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是涂山话 (第3/3页)
到火车站转了一圈,没见人,他又到车站附近继续找。不知道蒲罗旺昨晚住哪,或许也在这附近的某个小旅馆,陈小山边问路人,边一个个的旅馆找。大酒店就不用问了,蒲罗旺不可能住。
他们在北京没有朋友,没有熟人,没有一个共同的落脚点,要这样找一个人何其难。但事实却是,在通讯设施这么发达的现代社会,陈小山却生生被丢了。蒲罗旺一路上所吹的见多识广,却连个陈小山都带不住。
越过一片正要被拆除的平房,还有一处旅馆,陈小山想再去问问。哪怕有一个机会,陈小山也得试试,没有了蒲罗旺,像是没了依靠,至少蒲罗旺有一门刷油漆的手艺,而他什么也不会,如果把身上这点钱花完,他就得去要饭了。
平房的另一边是铁路,进出北京的火车就从这经过。平房和铁路间是一条几近荒废的小路,行人不多。
陈小山走到一房子间的一个角落,想小个便,突然隐约听到有人说:“想办法把后面那女人甩掉,不然就做掉她。”
他们说的是涂山话,那个“做”字分明就是“杀”的意思。“我的妈呀”,在北京听到的第一句涂山话,居然是这么一句狠话。
有点搞笑,还有点恐怖。
离他不远确实有个女人,正朝这儿走来,不管怎样,他应该把信息传达给这女人。
“大姐,你别往前走了。”陈小山也不小便了,走到女人身边,拉着她就跑。
“你放开我,你要干嘛?”
“前面有人说要杀你。”
等跑了四、五十米,陈小山才放手,他的牛劲很大。
女人警觉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那房子里有人说要把后面的女人做掉,说的应该是你吧。”陈小山回头看了眼,没见到其他人。
“你是什么人?”女人看陈小山一身民工的打扮,应该不像是她跟踪的同伙。
“我来北京打工的。”
“他们不是用普通话说的吧?你怎么听得懂。”
“他们说的是涂山话。”陈小山笑了笑。
“涂山?”女人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活脱脱一个美女,要是蒲罗旺的话,该流鼻血了。
女人对陈小山的话半信半疑,她拿出一个对讲机,向对讲机那边的人说她暴露了,对方让她放弃跟踪,赶紧归队。
“我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我叫陈小山”,陈小山回答道,“你小心点,我走了,我还得去找人。”
“谢谢你。”
女警察看着陈小山远去,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涂山话?”
陈小山也寻思着:警察,杀人。
找不到蒲罗旺怎么办?陈小山坐在铁道边的石碓上,火车通过时,一阵风刮得他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