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零章 、他不想死(下) (第3/3页)
显得还是太短暂了些……
一条豺狼很羡慕虎豹的威风与气慨,但在特定的地域中却不敢轻易夸耀和使用自己的能量,因为这很冒险,很犯忌,很可能被同类视为异己而惨遭杀戮或吞噬。因此只有不动声sè,这种不动声sè却足以让他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一条立志要成为虎豹的豺狼就不同了……
字条虽说只有几个字,那么隐晦,但是徐小权算是明白了。
“你想死么?还不……”
或者“还不想办法?”
或者“还不逃跑?”
或者“还不耍滑头?”
或者“还不找机会千方百计……离开守所?”
或者“你傻逼呀,这个机会副局长都替你暗中帮忙,你还不创造一些自身条件?”
或者“还不里应外合?”
“还不……”
管教一走,徐小权忍不住一声呜咽,嚎叫声如开闸洪水,大滴大滴的泪珠终于抑制不住地滚出了眼眶。不知真的是病痛折磨所致,还是犯罪嫌疑人经常惯用的把戏。无论你在外面是狼是虎,一进了这里,牢笼一关,就变成了小绵羊。
见他这样,那些稀里糊涂被惊醒的犯罪嫌疑人都睡不着了,又都慢慢坐起来,到管教走了之后,问这问那,出主意想办法,“哎徐小权啊,你蛋疼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呀,弄得挺像啊?!”
“我靠你妈x,谁装?”一听这话徐小权火了把那套家伙什掏出来,让大家。“你是不是肿了!”
果然,灯光下,男人身上那个最重要的东西显得又红又肿,难地爬卧在两条料壮的大腿之间。
徐小权手一抖,那东西就又缩回到衫裤里去了。
此刻他实在没工夫跟他们多说废话,真正对他命运起作用的是守所的领导,既然自己的情况刚才管教已经知道,又让他等到天亮再说,那就只好等了。但这些同号的“证人”也很重要。有的人不知根底,问他这蛋病是怎么得的,还有人一本正经地问:“嗳徐小权,你这命根子有病,要是出去了回家跟你媳妇还能不能干那事儿?”
徐小权带着哭腔说:“还干个屁呀?我都被抓来好几个月没回去了,媳妇还不知咋样了呢...”
“守所不是领你去过吗?查没查出来是啥病?”
“说是睾丸囊肿。”
“睾丸?啥睾丸啊?”
“就这,蛋!”
有人指着徐小权两腿中间那鼓起的部位替他回答。
“我靠你马,你他马滴怎么连这点儿文化知识都不懂,狗屁不是,难怪你强jiān未遂。”
“哈哈哈……”同号子里的犯罪嫌疑人小声哄笑。
“睡觉!”
突然外面再次传来管教的喝令声。
所有的犯人心里一惊,哧溜一声全躺下了。
当所有人陆续都重新进入梦乡之后,徐小权却睡不着。他跟身边一个“知心”狱友悄悄说着话,回答着对方关心的一些问题。
此时的他,心里极其复杂和矛盾。违法犯罪,理应被抓,可他的“同案”小胡子因为种种原因,又是阮涛局长的亲戚却愣是没事早就放了,自己和其他几人反倒一关就这么久没个说法,不放也不判……我靠,没治呀!
除了开枪杀人——当初他们合伙做其他一些生意,依仗的就是阮涛亲戚这层关系,老胡说只要有利,她保证没事,他们也都相信她的鬼话,因为她的亲妹夫阮涛就是刑jǐng大队长,虽知事到临头,阮涛好使,肖子鑫却不好使,一追到底,照抓不误……
现在老胡都没事儿了,偏偏就他们几个被公安局抓了进来,还被列为重大嫌疑犯!他心里不服,想跑,可这种地方那么容易跑吗?一方面,他现在得被动地为胡秀华担着罪名,阮涛提审时也暗示过,老实交待,不得胡说八道……
他明白现在是王八掉进了灶坑里,憋气又窝火,既不能如实交待罪行,又不甘心情愿当胡秀华的替死鬼……
根据以上几个方面情况,徐小权分析研究之后认为这次金老八大概是难逃一死了,自己弄好了还有点希望。那样的话,一是想办法越狱,跑得越远越好,实在不行,就只能拿揭发金老八换自己不死了……
可是,充当不出卖朋友的“好汉”的代价,最终也许就是自己的脑袋搬家!
他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脑袋搬家呢?、
jīng明的徐小权完全明白,此次这事儿不像以往他跟着兄弟们打打杀杀,那时候金老八兄弟几个在县里铲得硬,跟县委、县zhèng fǔ和市里一些领导关系很铁,弄的动静再大,就是打得腿断胳膊折甚至脑袋开花而已,只要人不死,大不了花点钱,用不了几天重返江湖还是好汉一条!
但这次不同,税务局长死了,硬叫他们拿枪给打死了,涉嫌走私汽车已经罪够大,再加上贩毒、枪支,那是什么罪,小屁孩都懂吧?
进来前,金老八和他都是铁哥们儿,有酒大家喝,有肉一起吃,所谓生死姐弟,可如今蹲小号啃窝头毕竟是他们几个人在遭罪。原先说好三个月内只要花上钱,一二百万,找到实权人物肯定会放出去,可现在都半年多了,肖子鑫主管的县公安局硬是坚决执行所有法律规定,什么时候能出去,能不能出去还一点影儿没有……
这时候,董明chūn来帮忙了,真是天意呀!
仔细地想一想后果,他不能不一夜夜地越来越感到不寒而栗!
怎么逃,想什么办法,才能更好地利用此次难得的机会,徐小权不能不好好地想一想,费一番脑筋了。杀人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他不是主要杀手而已,证据确凿表明当时他的枪不是要了那个税务局长的命,而是另一个同伙所为。但是走私汽车、贩毒和枪支这件事,现在他不承认便罢,一旦承认了自己是主谋,那小命也就算活到头了。
每每一想到这里,自以为不傻却聪明过人的徐小权当然心生不甘!
好歹,他在悬圃县也算是个人物,他自己也有老婆孩子,好rì子还没过够,人生该享受的好滋味还远未尝足呢,怎么能替人担罪去死?!
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吧,这种事,别说是由社会上乌合之众为某种各自利益凑起来的“铁哥们儿”,就是真的亲兄弟也不行呀!谁的命从娘胎里出来都是一条,死不能生,生死关头,不管是金老八还是其他什么人,你让他怎么能吃得下,睡得着?又怎能不心生不服,产生实话实说之念?!
然而,偏偏办自己案子的却是老胡的妹夫阮涛,悬圃县很有面子和势力,说话办事都好使,有钱又有势。外面传来的消息说,已经花钱托人找关系使上劲了,找的正是这个阮涛阮局长,只要运作得好,阮局长要是真心帮忙,他就死不了。
消息口头上说让他挺一挺估计就能摆平此事。尽管如此,但此事到底最后能不能摆平?自己能不能活命?他心里还是天天吊着十五只小桶,七上八下,一点底儿都没有!
恰在这时,那张神秘的小纸条来了……
哦,上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