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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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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2/3页)

黄绝念大有情义,两人相见不过两次,黄绝念风度俊雅,英俊潇洒,谈吐不凡,白芷灵一个小小丫头,岂能抵挡的住?刘大牛心头暗怒,几次三番想去杀了黄绝念,又怕白芷灵因此不快,数年前折断肩骨之仇,也耽搁下来。忽听院中一声轻笑,白芷灵眼望桌上葡萄盘子,痴痴的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出去游玩么?怎地不来实现诺言?害我苦苦等候?”刘大牛大奇,凑眼望去,那盘子并不如何奇怪,不过青花细瓷,不觉有何好看之处。

    便在此时,忽然一道黑影抢下,伸手抓住白芷灵,一纵身间,往西北奔去。刘大牛大吃一惊,怔了一怔,问道:“你干么?”那黑影身法极快,白芷灵尖叫出声,声音渐渐远去,刘大牛叫道:“等等我!”他毫无江湖经验,丝毫不知左右伏有敌人,待那人掳走白芷灵,他居然怔愣一会,错过相救良机。刘大牛足下一点,遥遥往那人追去。奔出数十丈,那人越奔越快,臂中夹着一人,尚自奔跃如飞。刘大牛从未练过轻功,仅凭内力深厚,一步跨出,腾的一响,登时踩碎一块瓦。他心忧白芷灵,足下发力,无法控制轻重,腾腾声响,每一步过去,总有瓦片碎裂,偶尔力道大了,竟踩穿屋顶,引来惊叫声一片,待主人出来查看,刘大牛早去的远了。

    那人身法轻灵,足下如风,转而向西,出城而去。刘大牛又惊又怒,大声喝道:“前面的朋友,深夜入府掳人,不知所谓何事?你我何不坐下谈谈?”他中气充沛,话声洪亮,那人在前面道:“你这小子跟我干么?这小妞儿是你婆娘?”他声音含糊,刘大牛听来,当是一个年岁不大的汉子。刘大牛道:“她是我朋友,这位先生,你先停下来,我们好生谈谈。”那人轻功颇佳,内力不如,奔行一阵,数次发力,仍是无法甩脱刘大牛,心中暗暗恼怒,骂道:“不是你婆娘,那你干么死乞白赖的跟上来?这小妞爷爷收啦,带她回去做媳妇!”刘大牛怒气上冲,喝道:“好个淫贼,你给我停下!”那人哈哈长笑,不理会他。刘大牛空自暴跳如雷,寻思:“你身法比我快,难道你内力也比我厚?我倒瞧着,看你能奔到那里去?老子跟定你啦!”他打定主意,当下闷头赶路。

    月色明亮,二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奔行如飞。前面那人如闲庭漫步一般,势若御风。反观刘大牛双臂挥舞,弯腰弓身,迈开大步急冲,如偷钱有人追赶一般。他奔行一阵,内力越转越旺,丝毫不觉心跳气喘,暗暗欣喜,寻思:“这残阳真诀果然厉害,以后我去那里不用骑马,跑去便成!哈哈,哈哈。”那人无法甩脱刘大牛,转下大路,往南而去。他心跳气喘,低低咒骂,扬声道:“臭小子,你还要跟我多久?”刘大牛道:“你放开白小姐,否则追你倒天涯海角!”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那人大怒,足下一停,嘿嘿冷笑道:“好小子,当我怕你了?”他奔行正速,忽然说停便停,足下没有丝毫移动,足见身法了得。刘大牛却没有这般功夫,冲出丈余,稳住身子。借着月色,刘大牛看清,那人身材不高,面容清瘦,颚下留着小胡子,三十余岁年纪,口宽鼻大,尽显阳刚之气。白芷灵头垂在一旁,想是被那人点昏。刘大牛气往上冲,他心中对白芷灵敬若天人,怎容得他人如此欺悔?怒道:“还不放下她!”那人更不答话,伸手往刘大牛肩头抓来。这一抓快如闪电,他身法极快,似乎一步跨出,手抓竟伸到刘大牛面前。刘大牛不及反应,挥掌按向他小腹。那人但觉劲风猛烈,喝道:“好小子!”侧身闪避,手指顺势下拂。刘大牛左掌一翻,内力疾吐,右抓往白芷灵抓去。那人吓一大跳,往右跨出一步,踢出一腿,方为刁钻,狠极辣极。刘大牛接连两掌落空,暗叹那人身法滑溜,喝道:“再接我一掌试试!”他不闪不避,右掌斜挥,左掌后捺,正是一招“混沌不分”。掌风笼罩丈许方圆,那人身法不畅,但见双掌来势猛恶,右足不待踢到敌人,着地滚开,避的极是狼狈。他这一滚,臂中白芷灵躺在一旁,他已无法再携人相斗。刘大牛大喜,伸手抱起白芷灵,急道:“你怎样?起来?快醒醒!”白芷灵被那人点昏,不解穴道,那能醒来?刘大牛不会解穴,空自焦急。那人灰头土脸,嘿嘿笑道:“老子行走江湖数十年,今日还是首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狈,少年人,你叫什么?”刘大牛怒道:“快来解开她穴道!”那人哈哈笑道:“不忙不忙,你不过仗着力大,拳脚我不是你敌手,难道兵刃我还不如你?”

    兵刃非刘大牛所长,他想起八年前黄绝念仗着身法,两次诱敌,吃过大亏,如今岂会犯同样错误?他不知那人武功底细,起身笑道:“你用何种兵刃……”不待那人回答,他纵身抢上,挥掌“浑然天成”,往那人胸口按去。他来自后世,从不将什么光明正大放在心上,只知赢便是赢,无论使何手段,他从不在乎。现下不知那人兵刃手段,自然一上手便是厉害招数,要让他无暇拿出兵刃。那人猝不及防,骂道:“卑鄙……”小人二字尚未吐出,但觉劲风扑面,竟然无法闪避。匆忙间,那人双掌一挥,运上十成之力。两掌相交,“啪”的一声轻响,那人蹬蹬退出两步,身子一颤,嘴角溢血。刘大牛身子一颤,血气上涌,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压下翻涌血气,嘿嘿笑道:“看来你武功可不成,还要再练练。”那人大怒,喝道:“好!今日这小妞不带也罢!小子,留下万儿吧!”刘大牛嘻嘻笑道:“你以为我傻啊?跟你说好名字,等你来找我报仇?”那人险些气的晕去,胸中如翻江倒海般,又是一口鲜血疾喷而出,惨然道:“想不到老子竟会遇到你这小子,后会有期!”他说完也不停留,转身离去,背影蹒跚,想是伤势颇重。刘大牛待他走远,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一口鲜血无法忍耐,已自嘴角流下。原来他伤势也是不轻,那人内力浑厚,全力迎击,刘大牛占在掌力猛恶,并非已内力取胜。他其时无法移动,否则若真能杀死那人,仅为那人得罪白芷灵,刘大牛断不会放他离去,如此一来,岂非凭空多个敌人?对于来自后世的他来说,这么做殊为不智。

    夜凉如水,白芷灵昏晕在地,刘大牛盘膝坐在一旁,默运真气疗伤。静夜中,耳旁虫鸣声响,徐徐微风吹来,刘大牛发丝飞舞。他可自由出入牢房,须发自能修剪,未免旁人发觉,给丁飞国带来麻烦,是以仍不结发鬓,看来有若鬼魅。夜色渐深,刘大牛身子颤动,睁开双目,暗道:“这人掌力如此厉害,看来我要修养好一阵才成。一个淫贼也有这么大的本领,我武功还要再练。”调息一会,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动倒是不妨,伸手抱起白芷灵,辨明方向,往城里走去。

    走出不过二里,忽听右侧树林呼喝有声,刘大牛心中暗惊,他不敢多惹是非,悄悄从一旁绕将过去。他手中抱着白芷灵,足下不便,知右侧有人打斗,听呼吸之声,想来有四人之多。他自觉武功尚未练成,碰上江湖高手,恐怕小命难保。正寻思间,一人喝道:“好淫贼,早听闻你来到关中一带,果然不错。放下那姑娘!”声音清脆悦耳。刘大牛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瓜子脸,身材高挑,身穿轻纱,夜风吹来,飘飘然若临风仙子,气质极是不俗。那少女身随声至,抬手一剑直刺刘大牛咽喉,直欲取他性命。刘大牛无暇感叹这等美女,侧身闪避,叫道:“且慢动手!”那少女浑不理会,左手捏个剑诀,剑尖一拖,顺势下滑,转刺刘大牛右胸。她刻意避开白芷灵,这一剑顺势而为,毫不拘泥招式棱角,极是难得。刘大牛暗暗喝一声彩,看出她避忌白芷灵,将白芷灵往剑刃上送去。那少女剑锋一斜,往他臂弯刺到,骂道:“势若临风也算江湖上一号人物,怎地如此卑鄙!?”刘大牛内息不畅,那敢开口回答?那少女更怒,剑尖虚点,不住疾刺。刘大牛闪过几招,足下愈发沉重,呼呼喘气道:“住手!”那少女趁他说话,真气不匀,抢步上前,一剑直刺刘大牛右肩。但听铮的一响,一人架开长剑。那人二十余岁年纪,身材魁伟,身穿青衣长袍,是一个少年。那少女怒道:“你干么阻止我!?这人乃是吴德胜,和他讲什么江湖道义?杀了便是!”青衣少年道:“吴德胜名垂江湖数十年,这小子才多大点?怎会是他?”刘大牛抚掌道:“不错,还是兄台有见解。”青衣少年皱眉道:“你深夜抱着一个昏迷少女,淫贼之名却也不枉。”那少女道:“他本来便是淫贼,纵然不是吴德胜,想来也是他徒弟。”青衣少年长剑闪亮,剑尖上兀自有鲜血滴下,刘大牛心中暗惊:“我不会撞破他们什么秘密吧?若是这样,他们要杀人灭口,我如何是好?”那少女剑法精奇,刘大牛有伤在身,仅那少女一人已然不敌。那少女道:“师兄,并肩子上!”青衣少年道:“那二人已被我杀了,你连日疲于奔命,难道师兄都看不到么?还是我来吧。”他话声冰冷,语气中尽显关怀。刘大牛嘿嘿笑道:“你们和谁在打斗?既打定主意灭口,干么还扣我一顶淫贼的帽子?”青衣少年道:“那你说说,这位姑娘是谁?”刘大牛道:“她是我朋友,名字不方便告诉你们。”那少女插口道:“你这么说我们会信?”刘大牛面色一沉,说道:“信不信由得你们。”那少女大声道:“这位姑娘被你点中穴道么?你解开她穴道,我们一问便知。”青衣少年冷笑道:“她是你朋友?你竟敢撒这弥天大谎?适才你岂非用这姑娘来挡我师妹兵刃?”他说到这里,呼啸一声,喝道:“好个狡猾的淫贼,受死吧!”刘大牛暗呼糟糕,青衣少年长剑闪亮,疾刺而至。刘大牛叫道:“你们要杀人灭口尽管来,看爷爷会怕你们!?”他不愿白芷灵躺在地上,双臂横抱,提气轻身,左闪右避。青衣少年剑法严谨,长剑忽东忽西,劈、刺、砍、削、点、抹,变化多端,招数巧妙,内力了得。刘大牛闪过几招,顿觉难受。青衣少年招招狠辣,招招快捷,那长剑在他手中,如一条青蛇,灵动飘逸,俨然有一派宗匠气象。那少女欣喜不已,不住为青衣少年喝彩加油,刘大牛听的烦躁,怒道:“住嘴!”

    青衣少年喝道:“你住嘴!我师妹岂容你来呼喝!?”随着话声,他一剑刺向刘大牛右腿,剑光一点,盘旋而上,剑尖笼罩敌人全身数十处大穴。刘大牛心中一凛,看准他长剑来势,伸足踏下。青衣少年剑刃一翻,手腕一抖,哧的一声,刺中刘大牛左臂,入肉数分。刘大牛大吃一惊,纵身后跃。青衣少年跟着抢上,使一招“探江望月”,长剑如水,竟是无孔不入,嗤嗤嗤轻响过后,刘大牛左肩、右胸、左腿连中三剑,鲜血直流。青衣少年这一招剑法极快,剑尖颤动,毫厘间伤敌,已是他派中精妙招数。青衣少年收剑止身,淡淡的道:“你不是我敌手,放下那姑娘,我放你离去。”刘大牛伤口剧痛,不住咳嗽。那少女大声道:“干么放他离去?师兄,这人小小年纪便不学好,我们不能轻饶他。”青衣少年道:“那姑娘衣衫整齐,这人自始至终,一直抱着那姑娘,可见他极是心忧那姑娘安危,想来也罪不至死。”那少女撅嘴道:“他适才明明用那姑娘挡我长剑,怎会顾念她安危?”刘大牛心中转念,寻思:“眼下我打不过他们,还是想办法保命重要,看这少年颇为正派,当不会为难芷灵,他们若能送芷灵回家,也省的芷灵醒来之时看到我。”想到这里,他双手送出白芷灵,说道:“这位姑娘住在长安北城狱丞白大人府,兄台若能送她回去,在下感激不尽。”他这么一说,那少女也不好再说,毕竟刘大牛并非不肯放人。青衣少年道:“当不辱命!”他使个眼色,那少女抱起白芷灵,问道:“这位姑娘果真是你朋友?”刘大牛苦笑道:“我何必骗你?”青衣少年道:“我观阁下中气不足,是否身上有伤?”刘大牛道:“适才和人对了一掌。”青衣少年笑道:“想来我们之间乃是误会,兄台若信的过我,我这里有瓶伤药,对调理血气颇有奇效。”他随手抛来一个瓷瓶,刘大牛伸手接住,说道:“多谢。”青衣少年挥手道:“不必客气。”他明知误会刘大牛,仍是不愿赔罪,招呼那少女,转身离去。刘大牛心中有气,寻思:“我且跟着他们。”

    其时月明如昼,青衣少年二人转过一处树林,身影消失。刘大牛踌躇不前,寻思:“我有伤在身,浑身痛极,适才伤势不如现下严重,仍教那少女发觉,这么跟上去,势必又让他们二人知晓,倘若落在他们手中,我岂能辩解?”若不跟上去,实放心不下白芷灵,足下前行几步,腿上剧痛传来,险些跪倒在地。当下包扎伤口,耽搁一会,悄悄尾随二人。青衣少年给的伤药他也不吃,却是不愿欠他人情。走出数丈,忽听擦擦声响,刘大牛心下一凛,放缓脚步,慢慢走向声音传来之处。转过一个小山包,声音更响,一人忽然说道:“杀便杀了,干么还要葬了他们?”这人语音清脆,正是那少女。另一人低声道:“我们好歹同门一场,岂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听声音当是青衣少年。他们二人心神不宁,刘大牛又极是小心,竟而未被发觉。他藏身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之后,只听那少女颤声道:“师兄,看来胡志是铁了心要追我们回去,我们以后怎办才好?”青衣少年沉默一会,擦擦声响,想是正在挖坑埋人。那少女道:“不如将雪参送回去吧,今日追来二人,明日又追来几人,这样的日子,何时才算是头?”青衣少年语气温柔,说道:“那你怎么办?难道要我看着你日日老去?”他说到“日日老去。”这四字时,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少女凄然道:“我们二人漂泊江湖,过足神仙般的生活,何等的逍遥快活?谁能不老?谁能不死?”刘大牛心中一动,寻思:“难倒他们是偷跑出来的?那少年杀的两人是他师门中人?”青衣少年道:“不成,纵然人生不过百年,总要我比你先死。”这句话斩钉截铁,声音不大,语气极是坚决。那少女幽幽的道:“我这伤未必仅雪参能治,你何苦冒此大险?”青衣少年嘿的一声,刘大牛凑眼望去,那少女坐在一旁,白芷灵躺在她身边,青衣少年面前一个土包,显是已将人埋入土中。他双手按在地上,身子颤抖,叹道:“不论什么法子,总要试过才知,赵维欢医不死人名传西北,岂会欺骗我们?”刘大牛心中偷笑,寻思:“原来你们还是从西北来的,这时的西北,应该是大草原吧?还没有新疆这地方吧?我们算是老乡啦。”那少女道:“胡志自幼极是疼你,你这么一来……”青衣少年长身而起,骂道:“他如何疼我!?他竟对你做出如此恶行,我岂能再认他做师父!?”他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显是恼怒已极。那少女道:“不论如何,他对我们总有养育之恩,师娘这么一来,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青衣少年沉思半晌,说道:“快送这姑娘回去,我们好去西北。”那少女微笑道:“这位姑娘幸运得紧,适才那少年似乎极是在意她。”青衣少年道:“那人似乎对这姑娘大有情意,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他声音一顿,做个噤声的手势。刘大牛大奇,正疑惑间,但听两声枭鸣传来,声音短促,两声过后,又是三声响起。刘大牛心中明白,这是有人互通讯息。青衣少年身子伏下,打手势让那少女躲起来,那少女浑不理会,忽然身子一闪,纵身跃出树丛,喝道:“何人鬼鬼祟祟?出来相见吧!”青衣少年猝不及防,一闪身紧随那少女身后,但听铮铮声响,与来人交上了手。刘大牛大喜,偷偷抱起白芷灵,知不远处有人恶斗,当下闪身躲在一丛杂草之后。躲好身子,忽听叮叮叮叮,极是紧促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跟着奔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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