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苍双垂危 (第2/3页)
”
苍双鹤浅笑,“怕也是个同弱水一般的痴情女子罢了。”
姬殇摇头叹息,“空长了一张好面皮,却没什么脑子,实在可惜了,初南那个没心没肝的家伙会记着这个女人,又不是晏亭,哪里会那么多情。”
听着姬殇的话,苍双鹤莞尔一笑,随其轻微的举动,嘴角又有新的血水溢出,捻着丝帕不甚在意的拭去,轻缓道:“南姬乃柔弱女子,却也能混进陈县郡衙,实乃常春的疏失,若今日当真是初南派来的人,怕不会如此简单便被发现,吩咐下去,严密把守。”
姬殇躬身道:“属下遵命。”
迟疑了片刻后,姬殇担心道:“先生,您当真还好么?”
苍双鹤轻笑道:“若尽数饮下,即便是鹤也难以护住周全,放心吧,毒酒多半都在雷心子手中的帕子上了,稍后以罐子密封住,快马送回府中给别夕。”
即便苍双鹤惨白着面色,不过他说了不碍事,多半就真的没事,倒也渐渐放了心。可还是想不通,出声问道:“先生既然早就知道酒中有毒,何必要亲口尝试。若担心难以让旁人信服,寻个牲畜灌少许试试便可,这也实在太过冒险了。”
“若不冒险。又怎能达到令晏亭紧张的结果。”
姬殇心头一颤,眼中含着更多的不解。不安道:“莫非先生也想学那弱水,先生您动了情?可晏亭似乎并不领情的。”
苍双鹤摇头轻笑:“若鹤当真动情,也不会是弱水,有一种人,并不是缺乏能力,而是缺乏动力,韩夫人与姒塔是激发晏亭潜能的动力。韩夫人如今是阶下之囚,姒塔日夜受心病折磨,此二人皆不会得了善终,已成定局,晏亭便失去了动力,慢慢后退,唯有再给他个新的诱因让她警觉,才会让他快速的成长。”
姬殇心头咚咚的跳了起来,半晌呢喃道:“晏亭似乎对先生有些误解,而先生以自己为饵。当真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么,若达不到,岂不是得不偿失!”
苍双鹤浅笑:“你方才也说了,晏亭是个多情的人不是么?”
姬殇愈加的不解。苍双鹤复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后柔和道:“走吧,晏亭已经追过来了,若是在鹤的卧房中见不到一个命不久矣的可怜‘妖孽’,怕前功尽弃了。”
闻言竖起耳朵,果真听见后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后同雷心子一道护着苍双鹤回到了先前常春给安排的客房。
进到客房后,看着苍双鹤那块已经被血润红的帕子,小心道:“先生沁出了这么多血水,真的没事么?”
苍双鹤轻缓摇头,“只余些残毒,待到随着血水走出之后,应无大碍,更可令不明就里的人感觉触目惊心,一举两得,你且下去,严密布控,适当的时候,给晏亭留些蛛丝马迹,令他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毕竟初南不是眼前最该关注的人。”
姬殇点头,始终想说苍双鹤实在太多偏待晏亭,究竟为何,可张了几次口皆未问出声来,正迟疑间,听见苍双鹤平缓的语调道:“鹤从不是善心之人,如此做法自有算计,下去吧。”
被看穿,姬殇感觉自己的脸皮**辣的,这次不再迟疑,躬身施礼,随即走出了苍双鹤的房间,晏亭与一干人的脚步声就在院外,姬殇纵身跃上屋脊,无月亮的夜里,他可以不必担心被人发现,伏在屋脊后,看着晏亭带着人跑了进来,审视了片刻,借着屋内隐隐透出的灯火,姬殇看见了跟在晏亭身后不远跑进来的卿玦,略感眼圈酸涩。
苍双鹤说他可以出现与卿玦相见,可三年的躲闪已成习惯,即便如此的接近,想到现身便感觉心中不安着,咬了咬牙,自己告诉自己,今日还有要事得忙,改天寻个没人的机会再见吧,谁人不知三年前信常侯的三公子死于白玉门血战,如今突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跳出来,不引起恐慌才怪呢,摇头苦笑,如今世上只有‘通天下’,不会再有信常侯三公子了!随即翻身跃下屋脊,迅速的隐没在暗夜之中。
就在姬殇转身的刹那,卿玦仰头向他那边望去,脸上写上了不解,总有莫名的熟悉感,可心中挂念着苍双鹤,只是存着一丝疑惑,却并没有立刻上去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随着晏亭向苍双鹤的房间里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雷心子拔高的哭喊声,“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吐了这么多血来,雷心子听说人要是出好多好多血就活不成了,先生是不是也活不成了呢,呜呜——雷心子不要先生离开,先生说不会丢下雷心子不管的。”
雷心子并不会做戏,听见他这拔高的哭声,晏亭竟感觉自己的心隐隐作痛了起来,快步走进房间内,瞧见雷心子捧着染满血色的帕子伏在苍双鹤榻前嚎啕的哭着,那隐隐的痛慢慢变成剧痛,沿着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好像那日弱水死在怀中的感觉一般,甚至较之那天更为强烈的痛感。
几步奔到苍双鹤榻前,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苍双鹤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深深的吸着气,她告诉自己,苍双鹤是因为自己才成了这副样子,所以会感觉痛苦。真的没旁的原因了。
僵硬着声音,隐去哽咽声,晏亭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声调问道:“鹤先生。你还好么?”
听见晏亭的声音,苍双鹤缓缓的睁开了眼,还是那温和的笑。看着晏亭脸上隐忍的痛苦,慢慢的扯了扯嘴角。并不婉转的说道:“不好。”
若换成以前,晏亭定会送苍双鹤一个大大的白眼,可是这次却没有,更俯身靠近苍双鹤,伸手探向苍双鹤的脉搏,苍双鹤的略懂有的时候是精通,可晏亭的略懂便是真的只是粗略的懂一点点。
见晏亭有此动作。苍双鹤倒也不防着她,任由她伸手摸上他的脉搏,晏亭的手心很温暖,靠在他较之常人略凉的身子,在日渐冰冷的秋日里,会让人觉得很舒服,苍双鹤慢慢的合上眼皮,有气无力道:“被上大夫这样摸着,感觉真不错。”
若不是担心苍双鹤的身子,听了这话。晏亭定会狠狠的捶他一顿,可如今却并不敢做出何等有失分寸的事情,反倒因为他这句轻喃,在心头荡起了说不出的悸动。手指下的脉搏断断续续,先前的悸动被紧张取代,霍然起身,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卫都大声道:“难道陈县就没有官医么?去把营中军医给本大夫找来,只要懂医术的,能医好鹤先生,本大夫重重有赏。”
得了吩咐,卫都快速的跑了出去,卿玦满眼紧张的盯着苍双鹤,听见方才苍双鹤对晏亭那话,缓缓的收紧了拳头,再瞧见晏亭的紧张,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他真的想亲口问问苍双鹤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是他不能问;他更想对晏亭说他不在乎了,不管晏亭是男是女,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还像过去一样靠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欢笑就好,可是也不能,他成了一个局外人,若不是坚定的留下来,那么他便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的路人,手心已经湿润,想必是破了,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有一处地方,比那浅显的外伤更痛!
半个时辰后,陈县和随军带来的懂医术的全找来了,没有一个有办法,晏亭眼睛已经开始赤红,晏忠看见了晏亭这幅模样,十分紧张的不离她左右,那样的晏亭总是令他不自觉的想到拎着短刀硬闯进尚晨宫中去寻姒塔报仇的情景。
正此时,常春派出去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今夜献舞的女人来自南褚,应该是买通给府衙送菜的村民混进来的,须臾,又来了几人报备,已明确此女乃初南府中最得宠的舞姬。
听闻初南之名,总也和韩夫人脱不开关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头顶,抬步就向外头冲去,晏忠首先拦在了前头,战战兢兢的问道:“少主人,您要去哪里?”
晏亭斜着眼睛看着晏忠,寒声道:“让开,挡我者死。”
晏忠缩了缩身子,退到一边去了,晏亭随即畅通无阻的走出门外,拉着最外头的郡衙人带自己来到关押了南姬的囚室。
命守牢者打开了狱门,晏亭跨步走进囚室,伸手抓过南姬的和姒塔一般无二的头发,恶声道:“说,解药在哪?”
南姬吃吃的笑:“没解药,虽然杀不了你,不过能除去苍双鹤这个南褚的心腹大患,倒也不错,小女子死得值了。”
看着南姬轻笑着的脸,不知道为何晏亭想到的不是姒塔而是弱水,甩掉脑海里荒谬的念头,晏亭冷哼道:“你想杀了本大夫,本大夫却不想这么容易杀了你,长得还真美,本大夫喜欢看着人经受种种折磨之后,慢慢死去,本大夫可是知道初南曾对韩夫人亲口允诺过,此生非妙萏不娶,啧啧,却原来还是有这种傻女人不计名分为其舍生忘死,还真令人感动,莫不如本大夫替你试试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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