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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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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第2/3页)

很沉稳,她不笑,等他们笑够了,她仍然接着说:“另外有个学生对第一个试题‘士先器识而后艺论’更来得干脆。他在试卷上大写了十四个字是:‘若见美人甘下拜,凡闻过失要回头。’写完把笔一扔,掉头而去。试官一见这份卷,气得大挥朱笔批道:‘应打四十大板,赶出场外!’多有意思,国民党的复古主义的命运就是这样……”

    “林道静!林道静!你怎么变得这么能说了啊!”李槐英笑得前仰后合地拍着道静的肩膀,失神地喊起了她过去的名字。但是这样一喊不要紧,屋里轻松愉快的空气突然变了。

    “林――道静?”张莲瑞悄悄向吴建使了个眼色,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两个人都扭过头盯着道静看起来――好像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以致他们的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你们怎么?……”李槐英刚刚惊奇地说了一句,张莲瑞拉起吴建的胳膊头也不回好像躲避瘟疫一般地跑出门外去了。

    剩在屋里的三个人有一阵儿都没有开口。

    侯瑞想向道静说什么,她向他努努嘴,他没有说。

    李槐英轻轻把手一拍,看透了个秘密似的向道静一笑:“我明白啦!他们怀疑你是……对吗?”她灵活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然后把纤细的腰肢一扭,说道,“我早就说过嘛,‘好人不党!’我就讨厌这个党那个党的互相勾心斗角。政治真就是个争名夺利的角逐场。”

    “李槐英,你的见解不对!”道静没有因为刚才发生的意外打击而表现愤怒和气馁,她仍然用动人的大眼睛镇静地看着李槐英说,“你反对政治,但是任何人――不管他是自觉的还是不自觉的,谁又能离开政治而存在呢?你虽然不自觉,可是前几年当你掩护我帮助我的时候,当你憎恨胡梦安的时候,李槐英,你知道吗?你那时候就已经卷入到政治斗争里面去了。”

    “得啦!”李槐英把小嘴一撇,俏皮地对道静说,“你们这些政治家向来是危言耸听,我不同你说这些了。林道静,你做了些什么事叫张莲瑞他们对你这样?听说你还挨了王忠的打?……何苦呢,真是冤大头!”

    道静没有回答她,随便翻着书架上的书籍。这里摆着的除了一些洋装的学书,还有一些美国的、法国的时装画报。

    翻了几页,看到一幅穿着巴黎最时髦服装的金发女郎的彩色大照片,道静抬起头来对李槐英笑道:“听说今年北大把你选成了花王啦。你确实长得漂亮。一个人有漂亮的外形是幸福;要是同时再有一个美丽的灵魂,那就更美啦。”

    李槐英标致的白面孔微微一红,但她没有生气,只轻轻地打了道静一下,说:“林道静,不,路芳――我总叫不惯你这个新名字,所以惹了祸。那么,你自己可以成为外形内心全美的人了!三句话不离本行,你也向我说起教来没完啦!今天真倒霉,整整三个钟头,刘丽、张莲瑞、又加上你,轮番向我传起道来,简直头痛死了。”她调皮地瞪着大眼睛笑了笑,对道静和侯瑞两人又说,“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你们。我这人就是个软心肠。路芳,北大同学不光是封了我当花王,而且还封了我个热情之花。你知道吗?因为我不管哪派人全一样看待。”

    李槐英又咯咯地笑了。她笑得天真而可爱。这确实是个热情善良的姑娘。

    “花王,热情的花王,不假,不假。”侯瑞见两个女人罗哩罗嗦说得怪热闹,他无法插言,就翻着一本小说看了几眼,随便搭讪着笑了笑,就起身告辞出来。他刚走出不远,道静随后追上了他。

    当他们一同走在寂寥的黑暗的街上时,侯瑞稍稍不耐烦地对并肩走着的道静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耐心,花这么大的力气来争取这样的一个人――‘花王’、‘皇后’这类人还能属于我们的工作范畴?……为了跟你碰头,在她这儿待了半天,可是心里真不带劲。”

    道静沉默了一下,掉过头来,用她那热情的眼睛――在黑夜闪闪发光的眼睛注视着侯瑞:“侯瑞,你领会到党的抗日主张的精神没有?我们再不能像过去那样关门了!李槐英本质上是个好姑娘,有正义感、热情。当然,因为她的出身,因为她和辅仁那个女诗人黄梅霜交上朋友,受了她不少资产阶级的坏影响,因此政治上糊涂不清。但是你要了解另一面:她在同学当是有影响的――

    她是花王,是用功的好学生,热心帮助人,不仅在英系同学,就是在全校都有些威信。对这样的人,我们不应当把她争取过来吗?你不是也赞成争取间么?”

    “好,你比我了解得还清楚。可是,我看是白费劲!”侯瑞无可奈何地苦笑着。他们在黑夜顺着沙滩马路迎着凛冽的寒风走下来。歇了一下,他语气有点儿滞重地又说,“路芳,情况不太好。我们计划的学生会改组、参加学联的事,结果……”

    “结果怎么样?”道静急着追问了一句。

    “结果,”侯瑞慢吞吞地说,“结果会是开了,但争了个你死我活,还,还是只有一小部分同学同意去参加。”

    “说具体点!”道静扭过头来看着侯瑞轻轻地说,“过程,为什么失败?”

    侯瑞点点头。他那笑菩萨的模样不见了,说话又低又慢,无精打采:“我们先联合了少数进步同学,像张莲瑞、俞自立等,虽然数目不多,但他们眼看形势这么紧张,个个全很积极。可是他们碰到了劲敌,那一小撮和托派,左右开弓――托派用‘左’的欺骗,、国家主义派用右的威胁,说谁主张参加学联,谁就上了**的当……进步同学在会上和这些反动的欺骗的言论展开了斗争,斗争得很激烈。争论的结果,有的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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