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行 (上) (第2/3页)
兵备道,只是由惠州知府代为管理,唯一的欣慰是道台的藩库里还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四十万两官银。这要是有前任,没有亏空就是好的了,还指望有一两的存银?”
明磊看着范文琪,他已经没有初授官职时的得意与兴奋,一提cháo州政务,就不禁皱眉。明磊笑着问:“颉刚(范文琪的号),这些rì子的父母官当下来,可有什么心得?”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说什么官面上的话了。原来光看到贼吃肉了,没看到贼挨打。现在才知道,干什么也别当官。这些rì子,可是累惨了!”
听了范文琪的叙述,明磊也笑不出来了。原来衙门每天的rì程是以敲击竹子做的梆子和一种类似小铁棒的云板的声音来发布和限定的。黎明前,在内衙敲“云板”七遍,外衙敲“梆子”一遍,衙门大门大开。此时,书吏、衙役、长随都必须到岗。
清晨,敲云板五遍,竹梆两遍,案牍分给书吏,衙门职员开始办公。接着,知府大人范文琪主持早堂,接受并分派案牍,接受衙门职员们所呈的书面或口头报告,讯验被捕的罪嫌或将要送解到别的衙门的囚徒,接受任何诉讼。
然后,范文琪回到他的办公室(签押房),在那里接受和处理文书,包括与当rì将要听审的案件相关的书状。通常,下午的时间专门用于听理诉讼。大约四点钟,敲“云板”七遍, “梆子”一遍,这是公堂要关门的信号。然后, “云板”敲五遍, “梆子”敲两遍时,文书案牍都须从书吏手中收回送到签押房。
如果,案件审理太多审理不完,可以在晚上再开庭或对那些拖欠赋税者加以“比罚”。
大约晚上七点,书吏、差役和被差遣值夜守卫监狱、钱库、谷仓的壮丁都点名报到,衙门正门和知府大人的宅邸大门均上锁。
如此rì复一rì,没有节假rì可以喘息,唯一的法定节假rì是chūn节,开始于腊月十九,这一期间,要封印(印信不得使用),公事不得处理。直到下一年的正月二十,即开印,印信从新使用。
范文琪一开始雄心万丈,还坚持了十几天,按时办公。后来发现,交给书吏们处理也是一样的。又过了几天,实在懒得早起了,竟连早堂也省了。午堂和晚堂是实在躲避不了的,就花重金雇了六个省城的资深幕僚,替自己打理。
现在,除去每个月那固定的几天被正式安排用于接受百姓告诉(放告),知府大人必须在开早堂时接受诉状外。从农历二月到十月,即赋税征收期间,每月有几天专用于比罚(即对那些没有加速征收税赋的衙役或没有按时纳税的纳税人进行讯问和笞惩。)还有每月的初一、十五,州县官必须到孔庙和城隍庙拜祭。
除了上述这几件必须亲自做的事务外,范文琪终于腾出功夫,游历cháo州的风光和名胜,和当地的士绅吃酒赋诗,相互应和了。
阎尔梅皱了皱眉,“于情、于理,还是亲历亲为的好!”明磊知道这是阎尔梅拘着面子,不好深说,便笑着问范文琪:“颉刚,你一年明里暗里的收入加在一起,不过一千两吧?有名的幕僚一下就请了六个,你请得起吗?”
范文琪苦笑道:“咳!一言难尽啊!六个幕僚,一人最少一年二百两银子,还有长随们呢,人家跟你不就为了钱,少说又是五百两。我倒好,一年干下来,净亏七百两。
璞麟你也知道,我顶多懒散一些,但cāo守不亏,不会贪墨百姓,好在家道殷实,也没有什么!可那些家境不好的官员呢?想不贪都不行啊!
我现在还真有些理解那些家境贫寒的贪官了。”
范文琪是这样,而陈于阶更是过分,到任伊始,就没怎么理政,全权托付给了阎尔梅。后来,在阎古古文集中有所提及,曾记述在岭东,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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