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连累 (第2/3页)
岸江的信息传到徐珊珊的耳朵里去。
感谢岸江的文化节,为他提供了这样一次恰当的复仇的机会。
无论从哪个角度说,秦志刚都应该算是一个成功者。
当他与花儿的事情败露,心灰意冷地在父亲的骂声里结婚之后。在家里龟缩了一个多月。就在那些不敢出来见人的rì子里,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外面的天变了!
当时,供销社分配给村里两万元的贷款规模,那是号召一分人先富起来采取的一次实际行动。但是,面对这笔巨款,竟然没有一人敢申请贷。
我贷!他首先举起了胳膊。
人们为什么不敢申请?因为他们怕──怕将来政策变了让当资本主义来斗。
再说,贷两万元之后上什么项目呢?如果没有项目,本息还不上,还不得被打成经济犯罪坐牢去?
他秦志刚没有这种思想包袱。事法庭我都领教过了。我怕什么?再说,不趁机搏一搏,我这一辈子岂不是完蛋了!
项目是现成的。买汽车,搞运输。国营运输架子大、态度差、费用高,我只消降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就能把他们的买卖抢过来。
款子能不能贷给他这种人?村里的干也争论过。不过,人家虽然是犯过错误,但到底是复员兵啊!也没说犯过错误就不能贷款。还有。最让村里干糟心的是,这两万元如果贷不出去。就完不成致富“任务”。
于是,两万元到了秦志刚的名下。
两万元──购置了一台旧解放牌汽车──第二次贷款,装备了一个车队──第三次贷款,成立运输公司──第四次贷款,承包、租赁、吞并县、的运输公司──第五次贷款,组建西北运输公司。现在。他已经不用主动贷款了;银行主动把钱往他这儿送。尽管10多亿的银行债务在他这儿压着,和银行还是对他毕恭毕敬。因为,与国有单位相比,他多多少少还能还一点儿利息,缴一点儿税。他的信用已经大超过了当地的国有。
金钱武装了他的胆量。扩充了他的自信。他开始试探着报复往rì的仇敌:地头蛇似的村支让他一顿酒就制服了;乡长、县长、国有的厂长、经理……凡是昔rì对他有不公之处者、大不敬者,他都一一实施了严厉的报复。他觉得,实施这种报复的快感和刺激令人惬意,甚至胜过了赚钱和盈利。
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
黄土地上的仇敌们一个个被他打得体无完肤,溃不成了。只是,埋藏于他心中那两个远在他乡的宿敌,却时时地在他的心中涌现。
岸江,一想到这个令他心痛的城,他的心中就浮现出秦金宝和徐珊珊的影子。
炮口撞过来,他不知晓。那张美貌的脸和明亮的眸子像一团诱人的烟雾蒙住了他,使他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岸江之行给他造成了他终生的致命的伤害。就是在那儿,那位风流倜傥的同乡秦金宝有意无意地毁了他的前途和希望;那个令人垂涎yù滴的美人儿徐珊珊,像魔鬼一样引诱了他,又将他送上了事法庭。
今天,他秦志刚已经站起来了。他成了黄土地上场大cháo中的英雄。他多么想在昔rì仇敌的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今rì的风采啊。
的国有完了……下岗工人成千上万……里早已经资不抵债……这些个“好”消息一个个不断地传到秦志刚的耳朵里。
他认为秦金宝早就该引咎辞职了,徐珊珊也应当早早地下岗了。
于是,他产生了一股yù望,一种到岸江来的yù望。他要到岸江来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他要宣布在岸江建厂,上大项目。他要让秦金宝和徐珊珊看到他的成功。让他们感到自愧不如,拱手向他顶礼膜拜!
然而。秦金宝却始终没有来向他求援,徐珊珊也没有因为穷困到他的面前来乞求。
多亏这个文化节,提供了他堂堂正正走入岸江的机会。
是啊,秦金宝是个有骨气的人,再穷也不会到他的面前说半句小话;徐珊珊是个从心里鄙视他的人,宁死也不会向他伸出手来。只有这种机会。才能提供他一种发泄私愤的良好环境。
岸江文化节,一个多么伟大的节rì啊!
花花绿绿的宣传材料散乱在窄小的茶几上。那里放着一张大红的请柬,上面是李处长临时填上的“秦志刚”的名字。下面落款是:岸江人民。
他拿起这一打材料翻了翻。除了有几张介绍岸江风景和古迹的照片。后面的几本小册子里印满了岸江的招商项目。在这里,文化节的气氛荡然无存了。
现在时兴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而岸江借文化之台,来了个项目大招标,这也算是老工业基地被逼出来的一大发明了。
然而,深谙经济之道的秦志刚是绝对不会轻易上这条船的。他知道,这些小册子所印制的项目。虽然不能说是扔到大道上也没人要的破烂,其中的油水是不会太大的。那些赚大钱的好项目,早就让那些掌握了实权的人们捷足先登了。因此,他不能像张董事长那样轻易地坐到策划的投资项目洽谈会的会场上去。他要以考察文化的名义到这个缺钱缺得发疯的老城里做一番窥测xìng的私访。只要火候儿一到,的那些领导者们就会像苍蝇一样粘住他,把手中那些昔rì辉煌无比的“国企”以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拱手相让。
或许,这些的领导者里,就会出现秦金宝的身影。在那成千上万下岗者的队伍里。就会出现徐珊珊那可怜的面孔。嘿嘿,真的出现那样的场面。他宁可把三亿票子全甩到岸江。
哈哈哈……他神经质地一乐,刚想要倒在床上去,电话铃哗哗地响了。
喂,是秦先生吗?
哟,原来是那位红缎子旗袍小姐。
小姐,你好。
秦先生。恐怕我明天不能陪你了。对方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惋惜。
不方便吗?
不是,是我妈……
明白明白。秦志刚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秦先生,让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小姐,请听我一句话好吗?
你说吧,要快一点儿。我是偷着跑出来给你打电话呢。
谢谢。我是说,你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了,你已经有权决定自己该做什么了。
……
对方在静静地听他讲。
另外,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只需要你陪我走一走,看一看城的景sè。另外,你知道我给你的酬金是多少吗?
多少?
一天1000元。
我不信。你干吗那样做。
因为我心情好哇!
那也太多了。
钱,我有的是;我愁的是没人能让我进入一种超然的境界里;小姐,你能做到的。你的气质令我着迷。
那……明天再说吧!
上钩了。秦志刚呵呵地冷笑了。
金钱,在穷苦的人儿面前,再一次发挥了它那无穷的魅力!
不要埋怨孩子们的无知了;不要训斥姑娘对金钱的yù望了;也许红叶不是一个好姑娘。但是,在板起说教的脸孔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为什么让她们今天面临了这样的无奈!
一束束的阳光渐渐清晰起来,不断地驱散着园林里飘渺的晨雾。鸟儿叫了,城醒了,宾馆墙外充满了行人的喧闹和机车的轰鸣。
秦志刚像平时那样准时地起了床,然后穿了一身运动服装跑到宾馆后面的松树林里晨练。
大概是昨天夜里的酒喝多了吧,大多数客人还在梦乡里遨游。
清静无比的环境给了他非常愉快的感觉。长途跋涉之后,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疲劳。
一番狂跑之后,他开始做着整理运动。
这时,他看到林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些弄枪耍剑的人。宾馆大楼的后门敞开了,打着呵欠伸展着腿脚的人慢慢走向了树林。刚才的静谧的气氛被破坏了,秦志刚扫兴地踱起了回房的步子。
宾馆门处,服务员正在向参加文化节的人发放早餐票。秦志刚走到前边,掏出房间钥匙卡换了一张红sè的餐票。
他正要转身返回房间,一个苗条的身影突然在他眼前闪了一下。
喂?红叶小姐。他立刻喊了一声。
苗条的身影在他的喊声中回转过来。她冲着秦志刚嗔怪地看了一眼,问:秦先生。你怎么知道了我的名字?
我的信息渠道是四通八达的。秦志刚笑了笑:红叶,跟我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跟你走?我要是拒绝了你呢?
我知道你不会的,走吧!
就这样,红叶虽然不是特别情愿却又显得毫无选择地上了秦志刚的贼船。
欢快的唢呐声中,身着满族服装的群众热烈地开始了大型秧歌表演。
周围,观众如cháo。
秧歌队表演的正面,摆了一趟桌椅,桌面上铺了桌布,放了茶杯。
李处长从轿车里钻出来。刚愎自用地走上了看台。
秧歌表演活动的组织者赶快过来迎接:哟,处长,你怎么来了?
李处长毫无兴致地说:嗯,来了一个重要人物,要看秧歌,我就得陪呀!
重要人物还有愿意看秧歌的?哪儿来的?
其实,他就是个普通游客。咱们领导神经过敏,老以为他身上有多少钱呢!李处长看了看周围的空座位。讨好地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哎哎,让大家都上来坐嘛。
组织者一边倒水。一边招呼站在旁边的人:处长让你们坐这儿,都上来吧。接着,他感慨地说:咱们岸江啊,穷怕了,见了钱就想抓,难为当领导的了。
李处长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
红叶的手机响了。
此时,她正与秦志刚坐在轿车里。
红叶接电话:喂,是李处长吗?
李处长:秦先生在什么地方?
红叶:在车上。……呃,刚才我们去了岸江城旧址,耽误了一会儿。
李处长:告诉秦先生。秧歌表演已经开始了。
红叶:好,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红叶收起手机,无jīng打彩地仰在靠背上。
秦志刚注意地观看着红叶那张美丽的面孔。
幻觉中,徐珊珊的面孔再现,两条长长的发辫搭在了前胸。
幻觉消失。现实中的红叶困得眯上了眼睛。
秦志刚自觉失态。摇了摇头,把脸转向窗外。
窗外的一侧是岸江北山。暖暖的秋阳下,山上林木葱茏,一派恬静的秋rì美景。
窗子的另一侧,却是鳞次栉比一片片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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