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2/3页)
。那队藤甲兵黄皮肤黑眼珠,显是汉人,定是边防战士,大旗上写着一行字,刘克海道:“御林大将军安。这个安字,想必指的是安禄山。”忽听达利大军哇哇怪叫,冲出一队骑兵。这队骑兵冲势极快,两军相对,登时血肉横飞,人仰马嘶。遥望达利大军诸将簇拥一人,刘大牛运足目力,但见那人满脸胡子,双目如电,发令指挥,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概。那人坐下一匹白马,身后立着数面大旗,刘大牛问那老者道:“这人是达利?”那老者重重的呸了一声,说道:“不错!这人正是他们头子达利!”右首那队骑兵阵型已散,当先一个使长刀的威猛大汉,跃马扬刀,叫道:“大伙儿跟我冲!”他大刀劈出,定有一人倒撞下马,手下绝无一合之将,来去如风,身后跟着数百名士卒,纵马往达利冲去。安禄山大军忽然一分,高塔上一人指挥战阵,那人站得远了,刘大牛望去,依稀竟与木百弓有些相似,寻思:“不会吧?这人高居塔尖,身份定然不低,岂会是大哥?”然那人气度之间,极为相似。
达利第二队骑兵极是厉害,不多时与先前那队骑兵会和,声势大振,合力往安禄山大军阵营冲来。安禄山大军中忽然传来号角声声,那使长刀汉子怔了一怔,眼见达利大旗不过数十丈,咬牙道:“再冲!”他一马当先,长刀一挑,一人倒地,迎面飞来两只羽箭,那人侧头闪避,长刀一拖,又砍死两人。身后众骑兵已死伤百余人,那大汉一刀砍在敌人肩头,纵马前行,大喝一声,哧的一响,竟将那人连人带马劈成两片!鲜血飞溅,那大汉浴血奋战,神威凛凛,他身后骑兵齐声喝彩,叫道:“将军神威……”那人哈哈大笑。达利神色一变,指挥突厥军合围这队骑兵。刘克海双拳紧握,面色通红,道:“好一个无敌将军!”忽见那大汉身后一只冷箭射来,刘克海大叫一声“啊哟!”。那大汉肩头中箭,他毫不停留,反手砍死一人,不待拔箭,前冲几步,长刀挥舞一圈,登时又杀几人。噗噗两声,那大汉腿上胸前中箭,他随手折断箭尾,刺入一名突厥骑兵咽喉。
此时那大汉离达利不足数丈,身后众骑兵死伤殆尽,仍自不断有人倒下。突厥近卫围将上来,当真是水泄不通。他身上大小伤十余处,鲜血兀自横流,但觉头脑一阵晕眩,喝道:“达利小儿,可敢出来与我一战?”这一喝神威凛凛,他浑身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面色狰狞,宛若厉鬼。众亲卫气为之夺,竟不敢近前。达利笑道:“史思明,今日你休想活着回去!”那大汉史思明哈哈长笑,手中长刀用力掷出,直刺达利。达利身边数人挺刃挡驾,不料那一掷劲力极大,噗的一声刺穿那人身体,余势不衰,又刺穿一人小腹,二人双目突出,立时毙命。史思明掷出一刀,力气用尽,坐不住马,翻身跌倒。他身后数十名骑兵齐声大叫:“史将军!”长刀乱砍,毕竟人数太少,不片刻,被人搠翻在地,惨遭乱刀分尸。刘大牛看到此处,热血沸腾,寻思:“男儿便该如此,战死沙场,岂非比一辈子窝在山中强上百倍!?我若不能以有用之身,多救人命,岂能对得起这一身武功?”安禄山大军左右合围,突出营寨,士气猛然高涨百倍,突厥骑兵不敌,节节后退。至此,战事已近尾声,达利哈哈大笑,鸣金收兵。两军各有伤亡,谁也没占上便宜,反而是安禄山大军,损失一名猛将。刘大牛心中暗叹:“这史思明死得可惜,大军之中,我也无法救你,否则绝不会让你送命。”白芷灵等女子目瞪口呆,众军缓缓后退,她兀自浑身发抖,想是骇然之下,心中惊惧。忽听安禄山大军中一声欢呼,高高举起一人,那人后心插箭,正是史思明。刘大牛又惊又喜,问道:“难道史将军并未身亡?”刘克海喜道:“定然如此,否则众士卒岂能如此高兴!?”说到这里,二人相对而笑,面上难掩喜色。
这一场大战对几人冲击极大,刘大牛送还众百姓,赠些银两,来到一处小县城,刘克海认得,正是医不死人赵维欢所居之处。欣喜之下,当晚去寻赵维欢,求他医治白芷灵。赵维欢极是和气,替白芷灵把脉,说道:“这位姑娘似乎受伤颇久,内腑郁结颇深。”刘大牛道:“神医可能医治?”赵维欢微笑道:“治起来麻烦些,倒非不治之症。”刘大牛大喜过望,连连道谢。白芷灵脾气又发,不让赵维欢医治,刘大牛又惊又怒,说道:“你不医好身子,我这淫贼背负你一辈子!”白芷灵骂道:“谁要你背?”刘大牛道:“你身子本弱,如此一来,岂非去那里都觉吃力?我既是此事罪魁祸首,自当背负与你,你不医治,我自然时时伴你身边。”白芷灵似笑非笑,说道:“那你便陪着我!”刘大牛愕然道:“纵然要我陪你,你也该医好身子才是。”好说歹说,白芷灵拗不过他,终于点头。接连十余日,白芷灵食量渐增,面色红润,身子已然痊愈。刘克海二人告辞,说道逍遥江湖,要好生快活几日,刘大牛也不强留,反正二人也该回去,当下挥别二人。
这一日,天气晴朗,刘大牛吃过午饭,白芷灵拉他出去游玩。二人来到街上,但见顽童嬉闹,热闹非凡。白芷灵童心忽起,说道:“我们去堆雪人。”刘大牛道:“雪人有什么好堆?”白芷灵脸一沉,道:“我要去堆雪人,你不来便回去吧。”转身而去。刘大牛苦笑跟着她,二人在一株树下,弯腰捧雪,顷刻间堆出一个两尺多高的雪人。身旁顽童看到,纷纷要与白芷灵一起堆。白芷灵嘻嘻而笑,手把手教众顽童如何压雪,如何拍实,如何滚雪球。眼前画面似乎极是熟悉,刘大牛愕然站在一边,白芷灵笑颜如花,身子窈窕,不时替孩童擦去面上雪花,他不禁望的痴了。忽听白芷灵道:“傻愣什么?快去寻胡萝卜。”刘大牛答应一声,从客栈中要来一棵。白芷灵插上鼻子,买来一串糖葫芦,做雪人眼睛,远远看去,活脱脱一个白胖小子。她围着雪人转两圈,笑道:“挺像!果然挺像的。”一个小男孩问道:“姐姐,它像什么呀?”白芷灵蹲下身子,指了指刘大牛,笑嘻嘻的道:“你说像不像他?”那小男孩左右一看,伸手比对雪人脸庞,哈哈笑道:“果然挺像。”他身旁几个童子跟着大笑。刘大牛微笑道:“芷灵手巧,连我自己都觉的很像。”白芷灵站起身来,往前走去,说道:“你说它像,我又觉得不像了。”刘大牛跟在身后,道:“再过两日我们该回去了。”白芷灵豁然转身,道:“回那里去?”刘大牛道:“自然是回长安。”白芷灵道:“我身子还没好,还要多医治几日。你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么?”刘大牛道:“大夫不是说你已痊愈,可以回去么?”白芷灵怒道:“我说没好便是没好,你若不愿陪着我,自己回去便是!”刘大牛陪笑道:“不会不会。”
便在此时,远处走来数人,当先一人身材魁伟,气势慑人,依稀便是木百弓。他身后跟着六人,神情冷肃,双目不住乱转。刘大牛认出,正是指挥安禄山大军那人。他见那人指挥众军杀敌,调度有方,心下佩服,拉住白芷灵道:“我们走吧。”白芷灵甩脱他手,骂道:“好个淫贼,还想欺悔我!?”那人听到声音,朗声道:“想不到出来吃杯酒,仍能遇到淫贼。”他左右两人往前一挤,喝道:“大胆小贼,还不束手就擒?”那人随后走来,待看清刘大牛,显是错愕已极,叫道:“二弟!?”刘大牛早觉那人气势非凡,暗想:“纵然容貌相似,气势怎能也如此相似?大哥那种藐视天下之慨,这人居然十足十的一般,世上岂有如此相近之人?”此时听到那人口称“二弟”,大喜之下上前拜倒,叫道:“大哥,果然是你!”木百弓大喜,伸手扶起他道:“哥哥今日偷溜出来饮酒,竟能遇到二弟,实乃大喜。走,我们二人好好喝一杯!”他心情畅快,哈哈大笑,二人携手,走进一座酒楼,临窗坐下。这小县城汉人极多,显是边防小镇。木百弓身后六人默不作声,一路跟随。白芷灵躬身施礼,但觉数月不见,此人眉目间不怒自威,威严之气更胜从前,心中不禁喝一声彩。木百弓嘿嘿笑道:“好小子,我说你们二人私奔出来的,还不承认。”白芷灵大羞,低声道:“胡说八道的浑汉。”她声音不小,木百弓身后六人听到,面色大变。木百弓挥手道:“小丫头,若想嫁我二弟,我这大伯的酒少不得要敬,你不怕我为难你么?”白芷灵又气又羞,怒道:“我干么要给你敬酒?这淫贼一无是处,我才不嫁他!”说完转身而去,刘大牛心中挂念,叫道:“芷灵,大哥和你说笑,你岂能当真?”白芷灵头也不回,说道:“你们喝酒吧,小心喝死了你!”刘大牛苦笑道:“芷灵便是这脾气,大哥莫怪。”木百弓吩咐身后六人道:“你们送那姑娘回家,她是我未来弟妹,小心照看。”那六人齐声答应,追白芷灵而去。
刘大牛面带惭色,木百弓低声道:“二弟,你们怎地来西北?”刘大牛道:“芷灵身上受伤,我带她来寻医。”木百弓哈哈一笑,说道:“看来弟妹是跑不了啦,这样吧,男子汉大丈夫,当潇洒利落,我来做主,这几日你们二人便成亲。”刘大牛一口酒没喝下去,跳起来道:“不可不可,芷灵一直当我是个淫贼,她岂会嫁我?如此一来,她还不立时杀了我?”木百弓道:“那小妞儿眼角眉梢尽是春意,只怕早已动情,你道大哥数十年都白活了?”刘大牛道:“芷灵心中早有意中人,却非小弟。”木百弓双眉一凛,问道:“是谁?你告诉我,我拆了他骨头!”刘大牛道:“大哥,还是不说这个,不知史思明将军伤势如何?”木百弓奇道:“你竟认得史思明?”刘大牛将那日所见说了,道:“史将军勇猛杀敌,如此大丈夫,小弟极是心折,也知他受伤颇重,若是不成,小弟认识一个大夫,医术了得,想能治愈史将军。”木百弓沉吟道:“史思明勇猛归勇猛,只是脾气倔强,刚愎自用,难当大才。”刘大牛道:“史将军一人冲杀至突厥达利身边,这份狠劲极是难得,若以之鼓舞士气,当震安大将军军魂。”木百弓奇道:“安大将军?是何人?”刘大牛道:“自然是御林大将军安禄山。”木百弓笑道:“史思明骁勇善战,果然是领军将才。我们今日不说别的,说说别来之后,二弟所遇。”
当下二人细说别来情由,木百弓赞叹不已,渐谈渐晚,冬日天黑极早,灯火点起,酒客三三两两离去,店伴坐在一旁,哈欠连天,早疲累不堪。其间那六名卫士归来,一个高瘦汉子躬身道:“姑娘回到客栈,便既闭门不出。”木百弓挥手道:“我们兄弟今日相遇,别的先不说,干!”举起手中酒杯,刘大牛欲待不喝,见木百弓豪气逼人,当下一饮而尽,但觉辛辣之味冲鼻,几欲作呕。木百弓哈哈笑道:“想不到二弟酒量仍未见长。弟妹颇为豪气,怎地二弟没和她学学?”刘大牛苦笑道:“小弟本从不饮酒,但大哥所敬,小弟岂敢不喝?待会酒醉之后,盼大哥别笑话我。”木百弓道:“好!来,我们换大碗,一杯一杯忒煞小气!”喝来店伴,换上海碗。刘大牛嘴中发苦,木百弓举碗道:“干!”咕嘟咕嘟声响,一碗酒顷刻下肚。刘大牛喝下几口,险些吐将出来,强自压下胃中翻腾之气,好容易喝完一碗,面色似火烧一般,说道:“大……哥,我……我真的……不能……喝……”头一歪,醉倒桌上。木百弓伸手扶起他,说道:“二弟酒量差劲,这才多少酒?你已醉的如此,日后岂能抵挡其他人敬酒?”迷迷糊糊中,刘大牛听得清楚,心中也想回答,岂料嘴张张合合,连头也没抬起来。
但听一人道:“他日后也不需有人再敬酒啦!”这人话声清脆悦耳,温柔细腻,想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客栈内室跟着走出一人,那人浑身黑人蒙面,身材娇小,掌中提着一柄长剑。高瘦卫士大吃一惊,喝道:“你是何人!?站住了!”那少女浑不理会,双目亮如点漆,瞪着木百弓道:“安禄山,受死吧!”木百弓兀自好整以暇,也不说话,那高瘦卫士大喝一声,六人六刀齐出,往那少女砍下。这六刀或直出、或斜劈、或挑刺、或斩抹,方位刁钻,配合无间,足见六人配合由心。那少女长剑闪动,但听“啊哟”“叮当”声音大作,那六人退的极快,各捧手腕,手中单刀落地。要知这六人保护木百弓,无一不是久经战阵,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的老战士,此时连敌人如何出剑也未看清,均各负伤,惊怒之下,合身扑上。高瘦卫士叫道:“大人快走!”那少女长剑一点,刺入一名卫士咽喉。她剑法也不如何凌厉,只是迅捷无伦,手腕方动,剑尖竟已递至敌人面前,出手突兀,快捷狠辣,如此剑法,仿若天神行法,又似鬼魅利爪,难挡难避。顷刻间刺中三人,胸口咽喉冒血,已自毙命。木百弓震惊之下,寻思:“这少女显是冲我而来,她剑法如此厉害,其他功夫岂能弱了?”当下也不奔逃,片刻间,众卫士尽皆身亡。
那少女长剑疾出,指住木百弓咽喉,喝道:“好叫你得知,家父李旭林,爷爷李轩亦,今日教你死得不冤。”木百弓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低声道:“你杀我便了,我这二弟和你无冤无仇,请你放他离去。”他这么往前一站,身材魁伟,神色凛然,直如天神下凡,那少女不禁后退一步。门外一人进来道:“怎地还没了事?快些杀了他,否则他卫士到来,我们再无机会。”这人语气干练,声音清脆,也是一个女子,她比先前那少女身材稍高,浑身黑衣蒙面。刘大牛听得清清楚楚,苦于身子全不由主,知木百弓处境危险,勉力睁开双目,含糊道:“不……不……能……杀他!”那少女吓一大跳,见刘大牛脸色通红,容貌丑陋,心中厌恶,剑尖点在刘大牛肩头,微一使力,登时刺破皮肉。刘大牛心中一惊,酒意清醒几分。木百弓喝道:“我这二弟又没得罪你们,快放他离去!”身材颇高那少女怒道:“和你在一起的人,岂有好人?我偏要一寸寸活刮了他!”她说到这里,长剑在刘大牛左掌刺下,噗的一声,竟将刘大牛手掌钉在桌上。刘大牛手中剧痛传来,头上冷汗直冒,酒意又清醒几分,挥掌拍出。那少女嘿嘿笑道:“居然还敢还手?不知死活……”话未说完,但觉刘大牛掌中劲力忽隐忽现,凝而不发,身子竟不能动,她骇然变色,此时闪避已然不及,目瞪口呆,眼见这一掌决计无法闪避,居然如此呆立不动。那稍矮的少女眼见情势紧急,一剑刺往刘大牛咽喉。剑势如电,迅捷无伦。刘大牛低头闪避,伸手抓那少女手腕。那少女剑刃砸落,砍他手臂。刘大牛手臂一缩,抢入剑圈之中,仍是抓她手腕。那稍矮少女两剑无功,惊咦一声,展开身法,刷刷刷三剑疾出,剑光如雪,每一剑均贴着刘大牛身侧刺去。木百弓瞧得惊险无比,他从不知刘大牛身具上乘武功,初始极是担忧,待见刘大牛避的凶险,却始终未曾受伤,始知他仍自游刃有余。
那稍矮少女一剑快似一剑,身子飞舞,不住叱喝,忽而长剑飘飘,如翩翩起舞。忽而猛砸猛砍,如屠夫杀猪。剑法变幻多段,巧妙无比。刘大牛单掌挥出,劲力奇大,穿插在剑光中,每一掌拍出,那少女必然变招,不敢硬碰,他左掌钉在桌上,常言道十指连心,剧痛难忍。堪堪数十招下来,那稍矮少女惊怒交集,敌人坐在桌上,仅凭一只肉掌,仍逼的她无法近身,武功之高,生平从所未遇。那稍高少女回过神来,凝神看两人相斗,看的数招,知便是二人其上,恐怕也未必能占上便宜,她当机立断,拔下长剑,往木百弓咽喉刺去,这一剑又快又急,木百弓势难闪避。刘大牛左掌一痛,注意那稍高少女,木百弓势危,他瞧在眼中,其时内力激荡,酒意已挥发过半,他顾不得左掌疼痛,伸手抓住那少女手腕,往外一送,那少女猝不及防,跌出门外。这一抓极是巧妙,他左掌受伤,那稍高少女浑没料到。稍矮少女剑法更疾,恨不得在刘大牛身上刺百十个透明窟窿。刘大牛仔细看她剑法,愈看愈奇,待那少女手中长剑一点,径刺刘大牛左眼,他心中一动,伸掌击那少女左腰。按理说那少女一剑直刺刘大牛左眼,他应闪身相避,侧滑数步,以防敌人厉害后招。但此刻觉那少女剑法颇有熟悉之感,心中想到一人,是以才上步击那少女左腰。那稍矮少女果然一惊,剑柄下落,击刘大牛手腕。这一招极为熟悉,原是剑理中所无。刘大牛到此再无怀疑,心想这一招除了她,天下还有谁会?只是心中不敢相信,低声道:“想法脱身,去有朋客栈等我!”他话声极低,刻意避开木百弓,那稍矮少女果然微一点头,纵身后跃,叫道:“今日先饶他性命,我们走吧!”稍高少女愕然止步,问道:“为何?”稍矮少女拉住她,展开身法,去得远了。
门外繁星点点,木百弓撕下衣襟一摆,替刘大牛裹伤,叹道:“这两个女子恨我入骨,怎会忽然离去?想不到二弟武功如此了得,能看出她们来历么?”刘大牛垂首道:“小弟闯荡江湖未久,阅历亦浅。”木百弓皱眉沉思,道:“她们知我之名,又说什么李轩亦、李旭林,难不成是御台史李轩亦?”刘大牛听到这里,更加肯定两人定是李雪玲和李妍二人,道:“御台史李轩亦?”木百弓微笑道:“其实大哥一直瞒你,我便是安禄山。”刘大牛跳起身来,道:“什么!?”安禄山伸手按他坐下,说道:“皇上招我回去,大哥不知圣上心意,因此不敢居于城中,其时步步荆棘,大哥身边没有可依靠之人,是以才隐瞒身份,还望贤弟莫怪。”他深深一揖,刘大牛慌忙扶起他道:“大哥身处险境,行事自然不可不小心,小弟理会得。”安禄山指挥众军杀敌,威望素著,治下无不对他钦佩已极,此时竟给刘大牛躬身赔罪,当真心中极是看重这个小他数十岁的结拜义弟。二人经此一事,心中再无隔阂,刘大牛舍命相救,安禄山不顾身份赔礼谢罪,在世人看来,均是骇人听闻之事。
那店伴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