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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孩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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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女孩的心事 (第2/3页)

得再详细点么?”女性结结巴巴地道:“可…可以,头发和眼睛我已经说过了,五官…他长得很秀丽,皮肤很白,似乎不太健康,人也不太精神,走在路上差点昏倒――啊!他头发非常长!都长到地上了!你们的师父是不是也这样?”

    呼气声,杨阳三人放下提得半天高的心。即使神官吃了增发素,也不可能半年里长那么快。

    “不是。”耶拉姆摇头,既是否定对方,也是安抚自己。

    餐厅重新恢复原先的热闹。肖恩拖着椅子坐回来,道:“我建议明天去森林探探。以前的就算了,这个乐师就在大前天被抓走,能救他出来尽量救他出来。”莎莉耶不以为然:“你太鸡婆了,那人和我们又没关系,何况也未必是魔女掳走了他。”

    “小小年纪,不可以这么冷漠。”肖恩轻责。莎莉耶脸色微变,不再吭声。

    “嗯,我赞成肖恩的意见。”杨阳沉吟道,“银发是亚利安族的特征,那人很有可能是神官的族亲,为了神官,我也要参与救援行动。”本想反对的耶拉姆立刻表示支持,昭霆更是大声叫好。

    希莉丝注意到席间有个人一直没说话,表情也很不对劲,便道:“维烈,怎么了?”

    “啊,没事。”魔界宰相发出如梦初醒的声音,微笑带过,心里涨满了担忧。

    是帕西尔提斯!今晚我要去一趟那个森林!

    ******

    讨论完后,女孩们直奔浴室。由于有充沛的水源,旅馆建了浴池,通过管道积蓄热水。昭霆和莎莉耶一见就欢呼起来,杨阳和希莉丝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阳,你有女人味了哦。”

    “咦咦!”黑发少女反射性地用内衣遮住胸部,满脸通红地惊噫。希莉丝贼笑道:“不是外貌,是气质上的变化,难怪那个商人没误会你是美少年――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唔。”

    “谁谁?告诉我!哎呀,不要告诉我是维烈哦。”希莉丝因为想到两张相似的脸亲热的镜头而鸡皮疙瘩直竖。杨阳好笑地道:“不-是-啦,是我师父。”

    “哟,师生恋啊,有一手。”

    杨阳捶了她一拳,两人打闹着往浴池奔去,浑然不觉身后有双眼睛注视。

    “聊天,吵架……唉,我也好想有年龄相仿的朋友。”黑发白裙的少女趴在窗台上幽幽叹息,落寞地转过头,掐指算了算,“嗯,三天了,该去释放那个大混蛋。”

    随着双脚飞离地面,她颇为不甘地低语:“三亿年的囚禁只用三天的惩罚抵消,我真是太心软了。”

    ******

    黑沉沉的树林深处,无数淡绿的荧光在半空浮动,或聚或散,照亮了一方沼泽地。不时有更多绿光冒出粘稠的湿泥,诡异地弯折延伸,竟是仿佛水藻的触手。光最密集的地方有一道白影,被绿线丝丝缠绕,衣衫上金痕点点,与惨绿的光交相辉映,形成一种奇诡的美丽。

    蓦的,白影动了动,睁开一双涣散的眸。

    过了多久了……帕西斯昏昏沉沉地想。

    在旅馆栽了跟头,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被锁在这堆恶心巴拉的水藻中间。之后,没日没夜地承受身心两方面的折磨――那些分不出是实体还是精神体的触手既可以伤害他的**,也可以凌虐他的灵魂。而将他的双手腕脉扣在头顶的脑体则压制了他的[气],害他别说斗气了,连力气都使不出。

    至于贺加斯的力量,一开始就被那只冰冷的食指封印。

    真是栽到家了。他自嘲。

    **的伤转瞬就会好,虽然时不时的疼也可以算是一种折磨,但又怎么比得上体内一浪高过一浪,无休无止的痛苦?用精神地狱形容也不为过。即使和贺加斯的战斗,也从来没超过一小时。而现在,他估计起码过了一天。

    基西莉亚以协调神为对象设计了这套其实并不过分的惩罚项目,却没料到受罚的是个人类。

    “!”身体又是一阵剧烈抽搐,帕西斯咬牙忍耐。

    他不恨。落到这个地步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大意,是他轻信,活该遭此下场!但是他愤怒――为什么我要代那个瘟神受苦!?

    触手缠上他的颈项,逼出他强咽下的血液。溢出唇角的黄金溶液衬着讥讽扭曲的笑弧,分外诡谲。

    哼……罢了,至少不会想睡。

    前方传来轻微的异响,一个纤细的身影降落在草坪上。蔓延至岸上的触手自动退到两边。月光静静流泻下来,交织出迷离的色调。

    “贺加斯。”黑发少女凝视被绿光包围的青年,眼神复杂,“你的模样看起来很凄惨。”

    帕西斯不答,积累开口的力气。

    “生气了?不会吧,这种花招对你不过是小儿科,顶多伤了你身为神明的自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贺加斯!”帕西斯以为自己是用吼的音量,结果只比说话声大一点,加上一阵急咳,使他的气势降到最低,但光是内容就足够让对方吃惊了:“什…什么?”

    “***!你也是,兰修斯也是,都瞎了吗?把我看成那个瘟神!我有哪里像他?哪里!”

    黑发少女更动摇了,比起最后的质问,开头的大骂更令她心惊――那位超级自重的神祗,决不会口出污言秽语:“你…你不是贺加斯?那你的额头上,为什么有他的印记?”

    “咳咳……”帕西斯又咳嗽了几声,冷静下来,露出一抹歪斜的笑容,“我是他的附体。在你们这种人看来,我就是他本人吧。”

    “天哪!”少女惊悔至极,连忙下令要绿藻释放对方,却得不到回应,情急之下不及多想,直接奔了过去,却被一声大喝定在当地:“别过来!”

    帕西斯的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脑体的钳制,顶着身后微微蠕动的触手,神色有一丝紧张:“先把…先把我的斗篷拿上去。”

    这三天,他不好过,也没让这折腾他的鬼东西好过,悄悄破坏了它的脑部。本来差一步就成功了,偏偏监禁他的牢头在这时出现,刺激了绿藻最后的意识,连带引发了它的竞争本能。

    手下可以感到蓄势待发的力量,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斗篷?”黑发少女左顾右盼,借着绿光的照明,很快找到漂浮在脚边的黑天鹅绒斗篷,随手捡起,“可…可是你……”

    “别管我!保住它!”帕西斯厉声道。少女不由自主地退上岸,将斗篷抱在怀里,下一秒,绿藻像撒开的巨网般膨胀开来,触手伸向四面八方,伴随着如瀑的鲜血和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

    “这声音……是帕西尔提斯!”

    独自走在密林里的魔界宰相停下脚步,担忧之情陡然爆发,朝声源跑去。

    “对不起、对不起……”

    将一动不动的银发青年拖上岸,黑发少女不住啜泣,成串的泪珠滴落在遍布伤痕的肌肤上,泛出烧焦似的白烟,没有意识的身体也弹跳了一下。发觉自己的阴气只会给对方的自疗带来妨碍,她急忙胡乱抹泪,小心翼翼地扶坐起他,靠着一棵大树。

    但做完这件事,她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造成的结果咀嚼后悔的滋味。渐渐的,眼眶又湿润起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帕西尔提斯!”

    回头的刹那,基西莉亚看到了奇迹。

    “哥哥,基连哥哥,帮助我!”她跳起来,扑进来人怀里,嚎啕大哭。无数的情感在胸口翻涌,其中有憎恨也有怨怼,却都比不上乍然看见亲人的狂喜和安心。

    维烈震惊得全身僵硬,刚才惊鸿一瞥,看清了少女的长相,和他曾在照片上看过的一模一样,而且她使用的语言……摩耶语。

    “姑姑?”

    “咦!”少女诧异地抬起头。魔界宰相倒抽一口凉气,近距离的对视冲击更大,他颤声道:“是基西莉亚,基西莉亚-赛普路斯吗?”

    基西莉亚面露惊骇:“你怎么了,哥哥!不认识我了?”听到这句话,维烈再无怀疑。

    单膝跪地,生性拘谨的青年只能用最隆重的礼节表达内心的喜悦:“姑姑,我不是基连,我不是父亲,我是您的侄子维烈。”

    “啊!!!”

    黑发少女这一惊非同小可,捂着嘴连连后退,脑海一片混乱,“侄子?我的?基连哥哥竟然……对,对啊,毕竟过了三亿年,他结婚也不奇怪――哎呀,让我看看!”

    捧起对方的脸细细端详,基西莉亚啧啧感叹:“好像,好像哦,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到底怎么生的?你妈妈是谁?怎么一点轮廓也没遗传给你?”维烈神色一黯,好半晌才道:“我…我没有母亲,我是父亲的复制人。”

    “什么!”基西莉亚大吃一惊,随即冷笑出声,“果然是那个狂人会做出来的事。”

    “姑姑……”维烈不安地呢喃。明了他的心思,基西莉亚眸光转柔,俯身在他前额印下一吻:“没关系,姑姑疼你。”原以为会遭到嫌弃的恐惧如春阳融雪般消失,魔界宰相低垂的脸庞浮起红晕。

    “啊啊――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想起昏迷的青年,黑发少女一蹦三尺高,转过身,当场愣住。

    坐在树下的人披散着宛如日阳的长长金发,全身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如止水般深沉的眸一霎不霎地回望她。

    “贺加斯……”维烈的低语带着绝望的颤音――贺加斯出现了,是否就代表帕西斯消失了?

    “基西莉亚,恭喜你,和亲人相会。”

    完美的双唇吐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动听嗓音,却欠缺人气,就和那张超凡绝俗的俊颜一样,木然无情。基西莉亚双手环胸,冷冷一哂:“恭喜我?你心里真的在恭喜我?”

    创世神缓缓站起,动作无比优雅。期间,那身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长袍转为原本的干净洁白,还镶上了华丽的金色边线。

    “也许你有点误会,我并不想囚禁你。”

    “是啊,你只是想救我,又不能破坏平衡,才把我关在这里。”漆黑的双眸蕴着深不见底的哀伤,“三亿年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我宁愿当初死了算了!”

    被那凄厉的控诉刺痛了心,贺加斯垂了下眼,语调泄露出一丝尘封的情感:“基西莉亚,我爱你。”

    维烈晃了晃,反而是他身旁的人不为所动,漠然回应:

    “神的爱,我要不起。”

    难堪地抿了抿唇,贺加斯只须臾就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也罢,我也料到会是如此。三亿年不见你,只是自欺。”基西莉亚微微一颤,但还是不说话。

    “你走吧,回到亲人中间。”

    “你肯放我走?”基西莉亚难以置信地反问。贺加斯一字一字道:“不是没有条件的。你的存在会影响法则,所以除摩耶以外的地方,你一天最多只能待半小时。超过期限,我就会亲手毁灭你!”

    “贺加斯……”基西莉亚不惊也不怨,只是叹息,“你不累吗?这样子,你不累吗?”

    “我是神,爱上人类,已是罪无可恕,岂能再加深罪孽。”贺加斯回避了她的问题。

    基西莉亚摇了摇头,对他莫可奈何。维烈终于逮到机会插口:“帕西尔提斯呢?他还活着吗?”

    “对了!那个人!”基西莉亚气得直跺脚,“你怎么能用人类做附体!”

    “是人类的罪孽。”

    “什么?”基西莉亚一怔。知晓内情的维烈咬了咬牙:“不是他的罪。”贺加斯淡淡瞥了他一眼,答道:“他还活着,但只是时间问题。”

    “……”维烈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倒是基西莉亚先重整旗鼓,插腰道:“把身体还给他!这本来就是他的身体!”几近放肆的命令却得到正面的回应,一道白光闪过,创世神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帕西尔提斯!”维烈及时扶住瘫倒的银发青年,感到怀里的身躯从柔软到紧绷,关怀地道,“你没事吧?”

    “……承情。”帕西斯推开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朝基西莉亚伸出手,“斗篷。”

    “对不起。”刚刚威风八面的少女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将叠好的斗篷递给他。

    没理她,帕西斯继续索要:“刃雾。”

    “那只狗吗?我…我把它放在森林的出口了。”

    二话不说披上斗篷,帕西斯转身离去。目送他的背影,基西莉亚又哭得淅沥哗啦,这可让维烈慌了手脚:“姑姑!?”

    “呜呜,维烈……”基西莉亚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自责得语无伦次,“怎么办?我伤害了他,我恩将仇报……他是个好人,请我吃饭,送我靴子,还听我说心事,我却把他当成贺加斯报复,他一定恨死我了!”

    总算明白前因后果,魔界宰相长叹一口气,轻拍对方的肩膀:“不会的,他不会恨你。”

    “骗人!”

    “是真的,这世上能伤到他的只有两个人。不过…因为你的缘故,他可能会更加愤世嫉俗。”

    基西莉亚呻吟了一声。维烈苦笑:“您想必也感觉出他是什么样的人,事情变成这样是很遗憾,但从客观看,你反而帮了他。”

    “维烈,我已经不是elene了。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所有的能力。”

    “呃!”维烈呆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道,“那…姑姑现在是?”

    “什么都不是――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这种人的灵魂,冥界是不会接纳的,**的死亡就等于灵魂的消亡。”基西莉亚苦涩一笑。维烈沉默片刻,轻声叹息:“我知道。”

    “哦?那我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其实我应该早就完蛋的,是那个笨蛋硬让我活了下来。可是他是生之神,无法让我以灵魂形式存在,就向他弟弟借了点力量,改变了我的体质,使我的身体可以容纳死魂,所以现在的我,是人不人,鬼不鬼。”

    “姑姑……”维烈迟疑着搂住亲人,笨拙地安慰,“这不坏,我…我…大家都会高兴的。”基西莉亚绽开真心的笑靥:“你这孩子,跟你父亲的性子完全不同呢。”

    ******

    次日清晨-风铃草旅馆――

    “咦!!维烈的姑姑!!?”

    才应同伴的指示戴上[尼布卡之耳],众人就听到这一爆炸性的消息。魔界宰相笑得像个腼腆的后辈,一手放在亲人胸前:“我来介绍,基西莉亚-赛普路斯。”

    “请多指教。”黑发少女鞠了个90度的躬。

    “真…真的有人。”昭霆茫然地瞪着虚空。希莉丝还有点回不过神:“魔女竟然是……这名字起得真贴切。”肖恩打量基西莉亚,笑道:“挺像你的,也是黑发黑眼。”

    “你看得见我!?”

    “哎,我是……”

    “姑姑,肖恩也是灵体。”维烈解释。基西莉亚激动地抓起棕发青年的手上下摇晃:“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同类!”余人见状大吃一惊。杨阳冲口道:“她可以碰到肖恩?”

    “姑姑的存在比较复杂,你们也可以摸得到她,但是看不见她的样子,听不见她的声音。”

    “好好玩。”莎莉耶尝试着伸出手。基西莉亚立刻亲热地握住,与她攀谈。耶拉姆也不问同伴是怎么找到这个亲人的,只道:“你准备怎么安置她?”维烈恬静地微笑:“我本来想把姑姑送回摩耶,但她不肯,说要多照顾我一段时间,所以我打算让她住在肖恩原先住的镜子里。”

    “这没问题,我一直好好保管。”杨阳解下垂在腿侧的手镜。基西莉亚把注意力转向她,尖叫:“啊――你长得好像维烈!”

    又来了。众人叹气。

    “姑姑,是巧合,杨阳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维烈略带不自然地道。基西莉亚眼珠一转,笑开颜:“失礼了,那大家介绍一下吧,我想认识认识侄子的朋友。”这是个合理的请求,众人欣然报名。

    轮到自己时,昭霆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为什么抢美少年?”

    “啊?”基西莉亚错愕地看着她。维烈也皱起眉头:“对了,姑姑,你为什么绑架附近的青年少年?湖风镇的人说你时常这么做,所以才叫你魔女。”

    反应过来后,基西莉亚愤慨地大喊:“这是诬陷!我从来没绑架过人!除了……”还没说完,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捂住她的嘴。

    “除了谁?”众人怀疑地瞄着像演独角戏的同伴。维烈干笑:“就是那个外乡人,姑姑掳他弹琴,昨天已经释放了。”

    “哦。”

    这小子瞒了很多事呢,今晚一定要好好盘问他!基西莉亚白了侄子一眼。从这一眼,维烈明白姑姑已会意而且不会泄密,放心地松开手。

    “不过,不是基西莉亚小姐的话,绑架犯会是谁呢?”杨阳抱胸沉吟。

    ******

    虽然增加了一个同伴,但是对冒险队伍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一来这位新成员不需要进食,二来她每天只能出来半小时,就和寄居在肖恩胸前口袋里的沙之精灵一样。对此好奇心旺盛的昭霆曾提出质疑,被维烈以“体质问题”含糊过去,倒是基西莉亚本人干脆地予以解答,然而她的答案更让人一头雾水。

    “是某个除了脸蛋身材一无是处的大冰块烂木桩臭石头老顽固死心眼没人味的家伙制定的规矩!”

    在场的听众都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的状态过去后,昭霆问耶拉姆“她说的是不是你”,得到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应该和侄子一样活了n年的基西莉亚却完全没有沧桑的痕迹,很快就和女孩们打成一片,但在小关节上又显出细致的考量,临走前要维烈放了个法器在森林里。

    魔女现象来源于她本身,因为她异常的存在而歪斜的[气],每晚以光线的形式散发出去,通过大自然的力量平衡净化,如此周而往始。所以她走了之后,森林就会恢复原样,不再有魔女现象,这么一来以旅游为主要业务的湖风镇将大受打击,才需要能制造出类似幻象的法器。

    从有暖扑扑的床可睡到风餐露宿,本来叫得最响的是昭霆,幸好一行人在湖风镇补充了食物,在野地里也可以吃得很好,谁都没有怨言。当晚,众人就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大块朵颐。

    苹果酒,柳橙汁,煮蔬菜,奶油浓汤,葡萄枝烤牛肉和加热过的鲜嫩火腿,构成美味而丰富的一餐。

    “维烈,喏。”

    肖恩把两串烤好的牛肉放在盘子里,递给对面的友人。维烈刚伸出手,正好希莉丝起身舀汤,手臂不偏不倚擦过她的胸部。

    “!”闪电般缩回手,魔界宰相面红耳赤,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希莉丝不是忸怩的女孩,愣了一下就不放在心上,何况这是个意外,却见他一手按住胸口,像哮喘病人一样大口呼吸,不禁错愕,“你没事吧?”

    余人也诧异同伴的反应,杨阳奇道:“维烈,你不是没有**吗?”

    “我…我现在有**。”

    “啊!?”

    黑发青年深深吐纳了好一会儿,才得以平静地说下去:“我改变了自己的体质,有**,受了伤不会马上痊愈,力量也压到原先的十分之一。”

    “你吃饱撑着?”这是昭霆的感想。余人也大惑不解。莎莉耶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希望理解一个朋友说的话。”维烈有些惆怅地笑道,“所以需要体验一回做人的滋味。”

    “的确,男性最大的特征就是**了。”杨阳就事论事。耶拉姆咬牙:“这是天大的误会。”

    “呃,当然也有特例。”

    肖恩一脸天真无邪地道:“对了,刚刚就想问――什么是**?”

    “……”这个才是特例中的特例。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忽视,继续吃喝。肖恩正要质问大家为什么不理睬自己,希莉丝把一块火腿肉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声音。

    如果索贝克在这里,想必能对他做出完美的解释吧。杨阳心道,悔意如潮水般泛了上来。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实际九人看上去却只有七人的队伍拔营上路。沿途是大片的农庄和果园,换作夏秋两季,景色一定美不胜收,堆满了各色瓜果前往莫尔斯港的篷车络绎不绝。现在却显得萧条冷清,修缮得十分平整的大道上空空荡荡。

    “我们去梅村吧。”擅长骑术的红发少女即使在马上说话也能保持流畅。

    “梅村?”与她并肩的肖恩反问。

    “前面就是花村联盟,冬天没有花,大概只有梅村景致好些。”

    “随便啦!只要有个地方歇脚就行,这风吹得我冻死了!”昭霆直打哆嗦,在冬季的野地里骑马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杨阳笑道:“嗯,还是选个近点的村庄吧,我们并不是来观光的。”

    “今晚不能赶到莫尔斯港吗?”耶拉姆蹙眉。

    “绝对不可能!”希莉丝断然道,随即露出底气不足的表情,“不过,这附近的地形我也不是很清楚。怕被逮到,自家我反而没敢逛。去前面的岔路看看路牌吧。”

    精灵之眼的可视范围比常人大,因此维烈先看见路标上的字:“正东两百公里-莫尔斯港,东南四十公里-联盟主村,好像…呜!”

    “维烈?”杨阳转头一瞥,只见他紧紧按住嘴巴,会意,“咬到舌头了?”真是运动白痴啊。

    “唔唔……”

    “那就别说话了。”

    维烈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因为他想说的是:“好像感觉不太好,我们不要去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有危险就绕路,还叫什么冒险?于是打消了劝告的主意。

    通往花村联盟的岔路初时很平坦,中途转入山区后,渐渐崎岖起来。座落在南城东部的塔西恩山脉挡住了达尔邦内海吹来的风,给予娇弱的花朵一个适宜的成长环境,不过从地理位置而言,近乎与世隔绝。往返内地和港口的旅人更愿意在大道周边休息补给,村人也只需要每年花季采集、提炼出香精瓶装,交给固定来取的商贩即可。除了一些日用品,其他东西在山里都可以自给自足。

    眼看天色渐晚,目的地却连影子也没有,昭霆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就在农庄住下算了,省得来走这种泥巴路,还阴森森的,像随时有鬼会……”

    “救命――”

    “鬼啊!”昭霆吓得一拉马首,摆出要逃跑的架势。杨阳啐道:“什么鬼,是有人在求助。”肖恩已策马赶向事发地点。

    呼救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坐在山脚下不能动弹的样子,旁边是一堆碎石和一只打翻的竹篮,里面的汤和蛋类料理洒了一地。一见飞快赶来的杨阳等人,她顿时露出欣喜之情:“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咦,你们是旅行者?”

    “嗯,脚扭到了吗?”肖恩匆匆下马。

    “好像是,站不起来。”女孩抽抽鼻子。借着夕阳的余晖,看清她面目的杨阳哎呀了一声。

    是个美人胚子。

    女孩不算绝色,却有一张非常讨人喜欢的甜美脸蛋,对于喜欢成熟女性的男子杀伤力不大,但是有恋童倾向的就遭殃了,肖恩立刻同情心泛滥:“不要动,我帮你看!”

    “闪一边去。”希莉丝飞来一拳,不满他的起劲。

    “希莉丝,可能需要消毒耶,而且我很擅长处理骨折。”肖恩摸着脑后的大包抗议。看出他根本没那意思,希莉丝笑了笑:“好啦好啦,你治。”

    “果然扭到了。”检视了一下,肖恩握住肿起来的足踝,“忍住。”

    “啊――好痛!”女孩的大叫有着明显的撒娇成分,但她是小孩,谁也没觉得奇怪。

    “忍一忍就过去了。”肖恩温言劝慰,同时右手用力。

    女孩又痛叫了一声,随即抬抬脚,面露惊愕:“咦,不痛了。”

    “骨头对正了,但还不能走长路。”肖恩捡起竹篮递给希莉丝,双手一抄抱起女孩,“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在前面的海棠村,我带你们去。”

    虽然多了一个人,不能再快马加鞭,但是众人对这样的情况只有高兴――没有向导,还不知要转悠多久。杨阳柔声道:“你一个孩子,怎么会跑来这种地方?”

    “我来给我姐夫送饭,一不小心摔下山,幸好及时抛掉篮子,抓住块石头,吓死我了。”女孩拍拍胸口,一脸余悸未平。希莉丝一怔:“你姐夫?他怎么不来救你?”她想小孩子出来送饭,亲人应该距离不远。

    “我姐夫在山那边,听不见哪。”

    “山那边?在山那边干什么?”希莉丝回忆,“那边好像是悬崖。”

    “悬崖下有花田,姐夫和其他人在里头干活。”女孩绽开童稚的笑靥,“是月光花,很漂亮哟,下次带你们去看。”

    “哦,是月光花啊。”希莉丝疑惑尽消。昭霆问道:“月光花是什么?”

    “一种背阴的植物,冬天也开花,不过听说很难种――你们村的人兴致真好。”

    “没办法,这几年海棠的收成不好,卖的也不多。”女孩垂下纤细的颈项,增添了一份惹人爱怜的味道。和她共骑的肖恩轻拍她的后脑勺,以眼神示意情人别再盘问。希莉丝也觉自己多疑,干咳一声,用友好的态度补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蜜芙,是种花卉的名字哦。”女孩笑得无比绚烂,差点戳瞎众人的眼。

    还真是个甜蜜的小东西。杨阳心下感叹。

    绕过山坳,一座小村庄跃入眼帘,但众人首先注意到的是一个站在路口的修长身影,手上拿着提灯,脸孔背光瞧不清楚,不过从身形看应该是女人,果然蜜芙欢呼道:“姐姐!”

    “蜜芙,你太淘气了。”

    低柔婉转的嗓音令人**,女子略抬手腕,照亮一张美艳的脸庞,潋滟的水眸微微一动便是万千风情,宛如一朵月下绽放的夜来香。

    杨阳轻声叹息:姐姐妩媚,妹妹娇俏,真是一对标准的姐妹花。

    “谢谢你们救了蜜芙。”女子听妹妹说了经过,盈盈一福,“我叫明妮-特蕾希,请到寒舍一住,让我聊表谢意。”

    “叨扰了。”耶拉姆的语调略带不自然,面对这么艳光照人的女性,就算是他也有点害羞。昭霆打鼻腔哼出不悦。

    “姐夫回来了吗?”蜜芙勾住姐姐的手臂。

    “回来了,正想去找你这小淘气――对了。”明妮转过头,极尽柔媚地一笑,“外子就是本村的村长,所以可能会叫全村的人上门道谢,你们可别吓到。”

    啊咧!?众人傻眼。

    乍见海棠村的村长,明妮的丈夫苏克,杨阳一行浮起相同的感想: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倒不是说他丑陋,但确实是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而且脸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加上和明艳动人的妻子站在一起,更是黯淡。不过人很热情,作风也海派,一听客人救了小姑,立马呼朋喝友办起酒宴,把推辞统统打了回票。

    灯火通明的大堂,美酒佳肴摆了几桌,男子肩搭肩纵情歌舞;女子穿梭来去,添酒加菜。欢腾的气氛让少有类似经验的魔界宰相很不习惯,坐立难安;其他人倒挺自在,主因是陪酒的蜜芙很会说,一张巧嘴吸引了周围大半的注意力。

    “怎么吃得这么少,嫌我们招待不周?”一双藕臂冷不防缠上维烈的颈项,丰润的唇瓣吐出如兰气息。

    青年全身僵硬,想挣扎又不敢,因为他坐的是无背的椅子,无论朝哪边移都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许是看出他的尴尬,女主人收回手,仿佛无心地擦过他的左胸,另一只手的小指触及他的喉结。

    “!!!”维烈倒抽一口凉气,清俊的脸庞瞬间红到脖根,险些打翻杯子。这时,耳边啊呀一声,一个路过的妇女将酒泼在明妮的背上。

    “对不起对不起……”妇女连声道歉,神色惊惶。明妮笑着摆手表示不在意,落落大方地道:“我先失陪一下。”

    维烈如释重负,本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却听得挂回腰间的手镜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哼,敢吃我侄子的豆腐,泼你一身水算便宜了你!》

    “姑姑。”维烈好笑地摇头,内心却着实感激亲人的帮忙,不然他恐怕会出糗。

    唉,也许我太轻率了,这把年纪实在受不了那种刺激。

    对面旁观这一幕的莎莉耶目光森然。杨阳看在眼里,眉间浮起忧虑。

    ******

    狂欢过后,一行人在村长安排的客房里休息。

    “这个村的人有点奇怪哩,未免太热情了,不过那个小女孩倒是挺有趣的,比我们队里的某人好多了。”昭霆边脱靴子边暗讽。

    正在做例行敷面的莎莉耶冷冷回敬:“那位把我们的厨师迷得神魂颠倒的美妇人,也比某个长不大的饭桶女好多了。”

    希莉丝抄住丢向她的枕头,颇有威势地道:“你们俩别闹了!这个村是很奇怪,我们必须谨慎,刚刚我还看到明妮挑逗维烈。”

    “什么!”昭霆惊呼。杨阳的反应就平静许多:“有那样的丈夫,她想红杏出墙是可以理解的。”

    “苏克先生人不坏,只因为丈夫长得不好看就乱来的女人,很有问题。”

    “嗯……”

    “等等!她真的挑逗维烈了么?”昭霆插口,脸色不是泛红而是发青,“她…她知不知道维烈几岁了?天哪!太可怕了!”余人沉默,良久,杨阳才干咳道:“如果她知道维烈几岁,绝对挑逗不下去。”

    “只注重脸的女人!”希莉丝哼了声,怒气填膺地握紧双拳,“还有那个一直斟酒给肖恩的荡妇!也对他毛手毛脚的!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怎么逃得过我的眼睛!”

    “放心,肖恩不会有反应。”杨阳断言。希莉丝捶胸顿足:“我知道!但还是气啊!”

    莎莉耶啪地搁下梳子,转过头,一字一字道:“你们不觉得,那些饥渴的女人很有可能在肖恩他们的酒里加料吗?”

    房间里再度充斥着省略号,直到隔壁传来一声高喊:“维烈!你干什么!”

    “快住手!”

    “啊!痛死了!”乱七八糟的呼喝伴随着乒呤乓啷声,让人无法不往可怕的方向想。四个女孩匆忙冲出客房,直奔隔壁,打开门的同时,听到哗啦一声响。

    房里的景象令人瞠目,棕发青年躺在地上,双唇红肿,衣襟敞开,里面有几个红红的印子,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而魔界宰相压在他身上,湿漉漉的黑发散乱不堪,脸颊通红,呼吸急促;旁边的褐发少年保持施法的姿势,显然是他浇了维烈一头水。

    “你们……你们……”希莉丝颤抖得无法言语,比出的食指也在空中上下起伏。杨阳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道:“别气,肯定不是他们自愿的。”

    “如果轩风看到这个场面,一定兴奋死。”昭霆抹了把脸。

    察觉身上的人有蠢动的迹象,肖恩连忙翻身把他压在下面,大喊大叫:“你们快来看看维烈!他好奇怪!突然抱住我又亲又舔又咬……”

    “够了,你不必描述得这么详细。”希莉丝嘴角抽搐,没放下的手挥了挥,“你走开。”

    “不!你抓住维烈!”杨阳扣紧她的肩膀,满脸悲壮,“我们不能过去,不然也许就是我们被维烈又亲又舔又咬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肖恩,你自求多福吧!

    退退退,昭霆首先退到房外,还不忘发号施令:“死小鬼,快找绳子!”

    “我知道!”耶拉姆虎着脸翻找行囊,一边压抑着反胃感――可恶!刚才的景象要多久才会从脑子里消失?

    莎莉耶走上前,将一枚药丸塞进黑发青年口中,然后肖恩就感到怀里挣扎的力量小下去。

    “太好了,是解药……咦!睡着了?”

    “是强力安眠药,仓促间我怎么可能调配得出解药,不过药效足够他睡一天,应该撑得过春药发作的时间。”莎莉耶撩了撩金发,镇定的神态完全不像一个孩子。

    肖恩松了口长气,随即勃然大怒:“春药?你说春药?是哪个混蛋?我要宰了他!”余人不可思议地瞪视他:“你知道春药?”

    “当然了!那种会让人丧失理智,言行失常的药物!”

    果然,正确却笼统的解释,应该是索贝克告诉他的吧。杨阳寻思。肖恩还在喷火:“从维烈的行为看,这失常已经到达离谱的程度了!我一定要打断那家伙全身的骨头,扔进烂泥里泡三天三夜,再吊起来饿一个礼拜!”

    从这段不符合他平日为人的狠毒宣言,可以看出他愤怒到了什么地步。

    虽然因为是灵体,不会出现生理上的厌恶感,但身为异性恋男人,情感自然会强烈抵触,这和个人的好恶无关。

    莎莉耶冷静地道:“最有可能的是明妮夫人。”

    肖恩哑然,不管是怎样的大人物,只要是同性他都能毫无顾忌地报复,而是异性的话,只有忍气吞声了。

    耶拉姆把没了用处的绳子塞回行李,皱眉道:“这个村子大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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