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3页)
她不要你?”马静仍然想要刨根问底。
刘新宇摇摇头。
“你不要她?”
仍是摇头。
马静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追问,而是走到近前,把烟叼在嘴里,一只手捏着他的腰带,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裤腰伸了进去,刘新宇感觉到她的手心很湿润,那湿润的手就在内裤旁边摸索着,他忽然觉得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急忙问道:“你……?”
“别问!”马静迅速制止了他。摸索一番后,那只湿润的手退了出去,重又夹住嘴里的烟。
“象个花瓶。”马静说。
“什么?花瓶?”
“嗯,花瓶。”
马静的目光中满是同情,打碎的花瓶经过巧匠的手,或许还能够粘合得天衣无缝,留下的裂纹也可能当作哥窑的纹片来作观赏;但骨骼就是骨骼,绝不是能够接合到如初那样完美的,这个用支离破碎的骨盆支撑起来的男人该是多么坚强啊。
“去哪儿?”马静放弃了花瓶的话题。
“济南。”
“干嘛?”
“出差。”刘新宇扯了个谎。
“出差?!”
“当然是出差,不然能是什么?我杀了人,逃命么?”刘新宇想要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你们公司派你这样的伤病员出差?还那么远?!”马静气愤了。
“不想在办公室里闷着了,出来走动走动。”
马静心里明白,这定然是刘新宇的老板不想把花了他一大笔钱的人留在面前碍眼而已,尽管这么想,又不便直言,只好让交谈变得轻松一些:“到淄博下车吧。”
“为什么?”
“和我踢球啊,对了,那个球带了没?”
刘新宇苦笑,逃亡自然不会象搬家那样自如,何况足球这东西虽然不重,却是个极占空间的玩意儿:“下次吧,有差使呢。”
两个人无声地抽完了香烟,就各自靠着两侧的车窗、看着各自眼前的黑暗,火车骤然大吼大叫起来,隧道里的空间放大了两车交会时的风声,直到列车钻出山洞,耳边才恢复了相对安静,车厢里的灯光照亮了铁轨两侧一闪而过的青草,它们被车轮下瞬间带起的风刮得东倒西歪。
“你不睡觉么?”马静突然问道。
刘新宇摸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怀表。其实这块表与传统意义上的怀表有着很大的区别,虽然白sè的表盘也如烤瓷质地一般诱人,但表盘上并不是古朴的罗马数字,而是经过艺术加工后、被扭曲变形的阿拉伯数字;钢质的外壳饱受了刘新宇长期以来的磨难仍未见任何划痕,充分显现出力度的外形根本不是古董店里华丽并陈旧的老表可以相比的,表的正面镌刻着“zippo”的标志,说明这东西与钱小莉换给刘新宇的打火机来自于同一厂商。刘新宇看了看表:“还早呢。”
马静凑过来:“还早?!你的表已经不走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在外人看来,这应该是两个陌生人在这个无聊的旅途中无聊地搭讪,但刘新宇知道自己此时完全没有聊天的心情;马静暗暗着急,面前的男子不知是为了什么,失去了那段时间里的乐观,甚至真的象撞坏了脑袋一样,掐着那只已经不再走动的表来看时间。其实夜已经深了,车厢里只留下了走道的地面上一路并不明亮的小灯,把暗sè调的地板革照得血红;而顶灯再次亮起时候,车速慢了下来,播音员用疲惫不堪的声音软绵绵地报站,车厢的某个角落就听到了急促的动作声,又有一两个旅客将在这里走下装满了棺材的铁皮空间。
“站了这么久,让你的腿休息一下吧。你的铺位呢?”马静问。
刘新宇伸出手来胡乱指着左边的车厢。
列车停稳,一个乘务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把马静赶到刘新宇这边,才戴上帽子,拉开了一侧的车门,夜间的微凉立即钻进车厢,衣着单薄的马静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把后背贴上刘新宇的膀臂,若有若无的淡香钻进了他的鼻子,他低下头来,看了看身边这位女子的头顶,并不浓密的头发中间一线白sè的头皮,不知道为什么,贴在自己胳膊上的、温暖的女子并没有令他胡思乱想,尽管从上臂的触感,他已经明白了她后背上的文胸带子是很宽的,而他却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马克・吐温的小说,作为白种人的西部牛仔落到印第安人手里是要被剥掉头皮的,那么,如果自己就是印第安人,将从哪里下刀,才能剥下一张完整的头皮?是用医院的手术刀还是用农家的大刀来完成这件jīng美的艺术品呢?
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刘新宇心里说:姓刘的,打死了一个人,总不至于真的成为变态杀手吧?干嘛要有这样邪恶的联想?
在小站只停留了十分钟,但两个人姿势很快发生了新的变化:原本背靠刘新宇的马静慢慢地转过身来,把昂然的胸贴近了刘新宇的胸,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嘴里呻吟着:“冷……”
这一声叹息立刻引起了刘新宇的另一番回忆,那是花子病逝的夜晚,钱小莉在床上哭闹着叫他打开窗户,为的是让没有走远的花子再看一眼昔rì的密友兼“丈夫”,从窗口涌进来的凉气和今天晚上一样,sè情而刺骨,钱小莉也曾这样抱着自己,低低地喘息“冷”,同时把脸上没有蒸发的眼泪蹭在他的衣服上,就这样,在乘务员满是不屑的余光中,神游着的刘新宇用手揽住了马静的腰,两个在路人甲乙丙丁眼中的“无聊陌生人”就如此神速地成为了相拥的“恋人”。
或提或扛或挑的旅人已经不再有什么动静,厚重的车厢门“訇”地一声关上了,列车起动的瞬间,电力机车猛地向前冲行,在这力量的作用下,玻璃上倒映出来的男女拥抱的完美姿势受到影响,立即分开了。
骨科实习医生的脸红了很长时间,红sè甚至淹没了那几粒被薄粉掩饰过的雀斑,在双方的配合下完成了完整的拥抱,分开却并不完整,二人身形的距离已经拉开,两只手却仍然捏在一起,马静用另一只闲下来的手拨弄着刘海,这个动作使她低下头来,刘新宇无法看到她的表情,甚至那副眼镜也被刘海挡住了。
“我的铺位在后面,走吧,包厢里只有我一个人。”马静收拾完自己,转头看过去。
“包厢?”
“嗯,包厢。”
“路程不远,你竟然住软卧?”坐在软卧车厢的床铺上,刘新宇对马静的奢侈感到惊奇。
马静没有顾得上回答,她的唇已经贴上了他的唇。
与钱小莉相处的时期,忙于挖空心思改造她的刘新宇没能和她上床,尽管之前有过xìng经历,但是在长达一年半的时间之内,这个缺乏xìng生活的成熟男人居然象青chūn期的男孩那样遗jīng了。他满脸惭愧地躲在卫生间里洗内裤,这个举动偶尔被钱小莉发现,就大叫大跳着渲染他“尿炕”。生理上的冲动使刘新宇很快忘记了自己的逃亡旅程,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马静这个青chūn勃发的年轻女孩,什么都可以暂时放下,马静在激吻和爱抚中放肆地叫着,叫声既象是勉励又象是赞许,接下来,被剥光了内衣内裤的马静忽然停下动作,手指戳在刘新宇胸前:“你好臭……我的包里有纸,擦干净你的东西再进来。”
刘新宇捏住她的脚,并俯下身子急切地说:“管不了了。”
马静奋力抽回腿来:“不行,你知道我是医生。”
她的手心是湿润的,她的身体是湿润的,她的体内也是湿润的,很快,刘新宇也湿润了起来,软卧包厢里的冷气并不足以驱走两具**散发出来的热量,第一次飞快地满足之后,马静从床头摸出一瓶冰红茶拧开喝了一口后又递给刘新宇:“这么快,不会是处男吧?”
刘新宇象吸吮她的脖子那样大口地吸吮着清凉而甘甜的红茶,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医生就不怕怀孕么?”
马静象个荡妇一样大笑起来,并探起身来勾住他的脖子:“医生总要怀孕的。”说着,湿润的手再次使劲,跪在她两腿间的刘新宇顺势又俯下了身子。
同样的动作反复了数次,在持续的舒畅和冲刺中,刘新宇竟然又开始了思考。无意识的思想发生在xìng爱过程中,这根本就是一件无厘头的事情,然而自认识钱小莉以来,刘新宇认为在自己身上发生任何无厘头的事都是顺理成章的,因为钱小莉使他癫狂、令他智障、让他无厘头。他想到了昨天在南下的火车上一直思考的问题:生活――生活的最普遍解释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但对生活这样解释似乎又太浅薄,目前正在进行的进进出出刺中并带出来了另一种思想,生活就是活着的生命。既然有活着的生命,那就必然有死去的生命,虽然生命必须是尚在生存的,但自己所熟知的很多生命已经不再活着,如龚姬、如东方崎、如刘宽、如钱小莉,他们和她们的仇恨占据了太多的生命空间,仇恨这种情绪使他们和她们的生命死去了,自己也因为同样的仇恨即将死去了。这时还剩下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活着的生命?
带着对这个问题的困惑,刘新宇再次发泄了。
马静的脸依然是通红的,她坐起身来又摸出两瓶饮料,冰红茶、可乐,她把冰红茶递给刘新宇,自己拧开了那瓶可乐,同时嘴里说道:“可乐不给你喝,杀jīng的。”
“你怎么知道?你是骨科大夫又不是生殖科大夫。”
马静抿了一小口红茶,就转身把瓶子放在床侧的茶几上,刘新宇看着她,在这个并不大的动作中,她的胸很俏皮地跳跃着,充满活力。
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马静趴下来,用手指拨弄着他的鼻子:“我是大夫,所以就得知道这些。”
好莱坞动作明星史蒂芬・西格尔主演的电影《暴走潜龙》中有这样的镜头,年轻的男女在列车的软卧包厢里欢快地作爱,行进中的列车以相同的节奏隆隆地跳动,与男人和女人的激情同步。所以,和心爱的男人在软卧包厢里亲热,是她长期以来的梦想之一,可惜国产机车的软卧包厢通常都是四个铺位,远没有电影中那样宽敞。在刘新宇怀中,马静喋喋不休地说着。
刘新宇心里赫然抽搐了。
“心爱的男人”!这个称谓很沉重,沉重到无法承受。心爱的钱小莉成了杀了凶手,刘新宇痛苦着,真爱、yù爱,却无法爱,直到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远去,直到她成为判决书上的一个人名。
见面前的男人许久没有作声,马静从后面抱住了刘新宇的腰:“我比她怎么样?”
“她?谁?”快感之后重又陷入重重心事的刘新宇没有回头,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写满了“装糊涂”三个字的脸。
马静只好把他的头扳转回来,她看着他:“尝了菜,总要对厨房大师傅的手艺评价一下吧?”
刘新宇垂下了眼皮。
“你们不会没上过……”
“对,我们没有上过床。”刘新宇讷讷地说。
马静忽然笑了起来,脖子上那根纤细的项链、还有刚刚在激吻中被刘新宇吮成紫sè的sè块随着她颤抖着的**一起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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