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三章 、记者跟进(下) (第3/3页)
倒要问问你,小王,这些东西我连的权力都没有,你拿到我面前干什么?不等于今天你仍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的啊,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不听!坚决不听!”
从那时开始,这两个又是上下级又是好朋友的女人展开了她们的争论,席开珍无法理解王喜鹊为什么不让她接触那些材料,甚至于不告诉她《工作笔记》的具体内容,也不同意将这一重要收获及时公布于世。
这是她无法容忍的,无论下属如何解释。高声辩论是危险的,也是没用的。但她们没有人退让,争论得面红耳赤,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王喜鹊――”这时席开珍打断首席记者的沉思,直呼王喜鹊的名字。
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几天来,各家报纸纷纷扬扬地炒作市某领导全家遭到突然灭门这件事,我们也混在其中无法尽快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突围出来,我问自己:莫非是我们不重视?莫非是大家不努力?莫非是报社环境不利记者的采访积极xìng?”
“他们对我说:老总,这些都不是让我们惨败的原因,我们这次惨败的原因是有关方面不足以保证我们采访手段的优越xìng。现在你弄到了下面悬圃县公安局这么有爆炸xìng的东西,却不想尽快发出去。你让我失望。”
王喜鹊望着席开珍责备的目光,一声不吭。
“所以几天前我就跟你谈过,小王,王喜鹊同志――”席开珍尽量控制住自己,“我对你的能力抱有极大希望,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也不管是市里某领导全家遭到灭门还是来自悬圃县公安局内部一个副局长涉黑的事件,可以说,都是我心中的热点,我们做新闻就是要快,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这么重要的东西到了你手上,如果是其他报社的话,恐怕选择的唯一上策也是一个‘发’字。材料是jǐng方主动拿出来交给你的,又是大局长肖子鑫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为什么不能立即发出去?难道你不懂这些东西对我们是多么重要?”
“我懂的,”王喜鹊说,点了点头。“我怎么会不懂这些呢?可是……”
“没有可是!”席开珍女士大怒!
“……身为首席记者,对不起……”王喜鹊咬了咬丰满的嘴唇,“您说我吧,席总。”
“这样的话只能让我难过,你对jǐng方的承诺负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首先必须对报社负责?对关注我们的受众和社会负责?对我负责?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东西在手里为什么就不能发,等到别人抢先捅出去,这些东西对我们无异于一堆废纸,报社的损失会有多大?”
她咄咄逼人地问,拍打了一下桌子,惟恐问得不严厉让到手的机会在指缝间失落。
“席总您别生气,我再尽最大努力跟jǐng方勾通一下。跟……肖子鑫局长询问一下,怎么样?”
“情况却愈来愈糟。”
王喜鹊避开席开珍灼人的目光,默然地端起咖啡。
“这一次,”席开珍又点燃一支女士香烟,让发胀的神经得到一点平静,“在全面报道某领导这个重大突发事件上,我们明显落后了,没有抢先就是落后。你瞧瞧上都说了些什么,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又是当地的权贵名人,那些官员成了一些人抢劫杀害的‘大肥羊’……”
“而他们这些重要领导一旦遭难,全家灭门,洗劫一空,如此惨无人道的杀戮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我是公众的话,恐怕唯一的希望也是要通过正式媒体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jǐng方保密,社会上只能出现流言蜚语,致使人人自危,真相混乱,zhèng fǔ和媒体必须就这些事件及时通报,提出具体解决办法。”
“而我,身为报社总编,在这种情况下无所作为的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懂,”王喜鹊放下空咖啡杯,“席总,我也着急。”
“没有第一,那么第二我们现在总算是有了,就是这个副局长阮涛事件,你为什么也不支持我的思路和工作了呢?为什么!”
“……”女记者王喜鹊无语了。
“错了,”席开珍长长地吐了口闷气,“实际上你不懂。”
稍后,她闪着疲乏的目光,痛声地说,“这一次我们事实上不是在同zhōng yāng等大媒体作战,而是在跟络竞争。现在他们还没有关注到下面悬圃县公安局的事件,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局势已经严重到最危险的程度――”
“各大站闹得沸沸扬扬,友四处奔波,不断捅出我们搞不到的新闻吸引全国民的眼球,jǐng方与媒体存在严重的分歧,将不可避免地爆发一场新的争斗。偏偏这个时候你弄到他们没有搞到的东西却不愿发出去,只会对我们不利,你明不明白,我的小祖宗??”
“……”王喜鹊再次无语,突然,她的漂亮的大眼睛一双泪花在闪动。
总编辑席开珍女士却是不管不顾,仍然大发雷霆:“你呀,你啊……使已经存在的问题更加复杂化。如果我们不尽快抢发这一独家新闻,大篇幅披露我们所掌握的独家新闻底料,向读者及社会作出一个有力交待,抢回我们已经失去的一些铁杆读者和声誉的话,”
席开珍突然提高了声音,冷冷地透着几丝忧虑,“唉……这次弄不好是要翻船的,到时候……”
“放心吧,席总,”王喜鹊霍地站了起来,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我是王喜鹊,我决不会让它翻船。”
“你让我想想……”席总边说边走出她的办公室,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总编室。
每当她需要冷静时,她都会以这句话提前结束或暂停一下,但这并不表示她认可或放弃,没有时效xìng的深度报道,在席总的脑海里,可以慢慢沉淀个两三天,然后,她会条分缕析地告诉你一套作战方案。既然抢发独家新闻没有可能,她也要从其他角度引人惊叹和注目,她可能开始考虑王喜鹊的想法。
一般经她讨论、策划、定夺的选题,往往百发百中,无论王喜鹊手中那本《工作笔记》内容怎样,到底何时何地jǐng方才会全面放手,她都相信定会在同行及社会中掀起或大或小的冲击波,她现在所要斟酌思考的,可能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决定退后一步,仅仅是在得与失之间找到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慧心和谋略之计。
总编辑席开珍女士又何尝不懂,在现实社会中,你只要是人,就时刻处在权力的制约中;天下没有顶天立地的权力,没有漫无边际的权力;而权力却是无所不在的。
所以,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女记者王喜鹊和自己都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去摆脱权力的制约,更没有任何理由去蔑视权力的存在。
但权力又是一个非常有弹xìng的东西,你自身的权力大一分,制约你的外在权力就少一分;如果除了自然人的基本权力外,任何权力都没有,那就处处受他人权力的制约,那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了。
事关一个县的公安局副局长,通常人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充分利用各种途径去获得权力,壮大自己作为一个社会角sè的综合力量。
只要你是一个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你对权力和权贵的藐视和不屑都是暂时的,或者一时的;而永远伴随你的,便是你终身对权力的道路顶礼膜拜。权力就象子弹一样穿透着你的灵魂;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威力。
也就是说,在一个理xìng的社会里,公权是公权,私恩是私恩,两者不能混淆在一起。
可是席开珍从卫生间回来,下属已经离开。
席开珍愣在那里。
而此时此刻,在女记者王喜鹊的办公室里,她正在给悬圃县公安局的大局长一把手肖子鑫打电话,然而,电话通了,却是忙音,一时半会接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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