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逃生 (第3/3页)
:“贤侄真正的心思谭泰还是晓得的,就不要装什么样子了!”
伊尔德的脸顿时血红,“大将军……”
谭泰一把将伊尔德的双手紧紧攥住,“贤侄不要自以为怀才不遇而怨恨摄政王!你刚到我身边时,我也曾嗔怪摄政王,贤侄无论才智、武功、资历都是顶尖人物,为何就不能担当领兵主将呢?
现在看来,贤侄太聪明了,也因此遇事想的过多!关键时刻不能当机立断,瞻前顾后可是为大将者的大忌,历来征战都是xìng命相搏的凶险事,太拿自己的xìng命当回事,少了一股不畏死的气势,尚未交战就已落了下风!为叔要不是心中有了贪念,何至于此啊!
摄政王雄才大略,识人、用人,真是不凡啊!
老夫有负君恩,死后这族中之事还要看贤侄的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便不得摄政王赏识,也正可借机与之疏远,念着老夫的旧情,也不会太过难为贤侄的,忍上几年,万一皇上亲政,因为与摄政王保持距离,单凭不攀附这一条,也未尝不是什么好事情!”
谭泰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贤侄机智过人,这等事也不必全听族叔的,大可斟琢着办吧!”
等俩人出了大帐,早就不耐烦的库尔阐一把拽过伊尔德,拉着他就跑。刘良佐骑在马上被上万骑兵裹在中间,也跟着库尔阐跑远了。
谭泰骑着马紧贴着西营门矗立,呆呆地看着手下人跑来跑去地忙着准备防御明军的进攻,竖着耳朵聆听西面大金山方向的动静,先是密集的枪炮声大作,只是这半个时辰才渐渐稀疏下来,并渐渐向远方延伸,估计跑出去了,谭泰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拂晓的阳光爬上了山头,一阵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谁也没想到,库尔阐带着近四千骑兵又杀了回来。
一见谭泰,满身满脸都是暗黑血迹的库尔阐滚鞍下马,放声大哭,“大将军,我等实在冲不出去了,八千儿郎啊,随伊尔德逃出去的不到一千!刘良佐还算听话,冲在前面被乱抢打死了。”
“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库尔阐慢慢收起哭声,平静了一下,激动地看着谭泰,“末将还是留下来陪着大将军吧!回京城做什么?
现在的京城早不似当年的圣京了,不要说摄政王,就连署理六部的几位王爷,哪个身边不是挤满了溜须拍马、凑趣取乐的汉官?回去难免要受处罚,库尔阐已经尝过一次送银子还要看人白眼的滋味了,安能再跪伏于那些猪狗之辈以求赏赐个一官半职的苟活!
能和大将军一起并力杀敌,实在是我修来的福分!
请恕库尔阐无礼,先走一步了!”
眼看着库尔阐又翻身上马,谭泰的眼泪止不住了,伸手拽住缰绳,哽咽道:“家里都安排好了?”
“没问题,虽说官没挣回来,但江西抢的这些银子足够子孙用上三辈子的了,也算对的起他们了!”
说着,库尔阐在马上行了军礼,用力拽过缰绳,右手将骑兵专用的短弓高高举起,“集合,能上马的都他妈到西营门集合!”
随着库尔阐的吼叫,营中所有士卒全部撤到中军大帐外的空场上,点点人数,不足六千了。
“儿郎们!这营寨不守了,就属南面地势平坦,咱们就向南突围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是巴图鲁的就和我冲!”
“杀!”跟在库尔阐身后的数千骑兵齐声大吼,响彻整个山谷,竟象几万人般雄壮。
很快,这群骑兵就消失在谭泰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谭泰一动不动地呆站着,也不看身边的亲兵,突然间,血红着双眼如野兽般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战马忽地就窜了出去,吓得数百亲兵也赶紧催马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