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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的。”刘家婶子笑了笑道,笑容溢到了脸上的细纹里。
她是个寡妇,孩子三岁时丈夫得了急病去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村里生活可想而知多么困难。日本人来的时候,她带着孩子跑回了娘家,结果娘家的房子也被烧了,娘家村里没来得及跑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也糟了殃。她抱着孩子躲在井里,幸免于难。但井水里泡了两天,从此腿脚落下了病根。娘家没地方留她了,她只好带着孩子回到徐家洼,决心死也死在自己家里。
回来以后,她靠着地窖存下的半窖地瓜,养活了自己和孩子,平常靠给村里的地主做针线、看孩子度日,也是因为她需要钱,才会收留我这个她的“远房侄女”,丈夫死在战场上的“寡妇”。其他的,她一个乡下女人,不懂的问,我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偶尔,她会问我丈夫怎么去的?我总是说,别人告诉我他死了,但我相信他没死,还会回来找我的,说完就淌泪。几次过后,她就不提了。
她的生活里满是悲苦,她也习惯了向人们倾诉来获取大家的同情和继续过日子的勇气。不过,她的倾诉往往是悲悲戚戚的,很少看到她的喜色。
我看着刘家婶子翻飞的针线,突然警惕起来。隔壁村有个木匠,经常过来看她。每次一来,她总会换上干净点的衣服,把我支开。慢慢的,我就明白了。一个寡妇,生活毕竟不易。
今天看她的脸色,莫非木匠又要过来了?
“凳子腿坏掉了。李大哥啥时候过来,给我看看。”我试探着问。
“他怕要过个十天八天才能过来呢!”她不无懊恼地说,一边狠狠地纳着鞋底。
那她刚才高兴个什么劲?
正疑惑间,刘婶搬着凳子,往我身边挪了挪。
“付家妹子,你看七斤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