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原因 (第2/3页)
千石到四百石的官员就全部被带进了大帐,他们中很多人衣冠不整,神色慌张。
“罪臣等叩首百拜吾皇!”一进帐中,这些官员就全部跪下来匍匐在地上。
所谓天威难测,说实话,他们也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但是,看这架势……还是老实点好吧……
“你们也知道自己有罪?”天子讥笑着问道:“都说说,罪在那里吧……一个一个的说,朕有的时间听你们解释!”
“就先从你说起……”天子指着张远道:“辽西郡太守张远张明德,尔可知罪?”
“臣……”一位年纪有些老的官员涕泣着爬出列,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臣张远有负圣恩,实在是罪该万死……”
霍子侯看过去,发现这位辽西郡太守身上冠服都穿得相当整齐,他年纪有些老了,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吧。看来是金日磾给这位帝国的封疆大吏留了面子,允许他穿好衣服吧……
正所谓:君子死而冠不免。
其实张远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那里犯了错,以至于天子竟然动用侍御史来逮捕自己。
但,自从见到金日磾穿着绣衣,拿着天子节,手持侍御史官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死定了——因为侍御史是很特殊的,非重罪要案大案,轻易不会被授予官员。
于是,穿戴整齐,还把当年自己被先帝接见时赐予的玉佩戴上,又召集家人子弟,告诉他们:吾死,葬南山之上,以发覆面,当入不得祖坟!
在张远心中,虽然不明白自己那里有罪,但是,既然天子出动了侍御史,那么自己就肯定是有罪的,而且罪过不小。
自己有罪,而不知道,这是耻辱!没资格进祖坟入宗庙,享受后人的香火供奉!
天子见了张远老态可怜的样子。
心中也不由得一软,想起了当年先帝在时,这位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岁月催人老啊!”天子心中感慨一声,虽然声音依旧冷淡,但却有了几分感情,道:“太守两千石银印青授,执一郡百姓之长,有教化万民,统筹一方之责,有劝耕奖育之担,所谓国之栋梁,封疆大吏,说的就是张大人这样的两千石官员啊!”
“朕自继先帝大统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生怕玷污了先帝的美德,破坏了太祖创下的基业,所以就广泛的征求大臣的意见,将地方的政务托付给贤臣,就是希望君等能够担负起责任,为朕分忧啊!”
“可是……”天子摇摇头道:“张太守既然知道有罪,那么就跟朕说说,君罪在那里啊?”
“臣……”张太守听了天子的话,哭泣着把冠帽取下,搁置在地上,叩首涕泣道:“臣辜负了先帝的期望,上不能解君上之忧,为陛下的功业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光辉,下不能教化百姓,使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宅,这就是大罪啊!”
“唉……看来君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天子摇摇头道。又看向一帐的官员:“你们有谁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
没有一个人出来,所有人都只是匍匐着口称有罪。
“都不知道?”天子笑了,拍拍手道:“朕就先让你们知道,你们的罪在那里吧!”
“来人,把诸位臣工带到外面看看,让他们看看,自己罪在那里!”天子站起身来,动了真怒,然后径自向外走去。
所谓【带】,当然不会是很有礼貌了。
羽林骑兵可不管你是多大官,一律架起来就往外走,来到旷野上才扔下来。
这里,早就被士兵用兵器把草皮挖开了,地下黝黑松软湿润的泥土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大臣们,睁开你们的双眼好好看看,不要再有欺骗朕的心思了!”天子抓起一把黑色的土壤,厉声质问着:“从前,朕的舅舅,田玢欺骗了朕,黄河决口,千里良田被鱼虾霸占,朕的舅舅却告诉朕:这是自然的现象,不能更改……而且危害很小……朕相信了,可是,今年朕亲眼看到:瓠子决口,千万亩良田浸泡在水里二十多年,可是地方官吏却没一个人来告诉朕,百姓早已经不堪瓠子之苦,朕亲眼看到年迈的老人站在黄河边上哭泣,祈望上苍能够让河水回到它本来的轨道;稚子饿着肚子,在家中哇哇哭喊,那哭声,朕听了都流泪……”
“就因为地方官员不作为,瓠子决口附近几十万百姓就这样哭了,苦了二十几年!”天子厉声道:“朕非常伤心,难道是朕真的德行不够,以至于贤德的人才,纷纷躲进了深山老林,不愿意出来辅佐朕吗?”
霍子侯听了,这才明白为何天子的火气忽然如此大,敢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被人骗了二十几年了,难怪如此火大……
“田玢死了,朕没办法去追究他的欺君之罪,但是你们……”天子说:“今天你们不能给朕一个解释,那么朕就只好拿你们的脑袋去给天下臣民一个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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