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怒海争锋 (第2/3页)
在软木块上拭擦着大马士革钢的刀锋。“船只……不值一提。损失一艘,船坞还有百艘。而关键,在于国的海神舰从未有过被击败的历史。今天,我们必须在此打破这个神话。就算付出半个舰队的代 价,我们也必须击沉眼前这艘战舰。”
“土耳其人疯了!全都疯了!”王骑低声骂着,全然没有风度地恨恨地唾了一口。
“船长!我们又损失了两门寸炮!”姜育天几乎是在隆隆炮声大喊着,“敌船太多了,我们被死死咬住无法突围!”
“八橹船什么情况?本书转载16 K学网1k.cN”
姜育天扯着嗓喊了几声,于是从桅杆顶上传来几句不甚清楚的回答。“看不到海鲨号,可能已经沉没了;另外三艘八橹在外围和土耳其快船炮战。”火炮长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看起来敌人并不太在乎他们。”
“那么……”王骑沉默了片刻,“升血旗吧。”
一面殷红如血的龙旗飞快地升上惠威号的主桅。片刻之后,尚存的三艘八橹船敲响撤退的铜钟,他们肩负起信使的职责,迅速转向退出战斗,同时升起黑底金鹰旗向决意死战不退的惠威号表示致敬。
不过,土耳其人并没有就这么放走敌人的好习惯,立刻分出一队快船衔尾追击。他们以最快速度划动长桨,一面纷乱射击试图延缓八橹船的行动。远远地,八橹船上的明军士兵从甲板上往海水投放了些什 么,土耳其水兵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一声巨大的爆炸把穆斯塔法号的舰 高高抛起,碎散的木条、杂物乃至水手纷扬落下。
爆炸接连不断。每艘海八橹都装备了二十枚海底龙王炮,这些铁壳炸弹包在吹胀的猪尿 里,用特制信香点火,能在水短期漂流后延时爆炸。这种前所未见的武器让奥斯曼海军着实吃了点小亏。损失三艘快船之后,他们只能眼看着明军战船摇橹扬长而去。
“海八橹是整个地海最快的战舰。谁也阻止不了他们把急报送到雅典。”王骑面朝着火炮长说道,语气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至于我们……尽忠地时候到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我的朋友,我的弟 兄。”
“一如既往。”姜育天平静地回答道。
带着满身累累伤痕,惠威号满张风帆,两舷重炮如困兽怒吼,无所畏惧地冲进奥斯曼舰队密集的编队。敌舰虽众,无人敢撄其锋。寸炮的每一轮齐射。都把燃烧着死亡的金属风暴倾泻在土耳其人的头上。令他们的战舰 倾楫摧最后化为一摊残碎杂物漂浮水面。
巴巴罗萨•哈桑焦躁地看着眼前混乱地战局。被击毁地战舰残骸在海面上燃烧着,浓黑地烟柱遮天蔽日。惠威号在奥斯曼战舰的重围之下左冲右突,不断在包围圈上撕开口。尽管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他还是意识到12磅火炮的威力对于摧毁大型战舰而言过于勉强 海军在不断进步,然而和对手相比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终于,惠威号走上了最后的光辉时刻。一发炮弹击了她受创多处的第二桅杆,在可怕的木材断折声。直径数尺高十余丈地巨桅缓缓倒下,连带着将第三、第四桅杆上的风帆扯落,进而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几乎把整个+ 突然降临的死寂当。
“干得不错。”哈桑喃喃地说,“干得不错!这下他们只能毫无防备地浮在水上。”他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略微提高声音道:“停止开炮!水兵接舷登舰!我们要夺取这艘战舰,夺取这件云天之下最强大的战争机器。”
十余艘战船小心翼翼地靠上惠威号。土耳其水兵向高耸的女墙抛出抓钩。拉着绳索向上攀援。透过千里镜,帕夏急切地远望着第一名奥斯曼士兵纵身跳上明舰的甲板,然后……
然后枪声响起。
王骑撑着胳膊坐起身来。觉得后脑勺痛得厉害,脑里还是嗡嗡作响一片昏沉。全毁了,宽阔通畅地甲板、刻着精美浮雕地女墙、有着漂亮栗木窗格的+ + 动右臂,却碰到了一摊软绵绵的物事,回过头看看,竟是火炮长姜育 天,半个身压在倒塌的木墙下,殷红的血糊了一脸。
十几步外,不少人影依稀晃动。王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定定神认出帝国水兵服的式样,进而看清他们手里挥动的短枪和军刀。更多的水兵穿过破碎变形的舱门冲上甲板,一下将土耳其人赶下女墙,然而敌人几乎不见减少的数量仍然是不容轻觑的威胁。
一名水兵在王骑身边停了下来,一伸手将他扶住。“舰长!”他大声喊道,一面端起火枪把十丈开外一名土耳其人撂倒在地。“舰长!您没事吧!”
“没事……”王骑瞪着这张沾满血污的脸看了许久,认出他是参谋团的一名员。舰长摸了摸空荡的腰间,随手从一具不知名的尸体上捡起佩刀。“你,马上带十个人去火药库。如果敌人攻进下层甲板,你该知道怎么做。”
“吾将誓死捍卫帝国的荣誉!”参谋抬手用力敬了一礼,招呼几名士兵逆着人群快步挤下甲板。王骑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浓郁血腥的咸湿空气涌入胸腔,令他产生一种异样的亢奋。“帝国万岁!”他像普通士兵一样狂热地高喊着,迈着有些摇摆的步走到船舷边。
聆听你的内心。王骑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新兵集训营的剑术训练场上,耳边回响着教官咆哮似的训诫。他双手握紧朴刀的长柄,一个完美的沉重挥击,眼前的土耳其人在喷涌飞溅的血花惨叫着向后翻倒坠 落。
多用你的脑,不是膀!王骑倒转手臂,用宽厚的刀背挡住从下方刺来的大马士革弯刀,顺势反手拖动刀锋,削下一只包着白色长袖的手臂。泛着殷赤寒光的刀口余势未消,重重地横劈在一名奥斯曼士兵套在左腕的皮盾上,让他失去平衡摔下船舷。他直如旋风般卷过。朴刀的利刃穿透浓厚地血雾,把蜂拥而上的土耳其人挨个扫落在地。
“为何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哈桑焦躁地透过千里镜遥望着战场,十多艘悬挂新月旗的战船将惠威号横七竖八围堵在间,几乎重叠紧挨在一起的三角大帆遮蔽了船舷上的战斗。
“敌船太高了,我的主人。”姆沙伊在旁小心地说道:“士兵们很难攻上甲板。”
“他们必须攻上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多大的代价!”海军帕夏恶狠狠地说道:“传我地命令,临战退缩者,立斩不赦!如果一袋烟地功夫还不能夺下敌船。所有士官一律处死!”
战鼓再响。王骑手拄朴刀大声喘息着。华贵地丝织海军军官制服被鲜血和汗水湿透,身边十数名士兵也都个个带伤。刚才的战斗,他们至少杀死了三百名土耳其人,然而敌人的攻势甚至没有停顿一刻钟。帕夏残酷的命令驱策着奥斯曼士兵,使他们不顾一切上前拼杀,不仅如此,如蝗飞箭尖啸着从土耳其战船上不断升起。带着锋利锯齿的钢镞划过优美的抛物线纷扬落下,撕开人们的衣甲和皮肉。伤亡在不断增加,很快,王骑意识到已经没有足够地人力来维持每一丈战线。奥斯曼水兵像猱猴一样灵巧地爬上船舷,寻找每一个时机飞快地跳上甲板,和防卫的国士兵扭打成一团。尽管伤亡可观,这却是他们所熟悉的海战,用包含鲜血和汗水的接舷战来证明战士的勇气。
失陷无可避免。帝国士兵步步后退收缩战线。身穿素袍的奥斯曼人如白蚁般涌过甲板。战士们往往稍一落单便为他们所乘,在疯狂的乱刀下献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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