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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名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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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6章】名副 (第2/3页)

亲侄儿,从不敢在他这个古怪耿直的二叔面前说句大话。

    秦唐看到耿守志在掏烟袋,才猛然想起临来时专门携带的几包香烟,忙抽出一支恭敬地敬给了耿守志,说:“耿叔您抽这个。我平时不抽烟,一般也想不起来敬烟。”

    “不,不,我抽这个!”耿守志晃了晃自己的烟袋说,“抽这个顺口。”秦唐这才想起老耿叔的怪脾气:从不沾别人的一点便宜。

    小妍妍在屋里呆的不耐烦了,吵着闹着要到街上去玩。晴晴在这里正愁着没法插话,更受不了耿守志吐出的旱烟味。正想找个借口出去一下。她顺势领着妍妍逃出了堂屋,向院子外走去。

    望着晴晴的背影,石头小声地问唐“这个就是嫂子呀?”秦唐点了点头。

    耿守志抽了两袋烟、喝了一杯子水、又说了一会话,看看太阳快到中午了,就站起身对秦老太说:“老嫂子。我也该回家做饭了。你们来一趟好不容易。就多住几天,凑空我就来陪你说话。现在比以前可好多喽,最起码能管足你们饭啦!哈哈哈,一会我再来陪你说话。”

    耿守志提着他带来的暖瓶和缸子站起来就向外走。大家知道他的xìng格也没一人留他吃饭,唐母子一直送到大门外。看着耿守志那佝偻消瘦的背影,秦唐的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感到:这是他生平遇到的最倔强正直的大好人。起初,他一家刚到河套村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三十六年前的一天。秦唐一家就乘坐汽车,拉着简单的家什,从岸江市城区出发一路颠簸来到了河套村安家落户。接待他一家的第一个村就是耿守志,当时他是村的支部副书记。汽车到村口时,秦唐就看到耿守志带着五六个壮劳力早已等候在村头上,他们把汽车直接引到村东北一个空院子里,耿守志就指挥着他们往屋里搬家什。当时秦唐记得很清楚:父亲一下车,耿守志就象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双手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大声说:“欢迎!欢迎!欢迎你们全家到我村安家落户。”然后指着那三间低矮的草房又道:“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能解决的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父亲马上也客气道:“多谢多谢!以后少不了给你们添麻烦。我们初来乍到,当地的风俗习惯也不了解,还希望你们多多包涵,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用不着再客气了。不过现在条件还差点,等以后条件好了。咱再着盖个大点宽敞的好房子让你们住!”

    “有个安身的地方能遮风挡雨就行了。不敢奢望!不敢奢望!”

    就在耿守志和父亲寒喧的工夫,那五六个壮劳力就把家什全部搬进了那三间茅草屋。后来才知道。就是那三间破草房也是耿守志动员石头一家让出来的,石头他家搬进了离村一里外的大队养猪场。

    一切家什摆放停当后,唐的父母非常感激地让耿守志抽支烟歇歇,他说什么也不抽,还呵呵地笑着说:“老嫂子不用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庄的人,有什么困难尽管给我说,不能帮大的,咱能帮小的。就是小孩们不听话,我也会帮你管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耿守志热情豪爽、做人做事厚道,且嗓门大、心眼细。秦唐第一次接触耿守志就对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底细的人都认为老耿头是一条老“光棍”呢!其实耿守志曾是一名有战功的军人,建国后他踊跃报名参军,接着随军参加了东南省份大大小小的剿匪战斗。由于战功卓著,他很快入了、提了干,后直接转业到他当时服役的东南部沿海一个城市。五十代末,上级号召员要带头面向,为农村服务。他所在的单位也提出了:“年青员要主动到农村第一线去,用实际行动支援农村社会主义建设”的口号。耿守志再三考虑,毅然决然辞掉了有固定收入的国家工作,主动辞职回到了他的原籍――黄坡乡河套村。当了一个普通的农民,不久就担任了河套村村支部副书记。

    1960年隆冬,天上飘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地上的积雪没过脚脖子。在通往河套村的路上,一对年青人背着简单的行礼在一瘸一拐地摸索着前行。年青男子穿一身旧军装,搀扶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年青女子,那就是耿守志和他已有身孕的妻子。在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后,眼前出现了一处突兀的山峦。耿守志高兴地对妻子说:“翻过这个山就到咱的家了,这座山叫碧水山,以前还供着山神庙,一到三月庙会香客可多了,十里八村的人都到这里烧香磕头、许愿还愿。”年青小媳妇实在是走不动,她两手紧紧抱住耿守志的一只胳膊,大口喘着粗气说:“守志哥。我走不动了,咱歇歇再走好吗?”耿守志鼓励道:“再有三里路我们就到家了,再坚持一会,坚持就是胜利!”年青小媳妇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不走了。

    耿守志赶紧放下行李,拦腰抱起妻子:“这样是绝对不行的。一旦冻僵了就是死路一条。当年我们行军打仗时。最忌讳的就是发生这种事。来我背着你走!”他弯腰让妻子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刚走了十多步,耿守志脚下一滑一个趔趄他一同倒在了雪地上。耿守志第一反应就是翻身抱走怀有身孕的妻子:“摔痛了吗?你感觉怎么样?”小媳妇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放心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耿守志搀着小媳妇的胳膊说:“来。我架着你走。”从车站到河套村这段十华里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小时对他俩来说比一年的时间过得还要慢。

    耿守志搀着怀有身孕的妻子赶到家时,已到了上灯的时候。家里除了年迈的老母亲,二间低矮的破草屋外,可谓算是一无所有、家徒四壁。他用带来的那点积蓄。购置了点必要的家具,卖点过年的东西,才算是有了一个家样。

    第二年chūn上是农村青黄不接的季节,耿守志也和大家一样,主要以树叶、野菜充饥。他怀孕的妻子偏偏对这些食物过敏,吃得脸肿、腿虚,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

    临近麦口时,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折磨的妻子哀求他道:“让我回海城去吧,等我生下孩子我就回来。”耿守志觉得大家都一样挨饿。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搞特殊,劝道:“马上就到麦季了,等下来新麦子第一碗白面条就让你喝。”

    一天夜里,饱受饥饿折磨的耿守志妻子,趋丈夫不在家时悄悄地溜出了家门。她借着夜幕的遮护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地爬上了一个小山坡。她瞧瞧四周没人。就壮着胆子钻进生产队快要成熟的土豆地里,挥舞起两只手“贪婪”地扒着被她视为延续生命的土豆。一会的工夫就扒了足足有七八斤,再多她也提不动了。她用事先准备好的包袱把扒出的土豆严严地包好,偷偷地从土豆地里钻了出来。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道刺眼的手电光照了过来。

    “谁。干什么的?”在漆黑的夜里、空旷的山野上一个男子的怒吼显得特别的响。她提着土豆急不择路地跑着,突然她被一块石头拌了一脚,她连同土豆一起滚下了那个山坡。

    等她醒来时已躺在了公社卫生院的病床上。其实那天晚上,发现她偷土豆的正是她的丈夫耿守志,背她上卫生院的也是他。她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她肚里的孩子却夭折了。

    第二天耿守志放下正在病床上接受治疗的妻子,回村主持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会上他对妻子偷窃集体财产的不法行为进行了严厉批判,接着他替妻子做了深刻检讨,并按村里的规定罚了自己半个月的工分。

    那时偷窃行为是老百姓所唾骂的事情。可对待耿守志妻子偷土豆这件事,老百姓总是善良的,富有同情心的,没有一点歧视,并很快包容了她。不是因为耿守志是村里的,而是因为他的妻子是从外地来的,是特殊情况,况且她丢了孩子还差点丢了生命。村里的一些中老年妇女听说后还直可怜的掉泪呢。好多妇女凑上公社赶集或走亲戚路过,仨仨俩俩到医院去看她,有的还偷偷地揣上几个煮熟的鸡蛋,让她补补身子,当然这些不能让耿守志知道的。耿守志的妻子在医院只呆了五天就匆匆出院了,他没有更多的钱给妻子养病。回家后耿守志的母亲把家里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杀了,煎成汤给儿媳喝。

    小麦眼看就要成熟了,就在这时,耿守志的妻子突然收到了一封娘家的信,信封里还夹来了十元钱。看到这封信时耿守志的妻子哭了,哭得很痛,就连具有铁石般心肠的耿守志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泪。身体虚弱的妻子经过一天痛哭折腾后,到了晚上便很快进入了梦香,睡得很甜很甜。耿守志静静地守在妻子的床前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耿守志给村支书特意请了一天假。说是陪他妻子到县城逛逛。出了村口他搀着虚弱的妻子重复着半年前的那条路。半年前他也是和妻子走的也是这条路,不过那是携妻回家,荣归故里。那时觉得路很长很长,恨不得一步迈到家里。这天他是把自己的妻子亲自送回家,是夫妻别离。猛然觉得这条路很短很短。巴不得让它永远延长下去。

    这天耿守志并没有进城,而是带着妻子步行十华里去了附近火车站。这是他一生唯一的一次撒谎,因为他不想惊动村里任何人。

    耿守志用她娘家寄来的那十元钱给妻子买了张回家的车票,剩下的钱都塞给了她。让她路上备用,后又掏出四角钱一人要了一碗菜汤。临别时,他对妻子说:“你走吧,那里条件好点,起码能填饱肚子。如果真的有来世。咱俩再做夫妻。”妻子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放。耿守志接着把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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