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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那厮是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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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一二章 那厮是无赖 (第3/3页)

今已无大碍。”

    “老朽求先生不要再把她置身危险之中。”

    苍双鹤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丝毫改变,依旧柔和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轻缓道:“必要的时候,与其虚耗了许多人力和时间,莫不如险中求胜,殁先生亦是谋臣出身,不该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才是。”

    那苍老的身影闻听苍双鹤的话,愈加佝偻,捂着唇轻轻的咳以掩饰自己的失望,良久轻缓出声,“老朽为大央之利倾尽全部,此生但求坦荡,唯独亏欠了她娘与她两人,她娘已逝, 她尚年少,实不该经如此多的变故,如今又将置她性命于危险之中,老朽实在不忍!”

    沉默许久,就在殁先生以为苍双鹤不会应下他的要求之后,苍双鹤轻缓的开口,“殁先生只管放心,没有十成的把握,鹤绝不会将他置身危险之中——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

    听见苍双鹤好似平淡的语调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殁先生身子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半晌,试探的出声道:“先生说这话可是真心?”

    苍双鹤笑着点头。“鹤即便同大王说了假话,也不会对殁先生口出虚言,先生放心便是!”

    殁先生缓缓直起身子。看着苍双鹤脸上平和的笑,突然上了底气,语调中带着自己也辨不清的期待。略高昂的声音问道:“鹤先生以自己的性命作保,是因为老朽是晏痕。还是因为老朽是流云的爹!”

    嘴角的浅笑又慢慢的散开,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用以往相处之时的平和声音反问道:“殁先生觉得鹤是因为什么呢?”

    睿智锋利的眼盯着苍双鹤许久,其后才大笑了起来,开怀道:“有鹤先生这句话,老朽也便放心了。”

    苍双鹤亦笑,“多谢殁先生信任鹤。”

    夜色深沉。苍双鹤信步来到窗棂边,看着外头才出的新月,声调平稳道:“想必卿玦与流云已经得胜。”

    殁先生苍老沙哑的声音点头,“也才几千人马,又身处劣势,实不必为惧。”

    苍双鹤手中捏着温热的紫玉,接着说了下去,“战败南褚,流云心性许会散漫下去,殁先生觉得自己要如何选择?”

    听见苍双鹤的问题。殁先生沉默了许久,其后才坚定道:“她此番下山,为盈姬报仇自是人之常理,可若不是阴业先生相护。想必如今早已经没有她的存在了,我晏氏之后,没有知恩不图报的小人,流云理应达成阴业先生的期盼。”

    苍双鹤浅浅的笑,“鹤懂了。”

    那一夜殁先生偷偷的来,远远的站在昏暗的角落看了晏亭一眼,又趁夜赶回,他要在暗中守着晏府,来得匆忙是因为苍双府中的别夕送去了晏亭受伤的消息,迟疑了许久,终究隐隐不住,日夜奔波的赶来,为的只是看看晏亭可还好,安心之后才能回晏府好好做事,另外帮着睿王处理一些关于盛康那头的事情。

    天亮之前,一切的风浪皆归于平静,褚军信号响起之时,隐藏在城墙上的五百弓箭手齐齐射箭,不多时便见下面倾倒了一片,人仰马翻中,晏亭清楚的看见了南褚的纰漏。

    凯旋,日出之前的秋末竟恁般的凉,身上是出门之前苍双鹤提醒套上的披风,明明是她的,可她总是觉得那披风上隐隐透着属于苍双鹤的味道,好像他就在她身边无赖纠缠着,他的身子似乎还虚弱的,不过看上去并无性命之虞。

    晏亭知道初南绝不会同她说谎,那日的初南明明已经动了心,想用解药换取韩夫人,若非南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或许他们的交易已经成功了。

    初南得知南姬毁了解药之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并未逃出晏亭的眼,就是那抹惋惜恁般的真诚,才彻底断绝了晏亭的希望,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过就那样带着苍双鹤离开,哪怕只能在一起很短很短的时间,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一直都不曾淡忘过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给她的承诺。

    三天,初南说的肯定,晏亭听得揪心,她小心翼翼的守着苍双鹤,看着他平安的度过了三天,又幸运的活过五天,其后她便猜想到自己兴许又着了苍双鹤那厮的道,可即便如此,晏亭却在心底觉得庆幸,看见了生死才会珍惜,真的骗了又能怎样,只要他好好的活着,那便是一切——大不了找个机会再骗回来!

    回到自己的客房前,晏亭竟迟疑了许久,说不清楚在憧憬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纤细的手指搭在门闩上,头轻轻的抵靠着门板,天亮之前总是最冷的时候,好在有厚重的披风遮挡去了许多寒气,可晏亭还是觉得自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终究忍不住,伸手推开了门板,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以前进了门,总要听听苍双鹤那厮可有睡下,也不过才几天,竟好像成了习惯,可是却没有憧憬着的匀细呼吸声,垮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蹑手蹑脚,晏亭拖着身子疲惫的走进内室,愕然的看见苍双鹤倚在榻上并不掌灯的翻看着一卷帛书。

    心头欢快了起来,却要板了脸,冷着声音询问,“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苍双鹤把手中的帛书搁置在榻前的案几上,半睁着眼看着晏亭浅浅的笑:“今夜风寒露重。上大夫出外迎战南褚精兵,鹤如今身子虚弱,竟不能同行。实在扼腕,想来想去,也只有来给上大夫暖暖被窝以表示鹤是多么的在意上大夫!”

    眼角又不自主的抽搐了起来。晏亭咬牙一字一顿道:“本大夫更喜欢有一位美娇娘来此暖被窝!”

    苍双鹤眉目含笑,却要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吃力不讨好了。哎!上大夫当真阴晴不定,鹤原本以为上大夫那等小心翼翼是因为也期望鹤的到来!”

    脸上顷刻间涌起了难耐的热,晏亭又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双臂环胸瞪着苍双鹤冷声道:“本大夫已经回来了,想必先生这被窝已经暖和的差不多了,好了,先生回去吧。本大夫要早些歇息了!”

    苍双鹤缓慢的起身,还未下榻,竟捂着唇剧烈的咳了起来,晏亭依旧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暗笑这厮病得还真是时候,却不想苍双鹤咳了一阵不见停,反倒由细白的手指缝隙中隐隐透出了红来。

    晏亭心头顿时紧张了起来,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她心中明白,即便苍双鹤使了诈。可也并非全然的虚假,快步上前,靠在榻前伸手抚上苍双鹤的后背,紧张的问道:“先生怎么了。本大夫去给你请郎中?”

    苍双鹤间歇的咳着,缓缓的展开手心,上面果真有血色,怏怏的着调,摇头道:“上大夫伤了鹤的心,这不早不晚的,外面也凉,鹤的房间更凉,鹤用身子替上大夫捂暖了被子,却面临被扫地出门的下场,鹤怎会感觉好呢,郎中是医不好心病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晏亭闷声道:“只要留下便不会吐血了?”

    苍双鹤淡笑着点头,晏亭拔高了声音尖叫道:“哪里有这样的说法,本大夫可以原谅你一次欺骗,却不能次次都被骗,管你吐血还是吐心的,现在就给本大夫出去!”

    看着晏亭因盛怒而闪亮的眼,苍双鹤轻笑道:“真是越看越觉得能入眼了,不错,真不错!”

    那一丁点仅存的担心也化为乌有,晏亭咬着牙,眼皮轻轻抽动,恨恨的瞪着苍双鹤,一字一顿道:“原来瞧着还不错,竟渐渐入不得眼了,可惜,真可惜!”

    缓慢的移身下榻,只穿着白色的丝袍,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恁般妖娆,晏亭已经打算就这么冷眼看着他走出去,却不想苍双鹤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卧寝的门边,竟霍然回身,半睁着在暗夜里透着浅浅金光的眸子,浅笑着问道:“上大夫当真舍得?”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晏亭抬头之时,视线竟被他手掌一角的紫色吸引了去,随着他放下手臂,方才紫色一角对应着的白色丝袍上竟有点点的红,若雪中梅花,想忽略都难,心一瞬间又抽痛了一下,有些事情可以装扮,有些事情却是不能——一如吐血!

    板着脸转头,晏亭冷哼道:“外头冷着呢,若是就这样把先生赶出去,怕要丢给本大夫一个不近人情的臭名,本大夫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哼,你留这里吧,本大夫去睡书房!”

    说罢转身迈出自己的卧寝,心中絮絮着:那厮就是一个无耻鸠,总要来抢本大夫的巢!

    即便身体极度困乏着,入睡之前还是要把门用案几和几十卷竹简堵上,她是断不会相信自己会半夜跑出去找苍双鹤,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防患于未然,她要小心再小心,苍双鹤那厮是个变态,不喜欢玥谣那般明亮耀眼的高贵女子,先前就和睿王拈三搞四、不清不楚,这会儿睿王不在,他又盯上自己了,想想就觉得寒,那个在外人面前始终高傲不可冒犯的鹤先生,其实就一个道貌岸然的混球!打了个冷战,缩紧身子,晏亭转身走到较之卧寝里那个小了一半的睡榻,伸了伸身子,放心的躺下睡了。

    晏亭觉得自己准备的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想第一天睁开眼睛之后,居然是苍双鹤放大的笑脸,那么近的距离,他的脸还是让她觉得无懈可击的完美,缓缓的伸出手,一如睡梦中的动作般探向他的眉,待到明白手指触及的是真人的时候,晏亭尖叫出声,厉声道:“你这厮怎么阴魂不散?”

    苍双鹤缓缓的坐起身子,口气柔和道:“其实这话原本该是鹤要问的。”

    四下环顾,确定自己并没有离开书房,由于书房内的卧榻小,他二人的身子紧密的贴在一起,脸瞬间涨红,翻身下榻,恶狠狠的瞪着苍双鹤,一字一顿道:“先前你说是本大夫自己回到卧寝,如今这可是书房,你要如何解释?”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系上胸口处的袍带,侧头听着晏亭的质问,苍双鹤轻应道:“天太凉了,鹤怕上大夫会冷。”

    晏亭深深的吸气后又吐出,然后再吸气,直到平缓了怒气之后才端着虚假的笑脸,甚是谄媚道:“本大夫洁身自好,总也比不得先生洒脱,总妄想能名垂青史可,那可是不好生出污秽之闻被后人耻笑,总与先生这般亲近,恐要招惹是非,本大夫可是计较了自己的声誉,先生当真怕冷,倒也好办,本大夫这便命令卫都去给先生寻个暖被窝的,保证善解人意,温柔大方,软玉温香的,随先生喜欢,怎么抱着取暖都行!”

    晏亭说罢,环臂抱胸等着苍双鹤的回答,那厢苍双鹤似乎当真思考了起来,良久轻笑着点头道:“好主意,还是上大夫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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