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分治 (第2/3页)
南城楼,由偏沅巡抚线缙、副总兵鲍起豹等人轮流守护,以求神灵庇佑。
一旁观战的李赤心见清军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南城,和高必正低声商量了一下,下令借机攻城。李赤心的儿子李来亨今年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最是争强好胜,自己辛苦了这些天,死伤了无数弟兄,怎能让这些新来的南蛮子拔了头筹?
但这李来亨十二三岁就随着李自成的老营征战,也是一员宿将,还存了收降这些清军,脱手得城的念头,于是亲自向长沙城内喊话,“徐勇已伤,孤城无援,速降!毋自苦!”
清军非但不降,还对围城的忠贞营将士以“强弩shè之”,顿时忠贞营死伤甚多,李来亨的战马也中箭而亡。
李来亨大怒,换了坐骑,亲自在阵前督着手下的兵士趁夜攻城。激战至天明,还是南城率先被突破了,忠贞营也随后攻破东、北各城门,冲进了长沙城。
得到攻克长沙的消息,明磊便不再急着赶路,大队人马慢腾腾地在润四月初六才接近长沙城。明代的长沙城建于湘江东岸,明磊没有急着进城,而是来到西岸的岳麓山顶,远眺这个还是从**《水调歌头》中熟悉的城市。宽阔的湘江碧波滚滚而过,宛如温润的美玉一般,绝非后世的浑浊模样,而那个著名的橘子洲也只是湘江中的一个江心洲,因盛产橘子而得名。
明磊看着被夕阳染成金黄sè的远山近水,心中虽也有万种感受,可还是不敢将那首现成的毛著生搬过来,以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个必要吗?
徐云持此时,也在发呆,他实在太佩服明磊了。从永州而来的一路上,明磊并没有闲着,后世的史学家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在行军,光是整理明磊下达的命令,和阎尔梅、瞿式耜往来的公文,简直会有明磊在治所办公的错觉。
而明磊和他们热烈讨论的是两湖分治这件大事。在明磊看来,把湖南、湖北分开来管理,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现在的湖北还在清军手里,光挂着一个湖广总督的虚衔有什么用?反不如一个湖南巡抚来得实惠。
事实上,明朝的行省辖区广阔倒在其次,只是虽说有分守道和分巡道这个层级,但还有许多政务是由省直接管理府(州)的,故各类行政事务繁巨异常。就说湖广行省,下辖28个直属行zhèng fǔ、州、司(宣慰司,设于少数民族地区),就连行省长官每年一次的巡察都难以实现。
徐云持当然对这些也算熟知,但各省皆如此,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但现在被明磊忽悠的,也觉得,区域广阔的湖广行省政务运行确实多有不便,两湖分治,使洞庭湖以西以南和五岭以北的广大地区,依自然地理形势成为一个有机的行政整体,确是一件好事。
可就算天大的理由说了一摞筐,瞿式耜还是死活也不答应!本来吗?自元朝实行行省制以来的这400多年中,两湖一体属于湖广行省,其最高长官长驻武昌,这是祖宗的成法,怎可轻易改动?
不但朝廷反对,阎尔梅也认为刚刚斩杀了何腾蛟,一动不如一静,再说,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清军jīng锐将至,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其实明磊何尝不知道此事本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啊!但他实在是有苦自知。自己派陈慎去大西军已经有一段时间,眼看就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可就朝廷里的那些遗老们,要是一听孙可望来商谈合作的事情,还不又是对待忠贞营的那一套陈词滥调?
但这个孙可望和李赤心他们可大不相同啊!李赤心是被清军追杀的流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孙可望他们,坐拥云贵之地,手下二十几万的大军,还有不世出的名将李定国,怎会甘心受这些人的闲气。确实,《明史》上记载,孙可望派人来请求永历朝封他做秦王时,朝中大臣只有堵胤锡赞同,其中最激烈反对的就是张同敞了。
这个张同敞,可非比寻常!他是张老相国(张居正)的曾孙,现任兵部左侍郎。其实也难怪张同敞如此,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也就是崇祯十七年(1644),张献忠的部下打到了张老相国的老家湖北江陵,强迫别山(张同敞的字)的父亲张允修出来做官。张允修以死相抗,时年79岁,死前留下绝命诗一首:
八十空嗟发已皤,岂知朽骨碎干戈。
纯忠事业承先远,捧rì肝肠启后多。
今昔敢言能报国,他年漫惜未抡科。
愿将心作铮铮铁,万死丛中气不磨。
没有了这个搅屎棍在瞿式耜身边摇旗呐喊,再加上大舅子王思任的相帮,应该差不多了吧?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明磊才会对两湖分置的事这么上心。
徐云持很奇怪明磊告诉瞿式耜,“不再提两湖分置这件事的条件竟是要将湖北江陵的张同敞调任偏沅巡抚”。而且,无奈之下,瞿式耜竟答应了!
见到任命现任兵部左侍郎张同敞为从二品的偏流巡抚(也就是因驻节沅州而俗称的偏沅巡抚)的公文,徐云持大惑不解,“张别山是名门之后,而且为官清廉,才干过人,万岁青睐有加!大帅如此做法,不是白白得罪人,要是让人家误会这就是大帅对待朝中这些名门之后的态度,岂不更是得不偿失了?”
明磊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危言耸听!我这也是为了实现两湖分置啊!再说,他张同敞不是从正三品晋升从二品了吗?怎么能说我对这些名门之后不好呢?”
徐云持一听就着急了,他心里明白,这个偏沅巡抚一职原本就时罢时设不定,虽说驻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