堂都是不入门庭的寄名弟子罢了。」
秦会之一番解释,让程宗扬明白了光明观堂的选择,为了一个寄宿生的家属和当朝太尉翻脸,光明观堂的宗主要这么做那才是疯了呢。
说起来自己应该去明州看看丈母娘,可惜一直分身无术。派人去吧,星月湖的人肯定不行,他们要去,说不定顺手把光明观堂给灭了。派秦会之和吴三桂这两个jiān臣更不行,光明观堂肯定以为这是黑魔海毒宗来砸场子的,不打个你死我活不算完。至於祁老四和吴大刀,一个俗人一个粗人,能不能进门都是问题,看来还得自己出面,把小香瓜讨过来。
想起小香瓜,程宗扬就觉得心头一团火热。恨不得插翅飞到晴州去。
「打听一下,能帮就帮她一把。」程宗扬道:「好白菜总不能让猪拱了!」
秦会之道:「公子此言大善!」
程宗扬道:「要拱也得我先拱!」
秦会之抚掌道:「公子此言更胜一筹!」
「马屁滚滚而来,想把我淹死?」程宗扬靠在垫子上,「jiān臣兄,你说死丫头要在这儿,她会怎么做?」
「这个……」秦会之琢磨片刻,然後苦笑道:「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死丫头要这儿,肯定会趁火打劫,把那个小尤物收了当乾女儿吧?程宗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死丫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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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快跑啊――」江州城下,由明州驰援来的虎翼军刚刚遭遇到毁灭xìng打击。一个都的宋军试图封锁水门,却被城中冲出的怪物绞肉般绞成碎块。
远处阵列中一名军官大声喝道:「无令不得妄退!我虎翼军――」「威武!」长期的训练使军士们本能地齐声响应,但不少人眼睛都直勾勾盯著前方,表情呆滞。
一团裹杂著沙土的黑烟带著震耳的怪响滚滚而来,沿途逃奔的宋军像灰渣般被黑烟吞噬,断裂的肢体、刀枪、旗帜、马鞍……不断从黑烟中飞出,无论是骁勇的骑兵,还是擅shè的弓箭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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