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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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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穷途 (第2/3页)

中一片混乱,虽然明知道放下武器获筇也不会真的信守诺言,纵放我的残生,但南军已在他掌握之中,靳贤也已被缚,哪里还有回天之力?左右是死,此刻投降,或许还能保住妻子的性命……不,这不会是那狐狸的安排吧,他只要帮助获筇杀了我,就能救走妻子,共证所谓的“仙道”了……

    正在愁肠百结,无可排解,突然靳贤停止磕头,挺着胸大喊了起来:“大将军万不可归降,降则必死!下臣已命人去取长乐门,以为大将军退路……”听到他说这种话,当即便有两名南军军官跑过来,揪着靳贤的绑缚,想把他扯回营去。但此时此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突然抖动肩膀,力量变得惊人,竟然把两名军官都搡开了。他随即又大喊一声:“天下之怨,是下臣为大将军结之,今日无能救主,还有何面目独立于天壤之间耶?!”

    此后所发生的事情,兔起鹄落,足眩人目。首先是靳贤暴跳起来,一头就往营门前栓马的石墩撞去,当即头颅碎裂,横尸地下。随即膺飏一扯我坐骑的缰绳,朝北方疾跑下去,南军万箭齐发,部下大多中箭而死,我和膺飏却侥幸逃得了性命……

    京城彻底丢了。

    多亏靳贤事先叫人去取长乐门,当我和膺飏来到门边的时候,敌我双方正在混战,我们趁着混乱,紧打一鞭冲出了京都。随即北上与妻子会合,等到日头西落,晚霞映满天际的时候,残余近百人终于聚拢到了一处。

    回想这大半天,如同做梦一般,前一刻我还是一呼百应的大将军,现在家也丢了,国也弃了,变成一个亡命之徒。想起当年正纲军讨伐崇韬的时候,多少还接过几仗,围城数月,而我权柄的丧失不过转瞬之间,似乎比崇韬更为可怜。不知道为什么,前后对比,已经走投无路的我却突然想笑。

    只是奔逃了大半天,此刻精神略为放松,就觉得腹内饥饿,四肢百骸也如同即将散架一般。妻子和小丫鬟雪念是坐车出城的,此刻我也顾不得脸面了,把雪念呵斥下车,自己跳下马去,一屁股坐在车尾,双腿下垂,仪态甚是不雅。

    膺飏策马来到车前,警告我说:“贼人定不肯罢休,获筇既得南军,料会遣人来追,大将军切不可在此久留。”他说的道理我其实都很明白,但权柄既失,天下虽大,又该往哪里去呢?

    膺飏出主意说:“由此向西,石府是大将军祖籍,成寿是先君起兵之地,彼处郡兵或者可用。大将军可持印授前往调动兵马,矫诏以讨获筇,如此,尚有一线生机。”这句话提醒了我,大将军印授还在我腰里挂着,有了这个法宝,或许还有翻本的机会。况且,父亲还在石府,如果我不赶紧赶回去保护他,获筇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呀。

    于是下令觅道西行,走到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还是被获筇所派遣的一支追兵赶上了。好在这些追兵大多是南军,战斗力有限,膺飏立马横戟,一声大喝,就吓得他们掉头奔溃。膺飏随即建议说:“还是经小路往成寿去罢,若走通渠,实难万安。”

    万安?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万安之策?不过我这个人本来就很少主意,一步步从白身走到上公高位,全是时势推动,自己付出的努力很少,自己所定的方向更几乎没有。现在膺飏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说怎样,那便怎样吧。

    突然之间,我和膺飏之间的恩怨情仇再度泛上脑际。我突然觉得非常惭愧,并非因为自己一直记恨这位膺大侠,他却拚了性命来救护自己,而是我突然想到,膺飏此番救我,未必是因了旧日恩情,他只是秉持着自己一贯的理念,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对于他的侠义之念,我虽然无法理解,更难以认同,但就不能放下身段来切身处地地为他想一想么?

    侠客的理念是盲目的,与自己有关联的事物就纳入“快意恩仇”的轨道,否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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