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结发 (第2/3页)
,何况阴业先生最主要的教导便是排兵布阵,待到她能沉淀了心思,对敌之策,信手拈来不成问题。
晏亭分析完之后,先是对卿玦柔柔的笑,转头再去看苍双鹤,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此时的苍双鹤好像在打盹,这么重要的场合,那厮竟如此表现,难不成是她说得不好,令他听着想睡了,呸!死妖孽。
心中暗骂,脸上却在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堆起了虚伪的笑,对站在苍双鹤身后的别夕柔和的说道:“别总侍,想必鹤先生昨日舟车劳顿,身子正虚呢,这也没让他好生歇着就拉了他来共议大事,实在是本大夫考虑不周了,快,扶着你家先生回去养着吧,别让他太过劳累,若是再病倒了,几个月无法出门的,想必大王也要怪罪本大夫呢!”
苍双鹤并没有睡,别夕是知道的,他清晰的听见了苍双鹤在晏亭说完这番话之后那几不可闻的轻笑声,顿了一下,别夕低头浅声道:“先生?”
“哎!恐怕要让上大夫失望了,鹤若是就此离开,恐怕大王知道了,该怪罪鹤不作为了。”
听见苍双鹤的声音,晏亭转过头去不搭话,亦不看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柔笑。
即便有了这样的插曲,不过总体他们的商议还算顺利,其实随时可动禇幽公,不过初南的威胁实在太大,禇幽公还是得留下,初南府中的南姬晏亭一直带在身边,虽然她长了一张同姒塔一样的脸,晏亭却恨不起这个女子,半年时间的相处,南姬虽然面上还是那样冷淡,不过也不再恨晏亭恨得彻骨,或许有些时候,南姬和晏亭这么静静的对立,竟有些惺惺相惜了。
商议完最后对抗初南的策略之后,卿玦去操练阵法,晏亭换了常服,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关押南姬的牢房,见面之后即开门见山道:“本月内,大央会跟初南做最后的了断。”
只一句话便让南姬潸然泪下。晏亭以为南姬会像以前那样跪着求她给初南留个活路,可是今天却没有如此,她只是站在她对面一直无声的哭。哭得晏亭也感觉自己的心里酸酸的,良久,许是哭累了。南姬终于幽幽的出声:“若当真有那么一日,南姬只求上大夫能给公子留个全尸。”
关在狱中。可有些消息并不闭塞,她知道初南不爱她,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极懂他的人,胜者为王败者寇,初南太过骄傲,让那样的人为寇。他不会快乐,与其让他不快乐的活着,莫不如成全他成为叱咤一时的英雄之名,也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看着南姬,晏亭竟感觉自己是幸福的,久久,竟轻声出口:“若是他肯娶你,本大夫或许会饶他一死。”
南姬眼角的泪再次倾泻,最后只是哽咽摇头道:“不会,公子永远不会娶我。我这样的女子不可能吸引他的,无论基于利益考量还是内心的情感,他皆不会选我。”
“可是你这么爱他……”
“爱上他的人有很多,不单单只是我。只不过我的做法激烈了一些罢了,如此倒也好,至少在他心中会隐隐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为了他的宏图大业甘愿以性命相搏。”
看着南姬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隐隐闪现的幸福,她虽然生了姒塔的样貌,却有着和弱水一般无二的深情,轻叹一声,晏亭看着南姬笑道:“若此时我放你离开,你可会去见他?”
南姬对着晏亭缓缓的笑,“不会,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爱是一种毒,即便再有理智的人,一旦爱上了,也会变得丧失理智,南姬的话中透着坚定,晏亭知道她若当真放了南姬,南姬一定会如她所说想尽办法杀她,这是她最初的目的,也是最终的目的,久久,轻笑一声,晏亭平和道:“为了爱我的人不伤心,我不会死,所以,我不会放了你。”
南姬眼角滴泪,却一直笑着,“爱上上大夫的人很幸福,至少不管你究竟爱不爱他,你会给他希望。”
晏亭退了一步,摇头呢喃:“我爱他,真的爱他。”
南姬并不与她争辩,只是浅笑道:“或许吧!”
她们是知己,在苍双鹤最初离开的日子里,每次梦见或想念之后,晏亭不与外人说,总是偷偷的跑到南姬的牢房中看她,不管时辰的去看她,一个眼神,就知对方为情所困,却因为特别的身份而彼此对立,晏亭会带南姬回大梁,这是一早便想好的,可是到了大梁又能怎样,南姬与姒塔真的不同,亦或许,她会成全南姬,那是南姬唯一的要求——待到他日初南魂归故土,让她守着他的陵寝,直到老死,她不能让他的坟成为荒冢,那样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呦!
三月十二,卿玦率兵攻陷褚都外百里的隋州,此地乃初南与褚都联络的最近据点。
三月十五,卿玦率兵进发隋州外四十里的离州,绕离州操兵,并不攻城。
三月十八,云遮月,离州南头缺口处,有一匹烈马突围直奔褚都。
三月十九,南褚太尉通知晏亭,禇幽公下令最后一搏。
三月二十二,离州降。
三月二十五,南褚各地聚往褚都的将士被卫都堵截在距褚都外五十里不得前行。
三月二十九,褚都破,南褚百官奉降书,禇幽公自缢身亡,初南不知去向。
四月初一,卫都下令在南褚王宫大摆筵席,且把降书快马传回大梁尚晨宫。
那天下午晏亭便心神不定,问过几次南褚王宫的解构和藏着国宝的库房方位,卿玦一一相告。
入夜,晏亭支卿玦去招揽降臣,自己避开所有人到了苍双鹤暂住的房间外。
晏亭进门的时候,苍双鹤立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幕,并不回头望她,只是轻喃道:“鹤等上大夫很久了。”
听见苍双鹤的声音,晏亭听见自己心口咚咚的跳着,却故作淡定道:“前段时间忙,总也没抽出时间来瞧瞧先生,不知先生身体如今真的好了么?”
苍双鹤笑着转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晏亭。温和笑道:“托上大夫的福,鹤如今虽未痊愈,却是行动自如了。”
由于苍双鹤乃重瞳。很少会全睁开眼睛看人,只是半垂着眼皮便是惊心的光华,全然睁开后。那完美的丹凤瞬间便穿透了心底的隔纱,清晰的落下烙印。十几年的距离似乎并不存在,犹记得那年她情不自禁的呢喃:“哥哥,你这眼生得好生奇怪。”
而今,她依旧轻喃:“哥哥,你这眼生得真好?”
听见她的声音,苍双鹤不似少年时的脸色丕变,反倒眉间心底盈满幸福的笑。柔和的回应,“只要你喜欢就好。”
仿若入魔,看着苍双鹤伸出的手,晏亭缓步上前,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可距离苍双鹤一步之遥的时候,晏亭突然站定,身后有熟悉的感觉,才想回头,苍双鹤已经上前一步抓住了晏亭要缩回的手。轻轻一带,便把晏亭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晏亭光洁的面庞,轻轻呢喃:“我好想你!”
晏亭身子一颤。苍双鹤却透过晏亭发上的乌木簪子的一角看着站在门边的卿玦,他的脸色很白,表情是无法遏制的痛苦,可是这次他不像上回一样急忙逃开,他就那样站在这里看着苍双鹤紧紧的拥着晏亭,是为了让自己更痛苦,还是想知道晏亭会在这一刻作何选择呢。
突然苍双鹤身子的动作僵住,晏亭伸手推开苍双鹤,看着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扬高下巴沾沾自喜道:“看你不中招。”
说罢回头对卿玦一笑,急声道:“呆子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他绑上。”
那一刻卿玦看得很清楚,晏亭的手曾想搭上苍双鹤的手心,虽然她突然这般做法,可还是挡不住她那片刻的迟疑,莞尔一笑,卿玦平和道:“流云别闹,放开先生。”
晏亭挤眉弄眼道:“怎么可以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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