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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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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第2/3页)

这么香?”

    “猫食。”

    “别提那些猫,看来是被你们养熟了,我老婆做的饭,它们竟然不爱吃。”

    刘新宇把内衣内裤往提包里塞:“今天不上班?”

    方波挤眉弄眼:“大新闻、大事件,今天公司溜号没人管。”

    “能有什么大事件让老板舍得放假?”

    方波从口袋掏出两盒烟塞进刘新宇的提包:“哪有放假,老板这回忙的真是大事件,詹衙内死了。”

    刘新宇停下手里的动作:“死了?”

    “对,整个人全死了,一点儿活的零件儿都没剩下。”方波调侃着:“你想不到吧,就在昨晚我们喝酒的那个地方、就在我们喝酒的那个时候,死了!”

    霍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刘新宇怔住了。

    曲终人散已是凌晨,酒客们只会把俯姿的尸体当作是某个被酒放倒的倒霉鬼,真正发现问题的是清洁工,丰腴的妇人大呼小叫地抱怨着有人把大便拉在地板上,还有人吐满了整个洗手池,而且她敲遍了所有的门才找到自己的拖把,等她做完这一切才发现地上的“醉鬼”已无呼吸,凄厉地嚎叫声把酒吧里正在为收工做准备的男女服务生们吓了一跳。

    方波没有注意到刘新宇的表情变化,仍在喋喋不休:“半夜jǐng察去了一群,折腾酒吧那些个孙子整宿没睡,当场取走了酒吧所有的监控录像,上午又到公司去叫走了老板,还找人了解昨晚酒吧的情况,我懒得费这个脑子,就提前撤了,等jǐng察找我再去。反正你今天就走了,犯不上为这个烂事费这个牙,走了倒也省心。哎你的火车票是几点的啊?”

    刘新宇转过头来:“是啊?几点的?”

    “你问我?票不是你买的吗?”方波这才发现转过来的是一张已然失去血sè的脸:“怎么的了?昨晚真喝大了?”

    刘新宇点点头。

    “不行就在家里歇一天,我去帮你把票退了,重买一张明天的,反正事情已经拖到今天,而且这会儿老板也顾不上你到底走了没有,晚上咱们接着喝去。”方波倒是浑不在乎。

    刘新宇觉得手脚发麻,他做了个捏拳的动作,然后搓了搓双手,加快收拾东西:“不,这就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新宇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鱿鱼。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儿。那一年由于失恋还没有成为习惯,在心cháo澎湃的状态下,他来到南方某个cháo头汹涌的海滨城市散心,路旁叫卖的小贩不失时机地向他推荐烤鱿鱼,其实刘新宇是不爱吃这些怪模怪样、软乎乎的玩意儿的,坐在海边的堤坝上吃鱿鱼也并不完全是因为受了小贩的蛊惑,毫无疑问,他已经被女朋友炒了鱿鱼,所以不必再忌讳什么鱿鱼。刘新宇大嚼大咽一番之后少不了的是思考,从那时起,他大概明白了鱿鱼作为一种无脊椎动物而言,天生就是被烧被烤被炒被煎被涮的。对此,他也进行过反思,并认为自己其实就是无脊椎动物中的一种,他在老板与同僚的吆喝声中,成天围着电脑、打印机、复印机这些东西打转,逆来顺受、全无脾气,仿佛椎骨已然退化。但在某一天,这根退化了的脊椎骨猛然**,竟连累他那颗同样长期被软脊椎支撑的大脑作出了错误的判断,直接把自己拖进了人命官司,看来,这根刚刚**的脊椎骨就要被人打断了。

    看了酒吧里的监控,jǐng察就该来找自己了吧?刘新宇慌张地作出决定:逃走!于是,他立即轰走了方波,把那只小包中的东西倒出来,换上了一只手提箱。收拾逃亡必需品的过程中,刘新宇甚至觉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十几个小时恍若一场梦,只不过这梦已经无可奈何地真实起来:从谭朝辉满是妒嫉的诉说,到那泡不合时宜的尿,再到更加不合时宜却又偏偏恰到好处出现在随手可以触及的地方的拖把,最后是詹杰那付并不结实的骨架;刘新宇不是五大三粗的鲁达,而且鲁达打死镇关西尚且用了三拳,自己那早已生疏的农活把式和气力斤两竟然在一击之下就送了詹杰的命,说起来实在不可思议。难道驻扎在脑海深处的钱小莉把杀死那两个可耻男人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么?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毕竟要象鲁达那样走上逃亡之路了。

    直到一头冲进车站,满头大汗的刘新宇才发现自己失去了目标。他不知道该逃往何处,手中那只硕大的手提箱似有千斤,他放下箱子,站在售票窗口处茫然四顾。此时并非旺季,车站来往的旅客不多,所以,不算忙碌的jǐng察们看起来仿佛都在盯着自己,刘新宇第一次发现自己表皮上层浮出来的汗水是冰凉的,于是,他拖着箱子往角落里走去,一个相貌委琐的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去广州么?”

    “广州?”刘新宇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广州,比售票处贵不了多少,省你排队。你几个人?”那人说。

    “一个人,几点发车?”正在不远处向这里看过来的jǐng察使刘新宇无法迟疑,他飞快地掏出钱来,并从票贩子手中接过车票。

    中年票贩子满脸堆笑:“你的运气不错,还有半小时就开车了,不用等。”

    就在刘新宇向候车室走去时,还是被jǐng察“捉”住了。jǐng察很客气地伸出手来让他出示身份证。

    浑身的血液从密密麻麻的血管一路向上,全部堆积在脑部。刘新宇觉得衣服下面的冷汗正在迅速蒸发,因为皮下另一波汗水仍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把手提箱放下的动作整整耗费了五秒钟时间,因为刘新宇必须在这五秒钟内强迫自己的手不再发抖。

    jǐng察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刘新宇:“这是去哪儿?”

    刘新宇没有回答,而是把火车票递了过去。

    jǐng察把身份证和车票递还给刘新宇:“下次买票别找票贩子,你的运气还不错,万一遇上黄牛卖假票呢?你总不能找315打假吧?”

    票贩子与jǐng察都认为刘新宇“运气不错”,不以为然的刘新宇只好报以苦笑:“一定一定,单位里安排出差,急着走。”

    jǐng察也笑了笑:“去吧,六号候车室。”

    刘新宇不敢在明察秋毫的jǐng察面前露出如释负重的模样,他几乎屏息着点点头,提起箱子走开。

    “等一等!”身后的jǐng察说。

    简短的三个字把刘新宇刚刚放下的心又撬了起来,他缓缓地转过头,jǐng察指向旁边那台巨大的安检探测器:“行李安检。”

    (三)

    天使宣诏的时候,刘宽执拗地没有下跪,自从刘彻带走了楚嬛,他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不是接到刘彻的死讯,就是接到刘彻要自己死的诏书。只不过这诏书来得太快、来得太无稽,所谓太快是因为刘宽还没有来得及处死害了楚嬛xìng命的凶手,无稽则是指皇帝给自己安排的罪名。

    刘彻本想赦了刘宽的死罪,但在廷议的时候,善于察颜观sè的廷尉觉得这是一个向皇帝表达忠诚的绝好机会,皇帝本就是嗜杀的,他会在一个罪臣人头落地之后舒畅很久,而且那位远在济北的封王仅下蛊一项就可杀了,自汉朝开国以来,历代皇帝出于个人的迷信对巫蛊之罪深恶痛绝,其中刘彻尤甚。因此,由巫蛊之罪没有被砍了脑袋的,至今只有阿娇皇后,显然这个地位不是一个封王可以相提并论的。所以,廷尉在论罪的时候慷慨陈词,甚至用上了“刘宽不杀我朝危矣”的语句。

    臣属的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刘彻的想法,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国相公孙崎在奏书中详细地描述了刘宽“大逆”的全部过程,其中包括用最恶毒的话语谩骂君上、违悖天命截夺钦犯、据用封祭神器以作私刑等等,根据公孙崎的奏报,刘彻派出快马,果然在距离济北国界不远的驰道方石下找到了那个写有皇帝姓名的木人,侄子做下这些事,完全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而是唯恐世人不知地大肆张扬,可就是这样的张扬,同样被皇帝安插在济北国的刘陵竟然没有任何反应,那个美人儿被派往济北之后几乎不再有什么无回音,偶尔的几次奏报只不过是些皮毛小事而已。

    刘彻终于不由自主地发怒了。

    天使开读诏书已毕,早已料到结果的老王后被侍女们扶起来,尚且能够保持平静,但是当她看到擦净了脸面的龚姬母女后,立即惨叫着“造孽呀”,便哭倒在地。

    刘宽为自己选择的地方正是那个没有修好的陵墓。

    刘彻令他自刭,为的是表现皇权中一息尚存的“亲情”,相对于之前被杀的大臣们,刘彻的做法大概能算得上放纵,但无论怎样放纵,刘宽都必须在诏书到时自刭,因为这个刘姓封王犯的是无法饶恕的诅上和“**”。

    刘宽捧着剑一步一步踱上了双rǔ山。

    山风失去了以往的柔软和温情,没有受到阻拦的风与高处的气流汇成一处,便愈加的狂暴起来,带起的袍裾上下翻飞,令黄草低头,使矮树折腰。象是为这位将死之人开路似的,风吹进开凿好的陵墓,那黑洞洞的大墓象一头蛰伏的巨兽,生人接近的时候立即jǐng醒并低吼着。

    拥有着小人得志嘴脸的天使其实原本是个布衣,但朝官在地方官吏面前总能够找到优越感,何况他由普普通通的相府门客偶然得了李蔡的势利,一跃升作鸿胪卿,这是了不起的荣耀,所以他不用看得起济北国的官员和将领,尤其是今天,他更不用看得起犯下死罪的封王。于是,天使紧走几步超过刘宽,来到墓前张望一番,这才叫过被京都禁军驱赶到旁边的工匠:“这个墓,修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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