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3页)
种人还敢自称侠么?当年高祖拔剑斩蛇、遣囚举事,这才叫侠,我们刘氏一门才是侠!”刘彻提高了语调:“可惜啊,立国至今,刘家的侠气也将贻尽。刘宽,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驱使游侠刺杀公孙丞相的就是我的王叔,淮南王刘安。”
(二)
刘新宇越来越不喜欢上班了,因为办公室“让他受不了的事情”越来越多。老板是个来自南方的暴发户,既然是暴发户,对文字方面的要求原本不会太高,秘书一向应该是很轻松的,但是自从刘新宇接手了这摊活计,文案却变得艰难起来,大概是老板看准了刘新宇写材料的天赋,大大小小的文稿都要刘新宇cāo刀,而且要求也愈来愈严格,长了不行,读起来费牙,短了也不行,老板意犹未尽。但无论长还是短,老板的态度让刘新宇接受不了,这个暴发户会用他在乡间的俚语和手势来“表扬”刘新宇:“写的什么狗屁东西?”,这难免给刘新宇一种斯文扫地的难堪。在销售部办公室里,三皮会偷偷地安慰他:“兄弟,认了吧,这年头大字不识一个的都能当老板,象你这样正经科班出身的,就是个打工的命。没地方讲理了,没有你的稿子,你让他讲经济理论和市场环境,他讲个屁啊?”
这只是其一。
花花公子詹杰常常到销售部找到他的几个死党聊天,几个同样下流的家伙讲起段子来离不开床上床下的勾当。今天一大早,詹杰满脸得意地推开销售部那扇玻璃门:“你们两个贱人,昨晚我算是撞彩了。”
詹杰所说的“贱人”是指谭朝辉和夏天,这三个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城市,却有着相同的好sè、相同的无耻和相同的令人生厌。谭朝辉急忙站起身来,把屁股下面的椅子拉给詹杰:“怎么回事?给我们说道说道。”
詹杰嘴里咬着烟头,chūn光满面:“造孽啊,高中生。”
“高中生?”谭朝辉与夏天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句:“不会吧?是不是太小了点儿?当心被人家家长告你骗jiān未成年少女。”
“成年了!”詹杰一脸坏笑:“要啥有啥,高二女生穿了一个他妈的36d,不知道是在哪儿灌多了,出了卡拉ok拉开门就上了我的车,把我当作出租车司机了。”
夏天说:“出租车?这丫头片子也太不开眼了,有拿a8四个圈当出租车的吗?”
“嗯,看来我得换车了,不换辆h3都对不起这些小姑娘。”詹杰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你们猜那丫头在床上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谭朝辉捏着嗓门叫了一句:“非礼啊!”
詹杰抓起桌上的一迭纸摔过去:“你说的那是解放前吧?现在的小姑娘,不非礼你算是你的便宜了。我告诉你,她在床上是这么说的——叔叔,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他狂笑着,捅了旁边的夏天一把。
夏天大笑:“她叫你什么?叔叔?”
詹杰直起腰来整理着胸前的领带:“这个叔叔当的,不赔!可惜了的,刚上高二就是老手了,那动作比熟练工还熟练工呢。”
谭朝辉摇摇头:“我说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呢,敢情换口味了。”
“打我电话干嘛?还没完没了了,不是早告诉你们了嘛,打一遍无人接听,那就是忙业务了。”詹杰挤眉弄眼。
“能不打么?尚嘉售楼部的那个小蕾还记得不?就是你折腾人家一夜没睡觉的那个,昨晚掐着我们让打电话找你,说你死活不接她的电话。”
“不记得,手机黑名单里一堆小蕾呢,我哪儿记得这么多?不说她了,晚上收拾收拾,那丫头说找几个同学来喝酒,可别说我吃独食了,一起狂欢吧!都是高中生,便宜你们了。”
几个人越说声音越大,刘新宇听得心烦,起身夺门而去,玻璃门在身后咣地一响。三个人愣了一下,詹杰指着他的背影问:“这小子怎么了?”
夏天不屑地说:“写材料写傻了呗。”
谭朝辉说:“有空要带他出去cāo练cāo练,好歹一个办公室的,就不爱看见他那幅假正经的德xìng。”
詹杰“嘁”了一声:“会拽两句文的都这样儿,估计真要有个小姑娘摆到面前,脱得比谁都快,不管他。”
不知从何时起,刘新宇已经不再同情那些不自爱的女孩。他见过为了网吧一夜上网费而委身与人的女学生,也见过与家人吵嘴后离家出走流落他乡沦落为流莺的富家女子,起初他还会产生几分怜惜,见得多了,就慢慢地麻木,无论怎样泛滥的同情心,都不适用于这种用身体当作交易资本的群体。在卫生间里,刘新宇抽掉了两支烟,终于强迫自己不再去回想那个高中女生为什么会遭了詹杰的毒手,他抻出西服口袋里的怀表来,下班时间快到了,按照钱小莉的安排,回到宿舍之前还要去菜市场采购,据说她要接待一位重要的朋友。
那位“重要的朋友”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和一张苍白的脸,苍白到令刘新宇怀疑最近是不是化妆品正在削价。方一落座,她发间的清香就绕过桌子飘了过来,差点淹没了桌上那只烤鸭的气味。两个女子在低声的交谈着,刘新宇觉得怪没趣的,就自告奋勇地钻进厨房里准备酒杯,在他离开客厅的空隙间,二个女子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放肆了起来,厨房里的刘新宇隐隐约约听到一句“长相还行”,大概就明白了,这位重要的朋友是来验收的,从外观上已经初步认可了钱小莉的男友,想到这里,刘新宇忽然有些得意,就连酒杯也刷得分外干净。
“我男朋友,刘新宇。”钱小莉指着正在啃鸭爪的刘新宇,刘新宇急忙丢下手中的鸭爪,冲长发女子笑了笑。
“我女朋友,花子。”钱小莉又指了指长发女子,刘新宇抓过纸巾来擦了擦手,然后一抱拳:“幸会幸会。”
花子大概很久没有见过这种隆重而古老的礼节,立刻笑了出来。
钱小莉甩过去一个白眼:“笑什么笑?!告诉你,他就是一个出土文物,虽然刨出来的年头不长,可是那些老一套的玩意儿他都会。”
花子忍住笑,点了点头。
钱小莉数落完了花子又开始教育刘新宇:“你也是,整这一套干嘛?我告诉你,花子是海归,你跟她来这套国产老古董有用么?不会我教你!nicetomeetyou!”
“耐茨兔……”刘新宇张了张嘴,觉得很别扭,就争辩了一句:“人家海归就不会说中国话了?还是说母语吧。”
接下来,两个女子之间的交谈成为了主要内容,作为配角的刘新宇完全成了摆设,钱小莉与花子的酒杯碰得很响,自己又不胜酒力,明显处于弱势,只好几次躲到房间里去抽烟,直到晚餐结束,钱小莉又叫住了他:“走,吼几段去。”
刘新宇看了看桌子旁边的那堆空啤酒瓶:“你们去玩吧,我收拾收拾。”
钱小莉捉住他的胳膊:“用得着你收拾么?有我呢!”
花子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笑着。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刘新宇才认定哪个环节一定出了问题:昨晚从歌厅回来后,花子留宿在钱小莉的房间,两个女孩放肆的欢叫直接影响了刘新宇的睡眠,那叫声并不完全来自闺密之间的调笑,甚至已经令他产生了一种很暧昧的联想;今天钱小莉没有准备早餐,两个人早早地离开了,刘新宇推开钱小莉的房间去阳台上取皮鞋时,竟然发现角落里丢着一只jīng致的、孔雀绿sè的内裤,只不过这只小巧的内裤已经被扯坏了,刘新宇并不是喜欢偷窥的流氓,但是昨天晚餐时花子的多次起身,使他有意无意地看到了花子露在低腰裤外的内裤,很明显就是它了;窥得了这样的小零碎,刘新宇心慌意乱地拿了皮鞋匆匆逃离那个房间,站在客厅的地板上一边穿鞋一边回想昨晚在卡拉ok的场景——当时他以为钱小莉已经把与花子的闺密关系发挥到极至,两个女子偎依着坐在歌厅包厢的沙发上,共用一支麦克风,而且差不多声嘶力竭了,两瓶红酒很快喝完,微醺的女孩们终于有些失态,就在刘新宇从洗手间回来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他看到昏暗的灯光下,钱小莉正在吻花子,不是女友之间的亲近,而更象男女上床之际的前戏,发觉刘新宇的闯入,两个人却并不惊慌,仍然保持着激吻的姿势,还扭过头来向他妩媚地笑,笑得他浑身不自在,当时他仍以为这不过又是钱小莉的恶作剧而已,但将之与昨夜隔壁房间的喧闹以及那条扯坏的内裤联系起来,就无法不让他感到别扭;客厅墙壁上,庞大的钱小莉仍在含羞合眸,当刘新宇看到她背上那一处小小的刺青时,系鞋带的动作也戛然而止,他喃喃地念道:“flower?”
(三)
与皇帝的交谈看起来很平淡,但是离开刘彻和行宫之后,刘宽还是发现自己后背已是湿了。刘彻与自己进行了一番混沌的交流,先问治国、再讲学问、后论时政,最后那一段关于刘安谋反的内容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是颇具杀伤力。刘宽就是再蠢笨也明白皇帝在等待他的辩白,简言之,刘彻今天找到自己绝非叔侄闲叙那么简单,当然更不象是向自己问策,他只能含糊地说上几句谋逆大罪断不能姑息之类的场面之词。直到走进自己的寝宫,刘宽才霍地想到,当时为什么不向皇帝激昂地陈述一番忠心呢?
继承王位之后,刘宽一直没有去长安觐见,只在国内接受臣下的朝拜,习惯了君上的气派,而缺乏为臣的策略,在这样的交锋中捉襟见肘是可以理解的。这一点,刘彻也想到了,所以他对侄子的幼稚并没有在意,虽然没有得到侄子的态度,但是从刘宽的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