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动 (第2/3页)
是上来的石阶,一侧多窗,左右两侧却各有一扇半掩的门户,和楼下一样。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是强烈,我一定曾经来过这个地方。我仔细回忆着,有什么建筑是通体石制的,并且毫无家具与装饰?不,我以前来到的时候,这里或许还有一些装饰和家具,那么它……
在脑海里添加上家具以后,一个模糊的印象逐渐成形。我悚然一惊,想了起来,后背的冷汗不由涔涔而下!
是的,这确实是我熟悉的地方,世界上如此大型的石制建筑,只有两处,一是王京的彤宫,一是彭国的石宫。彤宫我没有去过,石宫却是彭先君涵公在位时,用淄城附近山中盛产的一种坚固的白石修建的,广五百丈,当时我还是个孩子,常去父亲监督的工地上玩。我记得很清楚,父亲曾经因为我拿着小刀在石头上刻字而责打过我。孩子总有一种叛逆心理,你越是责打,我越要犯错,当时我曾悄悄地在已经筑好的大门旁一个角落里,刻下过自己的名字。
是的,就是这个建筑,这正是石宫的主体建筑,从它还是图样的时候,我就见到过。彻辅大概因为我的面色非常难看,而惊愕地望着我。我不在意他的眼神,迈开大步向楼下走去直冲到门边,蹲下身来,寻找刻字的部位。长年侵蚀,石墙已经斑驳损朽了,早看不清我的名字,但可以明显辨认出曾经刻过字的痕迹。
这真的是石宫吗?它怎么会到大荒之野中来的?它怎么会朽败成这样?难道,这又是一个虚幻的未来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苦苦地思索着。彻辅来到我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我摆摆手,示意彻辅安静一会儿。我是又堕入了虚幻中吗?怎么丝毫也没有征兆?这时候,突然想起在寒所祈祷的梦中,燃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河是阴阳的分界,你既然已经坠入河中,怎样证明自己还活着呢……下愚五千万天地十万万万缤纷世界,表里、昨今、反正……表里是宇,昨今是宙,而反正就是阴阳。阴阳的分界,就是反正的分界,你在阴阳的边界上徘徊,在反正中游荡,自己还不知道啊!”
虚幻,和真实,真的有所区别吗?有无限关联相牵的这两个世界,仿佛真实的自己与镜中的自己,是这样想像,又相隔遥远。有无,故有有,有虚幻,才有真实,反之亦然,既然如此,抛弃了虚幻,真实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千年以后,沧海桑田,彭国会变成一片沙漠吗?石宫会毁败腐朽,变成现在所见到的这个样子吗?如果那样的话,它不过是未来的真实的反映,而未来的真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正是虚幻的吗?真实,虚幻,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呀。
低下头,现有圭还在手中,散出淡淡的黄色的光芒。有圭是真实的吗?神器是真实的吗?我是真实的吗?大劫是真实的吗?也许必须对应虚幻,这些才是真实的,而对应真实,它们反倒是虚幻的呢。真的很可笑,原来我一直在阴阳的分界徘徊,在反正中游荡,但直到今天,才知道反正间的相同与相异啊!
想到这里,我猛然站起身来,倒吓了彻辅一跳。我没有对他说明这里就是彭国的石宫——说了他也不会理解——我只是似乎若无其事地对他说:“终点,已经很近了。咱们顺着那腥味去找找看吧。”
彻辅听不懂我前半句话,但却明白我的后半句话,他急忙说道:“我估计,那腥味是从左侧的门内传来的。”我仍然一手持着铁剑,一手握着有圭,大步向那扇门走去。“师父小心,还是让弟子走在前面吧!”彻辅劝我,我却摇了摇头,并没有放慢度。
推开门,更浓厚的腥味扑面而来。我毫无畏惧地走了进去,凭记忆找到窗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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