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你忍心杀我么 (第3/3页)
头,大大的眼睛来来回回的转着,良久,终于为自己寻到了借口,说话的语调中透着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轻松,朗声道:“今日本大夫不会取你性命,终究是可用之人,若此时伤了你,想必我与卿玦今后的日子也要难过了,哼!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之后,洒然收刀,转身就往外头走去,晏亭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苍双鹤那一脸的憔悴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对质,替卿玦讨公道,这一刻全抛诸脑后,晏亭快速的离开了苍双鹤的房间,她在害怕,她在颤抖,她怕再留下去,自己与卿玦的宁静与温暖会被风浪侵袭——那是他们好不容易期盼来的幸福。
苍双鹤并未阻止晏亭离开的脚步,手中捏着紫玉,那总也捂不热的玉在晏亭用短刀架上他脖子的那一瞬,突然温暖了起来,看着晏亭的背影消失在他的门后,苍双鹤脸上的笑温柔了起来,喃喃的说着:“你离我还不算太远。”
那天卿玦笑得很开怀,晏亭拉着卿玦回到他们的院子之后,卿玦同她讲了许多关于姬殇的事情,晏亭听得却并不十分上心,提前吃了晚膳,便通知郡衙内的人不要打扰,晏亭在卿玦不解的视线下关了院门,房门,最后连房间门一并落了闩。
其实晏亭对与男女之间究竟是怎样的情景了解的并不深刻,心中乱着,倒也没什么温柔可言,拉着卿玦就往软榻走去,卿玦不解的轻问着晏亭,“干什么呢?”
晏亭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头也不回的应着:“睡觉。”
卿玦猜着许是晏亭在苍双鹤那惹了闷气,现在发着孩子般的脾气,倒也不甚在意,轻笑道:“时辰尚早,怎能睡得着呢?”
卿玦说这话的时候,他二人已经到了榻边,晏亭微微闭着眼回身抱紧卿玦,卿玦伸手揽紧晏亭的腰身,附在她耳畔轻笑道:“怎么了,先生同你说了什么?”
晏亭的脸贴着卿玦,喃喃道:“既然睡不下,就做些旁的事情。”
卿玦心头一颤,低头看着怀中的晏亭,声音更加温柔,缓缓的问着:“流云,是先生说了什么么?”
晏亭依旧闭着眼睛,并不回答卿玦的问题,而是伸出手臂拉下了卿玦的头,用自己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卿玦的问题,带着浓烈的情感,迫切而热情的探索着。
从晏亭种种举动中,卿玦终于明白她想干什么了,被动的承着晏亭的热情,搁在晏亭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
感受到腰间力道,晏亭仿佛受到了鼓舞,大了胆子把卿玦压倒在榻上。伸手便去解卿玦腰间的革带,却被卿玦伸手握住,他的手心很温暖。每次交握在一起,都会感觉踏实和安定,如今被卿玦握紧了手。晏亭才感觉散乱的意识渐渐凝聚,微微抬起身子。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盯着卿玦,喃喃道:“卿玦,你是不是怨我?”
被晏亭这莫名的一句问得有些愣怔,卿玦轻笑道:“我怎会怨你呢?你我尚未拜堂,不可如此。”
晏亭枕在卿玦的胸口,听着卿玦有力的心跳声,幽幽道:“他说给你下药了。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卿玦却听了个分明,不必细细的解释,卿玦也猜透了晏亭这番动作的缘由,轻笑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看着卿玦自信的表情,晏亭也渐渐的安心了,那一晚的陈县风雨飘摇,而并躺在一起的两人却是那么的静谧。
陈县另一边的院子里,苍双鹤倚在窗口遥望着陈县飘雨的天空。喃喃的说着:“下雨了,雨过之后,便要真真切切的冷了。”
跟在他身后的姬殇一直静默着,直到苍双鹤出声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了起来:“先生,卿玦他不是故意的。”
苍双鹤并不回头看他,声音在这风雨飘摇的夜里有些空冷,“鹤明白。”
“先生,上大夫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
苍双鹤赫然回身,那一双眼衬着摇曳的烛光,透出异样的光芒,令姬殇不禁缩了缩身子,而苍双鹤却没有说什么,脚下无声的走回到自己的卧榻。
这一刻的苍双鹤全然的不像个人——姬殇心中如是想着!毕竟跟在苍双鹤身边已经几年了,也算是了解,不再多言,关紧窗户,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苍双鹤一个人之后,他才摸着温凉交替的紫玉轻缓道:“即便是恨了,也是有温度的,总好过那般冰凉。”
晏亭继续与卿玦肆无忌惮的幸福着,萱草雅也时不时的绕着曾胜乙转,苍双鹤一日少过一日的现于人前,后来郡衙内很少有人提及他,只几个知情的人知道,天凉,初南的余毒愈加厉害,苍双鹤由几个心腹送回了苍双府养病去了。
初南率军与卿玦在陈县十里外交战,晏亭心中挂怀,由曾胜乙护卫,身披铠甲,登战车随卿玦上了战场。
一连几场,鬼面将军的名号就传扬开来,南褚将士闻听卿玦到了,士气先去了一半。
初冬,初南败,不知去向,南褚边陲重地失陷。
隆冬,卿玦率央兵长驱直入,直逼南褚国都,遭遇顽抗,迟迟无有进展。
苍双鹤离开之前曾又见了卿玦一次,这次是背着晏亭去寻的,自那以后,卿玦留在军中的时间远远超过和晏亭在一起的时间,晏亭也敏感的察觉,抓着卿玦问过,他只是温柔着拥着她,告诉她,既然要娶她,便要有势力。
一句话便让晏亭沉默,欺君之罪不是儿戏,若他们两个要正大光明的成亲,定要有让君王忌惮的势力,这点晏亭心中分明。
弹指一挥,已过半年,从落叶缤纷的秋转到杨柳新绿的春,阳光暖了,晏亭身上的衣衫渐渐淡薄,即便时不时有关她和卿玦二个人之间暧昧的传闻流传出去,可卿玦不在乎,晏亭倒也不背着人,若是时日久了不见,心中生生的念着,得了一日半日的闲,偎依在一起,天上地下的讲着,然后久久的对视,缠绵的拥吻,不过那夜的事情,晏亭却是再也不敢做了。
直攻南褚国都不成,卿玦便调兵切断了国都与外界的联系,调遣虞国的军队游走于南褚,运用晏亭的策略,分崩离析,把南褚主要城池一座座的收归大央所有。
其中许多城池是瞧见大势已去,自动归降的,花开之时,苍双府中的马车伴着一路花香赶到了南褚国都外大央军营。
几个月不见,苍双鹤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淡紫色的长袍,随意半拢着的长发,温文的笑,且他身边还跟着别夕,眼睛上缠着布条,听见晏亭的声音,别夕欢快的走了过来,却被卿玦伸手拦住。
晏亭与卿玦之间的传闻,别夕从雷心子那里多多少少听说过了,那个时候他是不信的,如今被别夕拦下,才知道雷心子所言非虚。
半年的时间不见,别夕竟在那一瞬间生出了莫名的惶恐,因为他感觉到一切都不同了,即便看不见,却清楚的知道卿玦用了半年时间在自己与晏亭之间筑起了一座高墙,防备着外人插入,探手抚摸上自己眼睛上的布条,心中竟然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当初的选择错了一步,只那一步的错,便让他失去了先机,他可还有机会?
晏亭倒是有些意外别夕会跟着来,即便有卿玦那刻意的一挡,可她还是绕过了卿玦向别夕走去。
别夕身边立着的是苍双鹤,晏亭告诉自己那厮已是路人,实在没必要紧张,大着步子走进,脸上的表情也当真寻常了,拱手对苍双鹤和别夕笑道:“能见先生与别总侍同来,本大夫心中甚是欣慰,快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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