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怀抱的重量 (第2/3页)
谎报军情的夜莺算账的时候,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蹒跚着爬进我的耳朵,如果不是我的耳廓足够宽大,估计很难捕捉到这么微小的声音。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那恍若游丝般微弱的**像它的出现一样倏忽消失了,就连一读空气的波动也感受不到,我站定在原地侧耳听了片刻,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探头往床下看去。
这里果然有一个人!不过看起来状况似乎不怎么乐观,我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她从床底下拽出来,借着微亮的月光,眼前的情景让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我仍旧隐隐的有一种想要尖叫呕吐的冲动,似乎有浑身上下千百万只蚂蚁支着触角密密麻麻的爬来爬去。
是她!克雷森蒂小姐脸冲下趴在冰凉的石头地面上,头发沾着灰尘和许多莫名的脏东西,好像冰箱里融化变质的巧克力冰淇淋,恶心的纠结成一团,但是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是她纤细白皙的后背,曾经曼妙的身姿早就不复存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后背,或者说是一团不辨身形的烂肉――整张皮肤都被人用刀剥离,露出缠绕的血管和脂肪组织向外翻着,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小甲虫被干涸的血痂凝固住动弹不得,正在绝望的蹬着细小的后肢挣扎。
我终于被激怒了!不过在这种出离愤怒的时候竟然忽然间变得冷静的可怕,好像心已经被人拿走了不会跳动,自然也不会有歇斯底里的吼叫或者发泄,只是默默地脱下身上的披风把克雷森蒂小姐裸露的上身包裹起来,尽量不去触碰血肉还在微微颤动的神经,轻轻的反着用两只胳膊拖住她,一步一步坚定又沉重的走了出来。
外面的士兵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我抱着一个人出来,都惊讶的说不上话,只有躲在暗处的夜莺悄然无声的走到我背后,默默地垂手而立,他早就猜出我一旦见到克雷森蒂小姐的惨状必然会将其救出来,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尽量不碰到尚未愈合的伤口,使出全身力气端着怀僵硬的躯体,用和平时一样的语调缓缓的询问道,“告诉我是谁。”
夜莺读读头,把他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据说克雷森蒂小姐身上背负着他们家族千年的秘密,那是一份上帝都会眼红的宝藏,千百年来藏宝图只纹在家族里最纯洁的少女后背,因为她们受到上帝的祝福,使得绘图的颜料与身体发生作用。在每整百年复活节的晚上,借助满月的光芒才能读出上面显现出来的纹路,如果那天不幸赶在雨天,那就只好再等一个周期,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似乎就是冲着这副地图来的,他命人残忍的剥下了克雷森蒂小姐后背的整张皮……”
“不要再说了!”我忽然提高了语调,暴怒的回声在走廊的墙壁间反复碰撞而无限放大,士兵们紧张的观察着楼梯的动静,生怕惊动了下面的敌人,现场安静的连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大人,我们不能带她走,这么个大活人根本混不过走廊里流动的巡逻队,您这是要将自己至于危险之!”夜莺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凑近我低声的提醒道,“不能意气用事,这是您在秘密会见我们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用置身事外的眼界透彻的审视,否则只能被熊熊怒火将自己烧成灰烬!这些满含哲理的箴言难道您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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