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死去的豁牙 (第3/3页)
说了有十几分钟的话,除了看清他那标志性的豁牙外,一直没有看清他的面容,甚至连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那么模糊。
再次掂掂手里提着的包袱,也不知道这豁牙交给自己保管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想到这儿,项致彬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这豁牙的大名到底叫什么?
呆呆地站在街边,想了又想,却怎么也记不起豁牙到底叫什么名字,除了他那标志性的豁牙外,别的好象是一片空白。这个豁牙,肯定是自己老家那边的,不然自己刚才看到他张开嘴后,怎么就叫他“豁牙哥”了?可项致彬现在把村子里年龄相当的所有人从记忆里挖出来,一个个地对号,还是没弄清对方到底是谁,甚至在自己的记忆中,村子里根本没有谁外叫这个外号。
豁牙刚才最后对自己说什么当年跟他钻的什么老林子,自己小时候虽然不省事,什么捉蛇啊,掏鸟蛋啊什么的活儿干的不少,由此在村子里获得了“黑皮”这一光荣称号,但是村子后边的老林子,除了打猎的赶山人外,自己一个小孩,偷偷跟着大人进去过一次,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了。至于什么在老林子里现古代的青砖,更是一点也记不起了。
想到这儿,项致彬感到刚才跟豁牙的见面是那么的不真实,就象自己在大街上做起梦来一般,再看看街边突然出现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就在一两分钟前,这条街上除了自己和那个豁牙,长时间不见一个人影,而这时候这条街道的四面八方却都有或快或慢的行人,刚刚碰上豁牙的情形就更象是在梦里一般了。
但是,自己手里提着的东西,分明是豁牙交给自己的。项致彬急于想知道盒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在这街上,实在不方便打开盒子看个究竟。
这个奇怪的豁牙和手里的盒子,让项致彬越想越觉得不安,不由得掏出手机来,打开电话本,挑了挑,拨出了一个号码。
父亲去世后,母亲一人在家,项致彬几次提出让母亲过来,母亲却嫌自己现在的城市太远,后来在老家所在的县城工作的妹妹结婚后,以照料孩子为由,终于把母亲从家里接了出来。现在在老家,项致彬已经没有太近的亲属了,老家的房子由一个远房表亲帮忙照看着。
项致彬现在拨着的就是这位表哥的号码,电话打通后,项致彬先问表哥父母的身体好不好,孩子听不听话,学习好不好,问的这位表哥心里直愣,不知道项致彬这大半夜的打电话到底为什么。
边走边在电话上扯了一大段的闲话,项致彬终于走到了自己的小书店的门口,项致彬知道不能再在电话里绕了,再绕下去非把自己这位可怜的表哥弄糊涂不可,就弱弱地问道:“老表,我们村子里有没有个外号叫豁牙的人啊?我一时怎么也记不起这个人了。”
听项致彬提起豁牙,表哥好象吃了一惊,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你怎么突然打电话问这个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能出什么事啊,今天碰上了个老乡,他说认识我们村子的豁牙,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我们村谁叫豁牙,所以才打电话问问的。”项致彬小小地撒了个谎。
听项致彬这么说,表哥好象长长地松了口气,回答道:“难怪你不知道,豁牙就是李老枪,也就是李大虎。他以前不是常背杆枪打猎么,这些年枪被没收了,前年他前边的两颗门牙被虫吃掉了,一张嘴就豁着两颗牙,就被人叫做豁牙了。你小时候调皮,悄悄跟着豁牙进老林子,几天后是豁牙把你背回来你才捡了一条命的。”
听表哥这么一说,项致彬的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一个背着长长的猎枪的精瘦汉子来,但是却怎么也不能把记忆中的老枪和今天遇见的豁牙联系起来,只好对着手机淡淡地说:“原来豁牙就是老枪啊,那年多亏他从老林子背我回来,他现在没打猎了吗?”
表哥叹了口气说道:“豁牙前天死了,我这么晚才回家,就是去他家帮忙的,明天下葬,现在村子里连个抬灵的人都找不齐,唉!”
听表哥说豁牙死了,项致彬不由得感到背后一阵凉,自己在几分钟前碰上的又是谁?难道今天晚上真的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