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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悱恻难隐发新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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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悱恻难隐发新调2 (第3/3页)

大师是也!”

    两少年如醉如痴,茫茫然不明所以。桃夭夭发问:“你俩是来投师修仙的?”应贤锡作个揖,代为回禀:“是。”桃夭夭手指划弄竹板,意味深长的道:“我才唱的这段小调,你们听了有何感想?”

    兔儿呆大嘴一咧,脱口道:“听出来了,你要过饭。”

    原来旧时乞丐走街串巷,经过商铺定要打板唱歌,内容或是劝世,或是祝福,倘或胡搅蛮缠,歌词往往充满尖酸的讥讽,唱完堵门高喊“掌柜大爷招财进宝啦,赏两钱小的买炊饼呀。”兔儿呆百事浑沌,对行乞的唱腔倒是印象深刻,前些年在村外听人唱过,此刻福至心灵随口作答,早把赵三娃吓的腿软,寻思当面侮辱师尊,这罪过不知严重到何等程度。

    哪知桃夭夭面露喜sè,连连点头道:“对了对了,好耳力,居然听出我是要饭的。”

    一听这话,赵三娃差点晕趴下。应贤锡作揖后就没站直,弓背脸朝地板,只盼找条地缝钻进去躲羞。惟独兔儿呆乐不可支,指着桃夭夭道:“脸上搽粉穿花衣,你装女叫花子么?男人装成叫化婆大概能多讨点东西。”

    桃夭夭叹口气,道:“我这装扮用心良苦,满山仙客皆未领悟,反被新来的兄弟识破。”遥视门外苍天,缓缓的道:“想当年我流落宋金诸国,穷困潦倒,无以为生,只好沿街乞讨忍着活命。可恨拔都儿一张鞑子丑相,走到那里都招人厌。嘿,隔三岔五的挨饿,要多倒霉有多倒霉。乞讨本属低贱行当,我如今却接任峨嵋师尊,命运乖张啊,老天爷的安排真是难懂。”

    赵三娃暗思“听他意思真是讨饭的出身。我拜叫花子为师,跟他学讨饭要钱的本领吗?”

    桃夭夭沉浸在回忆中,悠悠自述道:“记得那一年冬天,也将年终。我在江淮一带的村镇流浪。半夜风冷刺骨,我实在捱不过,就偷偷剥下庙里玄女娘娘的衣裳,裹在身上避寒。天明被人发现,以为必遭一顿暴打,谁知村民觉得叫花子穿女装挺新奇,又见我擅长模仿女子情态,就给擦脂粉,染嘴唇,用绳牵了游街戏耍。围观的百姓耍闹够了,家里剩饭剩菜全赏给我吃。nǎinǎi的,从除夕到上元十几天,老子每顿吃饱喝足,享够肥肉油汤。”

    他笑道:“逢年过节,扮成女叫花子讨吃喝,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美差。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丑事敢不敢暴露?嘿嘿,眼瞅着又是年关,峨嵋师尊不忘本,不掩丑,扮成女叫化自己揭短。峨嵋弟子们却大感丢脸,难以接受师尊旧rì的身份。”

    赵三娃垂头丧气,暗想“我也没法接受,在家老人常说‘人穷志不短’,种田砍柴捡牛粪干那行都行,就是不能没脸没皮的吃伸手饭。我拜叫花子为尊长,家里人知道准得羞死。”

    桃夭夭道:“新师尊本该宝相华严,举止端庄,哪怕以前是条狗,也必须遮起旧丑,装模作样的受人敬拜。嘿,你们拜的是‘师尊’这块招牌,还是我桃夭夭本人?”望了望应贤锡,转向兔儿呆道:“我穿成女叫花子,九门徒众三缄其口,不敢说真话。单有这位兄弟点破玄机,你是何方神童,竟有此等超群的胆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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