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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岁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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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岁末 (第2/3页)

有他,答道:“老人家年纪大了,我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嗯,不过这么以来,你不就辛苦了?”

    “不要紧,今天事情不多,你也只需要盖章即可。”法利恩指着一叠经过初阅的奏折,露出欣悦之情,“而且,冰宿小姐马上就能独立工作,减轻我一半的负担。”

    “真是个坏消息。”罗兰咕哝,绕过桌子坐下。法利恩好笑地瞅着他:“大人还没释怀?”

    “也不是,多少有点不舒服。你也劝劝她,别老是那么拼,她才17岁,应该拥有玩乐的时间。”

    “您认为,冰宿小姐会听我的话?”

    “……”

    “其实,冰宿小姐也不是故意不听人劝,只是和大人一样,一忙起来就忘了一切。”法利恩意有所指地道。罗兰干咳了两声:“好啦,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

    法利恩满意颌首,倒了杯参茶递给他,汇报道:“各地的进度已经上了轨道,只要不刮4日那样的暴风雪,就不会再出现灾情。”

    “还需要加把劲,万一下场大雪,岂不就玩完了?”

    “是。”

    罗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法利恩n次感叹主君的眼光实在犀利,略带迟疑地道:“请问…提拉的英雄那边,真的不需要再派人监视?”

    “不需要,有更可靠的人盯着他们。”这是罗兰的真心话,他从不怀疑帕西斯的立场问题。

    “哦。”法利恩放心了,问起另一件事,“那[天杖]的来历是否需要查明?”

    “天杖?”罗兰愣了愣。法利恩比他更惊讶:“是你说的呀!那天,提拉的英雄施法让西城变富饶的那天,你说‘天杖出世了’,还打翻了茶杯!”当时主君的异样一直深印在他脑中,成为他心里最大的谜。

    我说的?罗兰一片茫然,当日的情景,他只依稀记得右手突然很痛,打开一看,掌心多了个以前没见过的胎记……不,不是胎记,那形状分明是……

    头盖骨内侧微微痛起来,他不觉蹙起眉头,按住额角。见状,法利恩紧张得全身僵硬:“大人!?”

    “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过。”连同天杖的来历,真奇怪,怎么会忘了的,“不用调查了,我知道天杖。它不是什么能让一个城市丰饶的神器,只是个解封的道具。那场仪式,应该有什么内幕在。”

    “哦。”虽然很好奇主君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法利恩还是不敢多问。

    罗兰估量了一下奏折的厚度,体贴地道:“既然只需要盖章,你回大神殿好了,顺便叫冰宿一个小时后过来。”半天不见,怪想的。法利恩暗自窃笑,行了一礼:“是。”

    不知忙乎了多久,摸到一杯烫热的茶,才警醒过来,抬头对上一张明丽的脸蛋,罗兰情不自禁地绽开笑容:“冰宿。”

    “你办公时都这么全神贯注的?”茶发少女微微皱眉。

    “若来人有歹意,我自会发觉。”听出她言下之意,罗兰笑着抚慰,认真将最后一份奏折看完、盖章,道,“暮在你那儿?”

    “嗯,我也正想跟你说,把你的两只宠物认领回去。”

    罗兰苦笑:“他们是我的义父和义子,不是宠物。”冰宿毒辣地道:“名义上如此。”

    “别小看异族,他们虽然纯真,却比我们聪明很多。”

    冰宿眉毛一挑:“这是你的经验之谈?”罗兰笑得有几分温柔的味道:“是啊。”

    只是几句没营养的闲扯,两人却觉得有股温馨感在心底曼延。

    “对了。”冰宿撩起胸前的挂饰,“这个,你从哪儿弄来的?”罗兰有些诧异:“是我师父送我的,怎么?”

    “他有没有说什么?”冰宿照搬巴哈姆斯的问题。

    “他说这是相当厉害的法器,拥有‘封印’的力量――是不是暮盘问你?不用放在心上,他是担心这个法器力量太强,会对持有者造成伤害。其实不会,我已经跟里头的精灵缔结了契约,没有法器会反咬主人一口的。”罗兰拨弄世界之钥,微笑回答。冰宿松了口气,随即若有所思地注视他的额饰:“就是你额头上的印记?”

    金发青年不好意思地摸摸中央的蓝宝石:“嘿嘿,是啊,千万别说出去。”

    “废话!”

    “你别站着啊,坐下来。”罗兰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角度不对。冰宿困惑地眨眼:“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坐下来聊聊?”

    “浪费时间!”

    尽管习惯了情人的不解风情,罗兰还是暗暗揪心,嘴角的笑弧也僵了僵:“算了,你叫暮回来,就睡吧。”

    “哦。”冰宿毫不留恋地转过身。罗兰抓住她的衣角,内心激烈交战:既想一亲芳泽,又碍于保守的天性无法行动。

    真是的!她就这么吝啬,连个晚安吻也不肯施舍给我!?没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和怨夫靠拢,罗兰攸地想起帕西斯教的那些称谓,脸顿时红了,干咳片刻,选了其中一个最不肉麻的:“亲…亲爱的。”

    “……”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尤其在看到情人瞪圆眼珠,一脸见鬼的表情时!!!

    冰宿一把拉下额饰,测量体温:“奇怪,没发烧啊,你晚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事,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你当做了场噩梦,忘了吧。”罗兰扯了个勉强的笑,拿回额饰戴回。

    果然他们之间是不适合浪漫的!

    ******

    深夜,床上的人陡然翻身坐起,刘海下的蓝宝石额饰随之闪过一抹晶莹的流光。

    没有惊动身旁的妻子,罗兰披衣下床,踱到客厅,倒了杯酒,坐在沙发上浅啜。

    每逢生日前后的夜晚,他都是这么度过,反正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索性不睡了。可是没想到才8号,就出现症状。

    烦。

    为此刻的心情下了注解,罗兰连灌两大口酒,却压抑不住脑中浮现的画面。

    狂乱的女人。

    摇曳的天花板。

    还有,孩童的哭叫声。

    重重放下酒杯,他起身走到窗前,两手掌心和脸颊紧贴住冰冷的玻璃,感到体内的怒火缓缓平息,松了口长气。

    然而一抬眼,看见窗上的倒影,刚刚恢复宁定的双眸又不可抑制地燃烧起来。

    因为这张脸,太像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混帐……”

    [都是你!都是你!一定是因为你他才走的!]

    冲出口的咒骂与脑海里的声音重叠,神智有点恍惚。

    向来对他漠不关心的母亲将他压在地上,拼命捶打,发泄郁积的怨气。从她的哭喊声中,他了解到:她朝思暮想了三年的男人,是在他出生那天离开她的。

    这就是他的错?

    狗屁!罗兰砸了下落地窗。

    年幼的他不懂得,也被母亲的狂态吓坏,只能呆呆地垂泪,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明明很痛很痛,心底却有一股接近喜悦的情绪泛开来。

    她终于看他,对他说话了……

    即使是以这样的方式……

    在那个小小的木屋,她就是他的世界。

    罗兰盖住脸,逸出一声呜咽。不是伤心,是憎恶的满溢。无论是那时的他,还是那时的她,都令他痛恨恶心。

    “罗兰。”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青年全身一震,颤抖着转过头:“巴…巴哈姆斯?”

    “是。”黑龙王漆黑的身影在夜里瞧不太清,金色的瞳仁却闪着明显的光芒,传递出满满的担忧,使罗兰镇定下来。

    “怎么回事?第一次这么严重。”

    “天晓得,怨魂作祟吧。”下了个恶毒的结论,罗兰示意他布下隔音结界,以免谈话外泄,“也许我该叫死灵法师把她的魂毁了,省得再来扰我清梦。”

    “罗兰,她是你母亲。”

    “哼。”

    “你就这么恨她?”

    “我恨!这是当然的!”罗兰豁然爆发,右臂在半空挥出激烈的弧度,“――她差点毁了我的人生!要不是你,我的一生就完蛋了!只因为生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么?打也好,骂也好,甚至杀了我,都全凭她高兴!?”

    “罗兰……”巴哈姆斯心疼地抿紧唇瓣。

    喘了会儿粗气,激动的情绪才稍稍平复:“父母,都是自私的生物。”

    “……”

    疲倦如潮涌上,罗兰倾靠在义父胸前,喃喃自语:“我恨她,却连忘记她也做不到,每年的生日都提醒我她的存在。义母在世时也是,老叫我这一天去探望祭拜她,说什么生日应当是母亲的节日……”

    “她不知道你母亲对你做的事。”

    “是啊,所以我不怪她。”冰蓝的眸子起了一阵波澜,软化下来,“算了,能碰上义母,我该知足了。”巴哈姆斯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暮,谢谢你。”因为埋在衣服里,罗兰的声音有些模糊,“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那是我自愿的,你不必道谢。”在龙族的观念里,行为是自身的事,领不领情则是对方的事。

    罗兰嗯了一声,呻吟道:“好累。”巴哈姆斯本想说累了就回床上休息,忆及他睡着了也会马上惊醒,心下愈发疼惜。

    “罗兰,叫你的部下别办酒宴!”一定又是那帮家伙偷偷准备,被罗兰发现,他才想起来的!

    “我可不能扫大家的兴啊。”年轻的城主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

    清晨的风萧煞而干冷,练习场内却热火朝天。东侧一角,几只人形草靶同时被一把细长剑洞穿脖颈,摇晃了好一会儿才站稳。长剑的主人抹了把汗,看向剑术老师,等待她的评语。

    “不错。”城主随侍武官艾德娜-菲尔鼓掌,真诚地赞美,“你已经把霜恸运用得很熟练,明天起就可以和我对练了。”

    “是吗?”冰宿难得绽放笑靥。艾德娜瞥了眼她手中的美丽兵器,叹道:“不过,也真难为你用得顺这么长的剑。”

    “它很顺手,我换过别的剑,都不及这把好用。”

    “真的?”艾德娜怀疑地拧眉,随即摆摆手,“算了,你用得顺最好,我们去吃饭吧。”冰宿恋恋不舍地盯着靶子:“我还想再练会儿。”

    “哎呀,你这么拼干嘛!”不顾学生的抗议,艾德娜连拖带扯地将她拉出练习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餐厅里,红发侍卫一边喷面包屑一边教训身边的人:“你真的应该适可而止了!当初大人要我教你武艺,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保护自己,而不是成为天下第一剑士!”

    “既然开始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冰宿不动声色地反驳,缓缓进食的姿态充满了优雅感。艾德娜翻了个白眼:“你这套逻辑,跟大人倒挺像。”

    “对了,艾德娜。”经她提醒,冰宿想起日前法利恩所提的事,“你知道罗兰…城主喜欢什么吗?”

    “喜欢?那家伙喜欢的东西多了!办公、唱歌、拉琴、做饭、泡茶、洗衣服、打扫、下棋、打牌、搓麻将、骑马、射击、比剑、赚钱、卖艺……”

    冰宿听得头晕,举起一只手示意“打住”。

    “不是的,艾德娜,我是说‘东西’,物品,不是他的兴趣。”不过这家伙的兴趣真广泛。

    “物品?”艾德娜怔了怔,冥思苦想,“物品的话,还真想不出呢,大人吃住一向简单――啊!他喜欢希奇古怪的玩意!每次拍卖会出来一样稀奇的商品,他的眼睛就闪闪发亮,虽然从不掏钱买,除非有用处。”言下之意:铁公鸡。

    希奇古怪的玩意吗?冰宿摸到一条思路,愉悦地啜饮咖啡。

    ******

    早朝过后,东城满愿师上财务部溜达了一圈,和旧同事们打声招呼;再去国务尚书那儿学习兼联络感情;吃完中饭,照例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充实自己;消磨至两点左右,抱着借阅的书返回寝宫,准备换件衣服到城主办公室报告。

    意外的,卧室的门开着,她凝神戒备地走进去,看见被子鼓出来一块,床旁摆放着一双黑色短靴,椅子上挂着一件非常眼熟的黑缎长袍。

    “罗兰!”

    “啊……冰宿。”床上的人稍稍支起上身,朝她绽开爱困的笑容。茶发少女大步走向床铺,触摸他的额头,以确定他不是发烧发昏头跑错寝宫才会出现在她床上。

    “我没发烧,我路过你的寝宫,突然觉得很困,就进来了,你不介意吧?”

    “……我比较介意你的状态。”冰宿上下打量他,一脸严肃。罗兰右手搁在枕旁的佩剑上,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习武之人警醒时应有的反应。笑容慵懒,姿势闲散。

    “我是很累。”罗兰坦率地承认。

    “昨晚纵欲过度?”观察片刻确认无碍,冰宿放心地调侃了一句。

    “别开玩笑了。”罗兰睡得很幸福,所以大度地不予计较,躺了回去,“我要睡了,不要吵我。”

    “工作呢?”

    “今天下午没有工作。”这是他放松的主因。

    “那……”还想再问,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觑着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冰宿不知怎么的心头发软,下意识地帮他掖好被子。

    ******

    雪之月12日,连日来的大雪终于告一段落,清澈的蓝天宛如洗净的丝布,分外美丽。这样的天气里,伊维尔伦城主收到了来自国王的请柬,邀请他观看斗技场的表演。

    “真意外,他竟然会想起我。”

    罗兰看着请柬笑了。自从东城拒绝献粮以后,与中城的关系急遽恶化,经过一场边境战争,更上升为敌对层面。因此这样一封请柬,不能不让人怀疑是阴谋的产物。

    一旁的大神官掩不住担忧的神色:“会不会是陷阱?”年轻的城主敛眉沉吟:“我倒觉得是重修旧好的证明。”

    “重修旧好?罗姆席德最近都没联络我,恐怕不是他搞的小动作。”

    “他不联络你是因为他被拉克西丝的人盯上了,看。”罗兰指着纸面最下方一个不细看绝对会忽略的淡色痕迹。法利恩啊了一声。

    “这封请柬是他的杰作,帮我寄回。”罗兰一手支颊,笑得非常优雅,“47天,再加一场败仗,果然王公贵侯的怒气,只要这些就够填平了。”

    凡提洛斯斗技馆位于卡萨兰上界的东南角,本是魔武大会之类对民活动的场所,如今变成面向贵族的专门赛场,天天上演血腥的格斗与屠杀。一般民众对它避之惟恐不及,周围的居民每每听到里头传出的怪物咆哮和人的惨嚎,都会全身发抖。

    一出空浮舟站,罗兰就遥遥望见斗技馆高耸的外墙,不知是否阳光的关系,看起来竟有一抹血色。

    他只带了十来人在身边,除了艾德娜,清一色是护卫队的男成员。本来艾德娜也不想带的,毕竟他要观看的比赛妇女儿童都不宜,可她坚持要跟,罗兰拗不过,只好罢了。

    半途遇见北城的车队,城主米利亚坦-欧斯达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热情地招手:“进来一同坐啊,罗兰老弟!”

    “恭敬不如从命。”微笑颌首,罗兰踩了下马镫,直接跃到还没停下的马车上,开门钻入。米利亚坦看得直瞪眼:“你身手真利落。”

    “过奖。”

    为女婿倒了杯茶,米利亚坦轻责:“你怎么把艾德娜侍卫长也带来?虽然她是位勇敢的女军人,那种比赛还是不适合她看。”罗兰微微苦笑:“她执意要跟,我也莫可奈何。”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纵容部下。”

    “岳父自己受得住吗?”

    “我嘛……”米利亚坦也苦笑起来,干咳两声,道,“老实说,心里是有点寒,可是不来怎么行呢?”罗兰点点头,微妙地应道:“面子是要给的。”

    “哼!我们不都是给王室面子,才来的吗!”

    “岳父。”罗兰适时劝阻。米利亚坦惊觉,语气缓和下来,骨子里的不满却没有丝毫消退:“说真的,陛下的行为是太不谨慎。先是搞了个什么斗技场,然后还叫我们来参观,难道是昭显武威?武威也不是这么个昭显法。啊,对了,罗兰,到了宫里,贵族们恐怕会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可千万要沉住气。”

    “是。”罗兰乖顺地答应。米利亚坦大力拍打他的肩膀:“放心,岳父会罩你!”

    罗兰但笑不语,半晌,用意外的表情问起早就发现的异样:“梅莲可城主怎么没和您同行?”

    “哦,她被拉克西丝元帅叫去说悄悄话了,我一个男人,总不好加入吧,哈哈!”

    米利亚坦笑得欢,没留意对座的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因为南城城主先到,两人赶到时,王宫举办的洗尘宴已经开始。

    正如米利亚坦所料,前来寒暄的人言下都有几分鄙夷和趾高气昂。对于能否收到献粮,贵族们其实并不在意,他们仓库里多得是发霉的粮食,当初威逼纯粹是出于自大心理,因此遭到拒绝时固然个个勃然大怒,听到拉克西丝打败红之军团的消息又喜笑颜开,认定罗兰不自量力,活该有此下场。

    扬言要“罩”女婿的米利亚坦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花枝招展的女宾身上,谈笑风声地走了。罗兰暗暗摇头,环顾宴厅,几乎立刻捕捉到一个光彩夺目的身影。

    魔导国元帅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身穿紫红色洋装,半遮着脸,对身后的部属问话:“诺因怎么没来?我还特地在请柬上注明,叫他一定要到的!”

    “阁下,你的多此一举就是他不来的主因。”

    “可恶。”拉克西丝咬牙切齿,瞥见走近的人,她瞬间收起狰狞的神色,移开扇子,绽开妩媚的笑容,“久违,罗兰城主。”

    “多日不见,元帅风采如昔。”罗兰行了个吻手礼。

    “彼此彼此,有时候我真想问你是怎么保养的。”

    “元帅丽质天生,实在不需要在下班门弄斧。”罗兰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确定是无心之言后,笑意加深,“听说元帅日前去了趟白银之谷,那里好玩么?”拉克西丝浅笑嫣然:“呵呵,罗兰城主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可没有元帅那么大的胆量。”

    “你真爱说笑,有胆违抗圣旨,看血腥的竞技,却不敢面对酷爱和平的银龙王?”

    “哎呀。”罗兰状似苦恼地拍拍后颈,“我已经被元帅狠狠教训了一顿,就别再口头嘲讽了好不好?”拉克西丝唰地展开羽绒香扇,好整以暇地扇风:“哪里,我只是轻轻搔了搔老虎尾巴,连他的皮也没摸到呢。”

    冰蓝的双眸闪了闪,罗兰无声地邀请,而拉克西丝也默契地将手递给他,两人并肩走下舞池。

    全场安静了一瞬,连已然翩翩起舞的男女也停下来,毕竟这两个人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直到音乐响起,宴厅才回复原本的气氛,但所有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凝聚在一个焦点上。

    金发青年的舞步优雅洒逸,他的优雅是表面再高贵的贵族也无法模仿――泉水一般舒缓流畅,暖风一般柔和自然,每一个转折,都衔接得天衣无缝。而黑发元帅跳的是最标准的宫廷舞,端庄正式,偏偏旋转间,会漏出一丝张狂,宛如爆发的烟火,眩目而美丽。

    不知不觉,场内除了这一对,再无共舞的伴侣。只见黑袍轻飞,红裙微飘,仿佛一曲冰与火的诗篇。

    “我的舞技如何?”瞅了个空挡,罗兰低声问道。

    拉克西丝抿唇微笑:“比我的白痴副官好多了。”

    他从她眼里看见欣赏,而她亦然。

    两人都清楚有一天自己也许会死在对方手中,但他们也确信,那一刻必然无悔。

    ******

    夜半,东城城主客房的灯却未熄,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道访。

    “我知道你和谢尔达前宰相的关系!”他劈头就是一句。

    “哦?”房间的主人只是浅浅应和,示意随侍武官关门关窗,然后泡茶招待。

    “帮我!他给你的,我也给得起!”

    “布鲁诺军团长,说话请小心。”罗兰非常优雅地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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