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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徐家洼后，我们并没有立即回上海。文翔假期有限，没法回南洋。但他说结婚前怎么也要去见下我的家人，拜见下岳母。

    我说，还没结婚，谁是你岳母，心里却甜丝丝的。

    话说回来，从民国26年随学校逃难开始，我已8年没有见过母亲和弟弟了。多少次生死瞬间，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没想到现在一家人不仅重逢，还带回去个毛脚女婿。

    母亲和弟弟一直躲在盱眙乡下，我们一路换汽车、马车、牛车、步行，折腾快十天才到。到了地方，因不认路又走了很多冤枉路。

    终于找到表姨妈家的青砖瓦房，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搬个竹板凳坐在门前捡菜。

    想问下路，走近一看，那个老太太竟是母亲。

    我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母亲看见文翔，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回复平静，只是拉着他的手，不断问他话。

    文翔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为母亲和弟弟准备的礼物，不甚贵重，却看出花了很多心思。相形之下，两手空空的我就尴尬了。

    私下里，我怪他不提醒我，他说女儿多年未见，见面就是大礼，女婿则不同。

    攀谈中，母亲听说他家在南洋，皱了皱眉。

    但是吃饭的时候，劝菜劝得最热心的却是母亲。倒是弟弟，对文翔的冷淡和疏离简直就是挂在脸上，令我颇为尴尬。8年不见，弟弟已是比我还高，就是瘦得像根面条。

    “不要去南洋。” 晚上，睡在母亲身边，母亲突然对我说。

    我心里一酸。

    “不会的。我绝不会离开你们。”

    “万一他没良心欺负你，不要怕，回家。”母亲拉着我的手，神色凝重地叮嘱我。

    我如同幼时一般依偎在她身边，含泪点着头。

    回南京的路上并不太平，时有兵痞和流匪骚扰。一路上全靠文翔妥帖的照顾，与各种人等周旋，全家才有惊无险地到了南京。等到了南京，母亲已改口叫他名字，不再是陆先生，弟弟也客气了不少。

    家里的房子还在，破败的无法住人。

    我们借住在邻居家里，婚礼也只能草草进行。

    敬酒的时候，母亲说要是你父亲在，肯定会把你嫁得风风光光。我抱着她，说我一定会活得风风光光，父亲一定会开心。

    文翔沉默的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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