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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多重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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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多重抵押 (第2/3页)

风险太大,其次也是极大的浪费。

    所以这些欧洲人就从欧洲本土装载上花岗岩、大理石之类的东西,带到非洲那边盖教堂,随后从非洲那里装载上金矿砂,运到亚洲来贩卖。沿途通过南洋时,还会捎带上几根檀木、沉香木。到了中国口岸后,换装上丝绸、瓷器、茶叶、香料后,回家乡高价销售。

    这样一趟下来,全程都在赚钱。不愧是黄金航线啊!

    但金矿砂的买卖,也是最近才兴起的,因为来中国的欧洲人越来越多,察觉到中国人由于帝国扩张速度、商品经济发展、国内技术性独立已经一年半之久,无论是国家还是叛军,各方面都急需黄金。而且中国人这两年的冶炼技术也已经世界领先,所以聪明的欧洲人就开拓了这项金矿砂贸易。

    对于冒辟疆来说,能够获得三厘左右的金矿砂,已经可以算得上好消息了。虽说三厘(千分之三)的含量确实不算高,但一艘海船的装载量得有多少?这么一船又一船的往下卸,所能提炼的黄金,足够他们疯狂了。

    “传令过去,如若今后海船,均有矿砂输港,则淡水免费。但罚金、货值绝不可少。”

    “遵令。”

    死人头老吴九十度鞠躬之后,转身离开。一瘸一拐的走下高台时,他依稀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声:

    “高大人,胡岚宝那边究竟怎么说的?”

    “回公子,卑职还没有得到这个贪官任何的书面文函。但据西洋水手们的传话,似乎,”

    说到这里,高大人明显犹豫起来,他名叫高克礼,本是一名屡试不中的童生,但由于自幼居住海边,人又确实聪明,所以有着丰富的海洋、贸易经验,在修建上海港的过程中,被马世奇慧眼识珠,保他入试当地举子科。果然,在闭卷批阅中,他高中前十(俗称小解元)。

    自此以后,高克礼就走上仕途,因为本人能干,又是马府尹亲自保荐,所以很顺利的成为上海港从六品正使,相当于上海港区最高行政长官,权力、实惠、责任都非常重大。

    但没多久,左兵作乱,马府尹北上,大家就都沦落成叛党的部下。如果不是为了一大家子的生计,高关长是一定撂挑子不干的。

    这两天尤其如此,之前还好说,只要按时上交收缴关税,叛党一般不过问港区的问题。高克礼带着“死人头”这样的部下,倒也能做到逆来顺受。不过随着太子即将赴河南整顿暖冬农事的消息传过来,高关长的苦日子也就来了。

    “高大人,”(卑职在)“你我同为士子,君子之交,贵在开诚布公。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透着一股子杀机,高关长激灵一个哆嗦,连忙一躬身:

    “回大人话,胡岚宝乃勋贵之后,当初受温阁保荐,出任巴达维亚港正使。自清君侧以来,他一直拒绝与上海联络。只不过为了海贸顺利,才默许了两港半税的现状。如今贸然征收全税,恐怕这偌大的上海港,就变成死港了。”

    “……”

    这个底细冒辟疆当然清楚,而且老高潜台词他也清楚,现在的海贸运输,都是由那个“海商业协会”垄断,而海商业协会有十大议员,其中康扬宗所代表的康家船队,恰恰是郑芝龙的外围下线。田笑天代表的田家,一直保持暧昧的中立态度,但他们田家的红线,恰恰是要维持现有的海贸规模。另外还有一个石楠亚娜总督,又刚好替钱谦益生下了一个杂种儿子。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下,胡岚宝能默许上海这边征收半税,已经算是够合作的了。

    但没法子,旧党这边缺钱,缺的厉害。造成他们缺钱的原因,就在于“太子赴河南理农事”。这背后的政治信号非常复杂:

    陈奇瑜、吴志衍合作招安左梦庚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没有丘慧荣、金声桓、王体中等人的高调作乱,左梦庚的投诚没有任何意义。同样如此,没有左梦庚的安全,旧党也换不来丘、金、王三位将军的真心拥护。因此旧党只得接受左梦庚的投诚。

    陈奇瑜牵头敲定的招安谈判条件分为三大块,首先是左良玉死前三年的生平,被以春秋笔法的方式简单概括了:

    “崇祯十六年,良玉旧伤作,崇祯二十年秋,殁。身后葬大冶东。时,参谋总部后勤局正使黄得功、锦衣卫都指挥使高起潜,会兵部尚书黄景昉,礼部左侍郎刘麟长、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孙之獬,奉上命,同往刀堂拜祭。”

    这短短数语可以说是一种政治上的最大让步。有了这个标准模版,后人再做传时,也将按照这个基调来参考写作。

    但“殁”这个字,究竟不是什么好词儿,也多少出了国家的一口恶气。

    谈判的第二个条件:封梦庚世袭宁宜侯,享正三品。就是说如果左梦庚今生没什么大出息,没有通过什么功劳换得官职,那么他生前死后,按照正三品的规格加领一份薪水和葬礼。其余徐勇等人,世袭伯爵位。

    第三个条件:湖南、湖北的西半边,于正月十五正式易帜。但所有总兵,同迁河北临沂驻防。也就是说在眨眼之间,国家收复了两湖的一半土地。

    军事上、经济上旧党均赢三分;理论界,两个假设与继承新则尚在对决中,但政治上,旧党已经极端被动了。

    太子到河南的第一个政治目的,圆满成功。

    别忘了,太子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任务,为了应对暖冬,国家拨款四百万元(白银200万两),变“两”为“元”。首先就需要对银行、钱庄进行一次梳理,别的机构都好说,杨嗣昌是豪门出身,自己不缺钱,又是个神经病,所以他主抓的国家银行、新疆收购银行、北中国各地的钱庄系统,都很是规范。现在唯一的漏洞,就是张彝宪的彝宪钱庄。

    就是没有“收购北方”的惊天骗局,以张彝宪这20年辛苦积攒下来的“抢钱恶鬼”这个名声,他的钱庄也是清查重点。更何况张彝宪与三皇子慈炯的关系密切,作为太子,是不可能不抓住这点不放的。毕竟现在“争储”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所以为了应对这次清查活动,旧党决定放弃一部分在手利益。他们已经指示董祖常、张缙彦这两个“细作”,到时候一旦事情出现不可扭转的局面,就立刻以:

    “沿江六省商贾,多有向君之心,得知国家有难,碍于身家所在,只得暗自输银北方,以明忠志。”

    再以:

    “梦庚治下,早知投诚之讯,湘西、楚西两地大户,多早合纵,移银北方,乃为万全计。”

    说实话,这两个“丢卒保帅”的理由,是经不起逻辑上的推敲的,但一来,旧党深知国家要保全颜面,就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左梦庚的一切言行。二来,三皇子慈炯是皇帝爱子,田家又是南洋的重要力量,无论如何,与田家、慈炯、天子关系都极密切的张彝宪,是不会倒太大的血霉的。

    但掩盖了一个事实之后,就会出现另一个问题,旧党丢掉的钱财,该如何弥补?

    这也正是冒辟疆为何突然要征收全税的根本原因。

    “大人,胡岚宝那边的关税,由于起兵日久,国家多有疏怠,是以这两、三年之久,未上交一分、一厘。”

    “喔?”

    冒辟疆再次愣了愣神情。一旁的高克礼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位俊朗飘逸的公子,他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大人?”

    “啊!喔,高大人见谅,小可不耐海风,有些晕怔。不如,”冒辟疆尴尬的挽回失礼之后,立刻提议:

    “不如你我移步一叙如何?”

    “卑职,敢不从命!来人!”高克礼先做一个请的手势,再从旁边喊着,畅轩外的高台处,跑进来一个家人:

    “老爷!”

    “快,吩咐下去,今晚驿馆多添一份柴炭,给冒公子驱寒。再告诉老吴,宙字第七艘,暂缓启航。全体船员,留泊位待命。不得擅离。”

    “是。”

    家人答应一声,立刻跑出去吩咐。这边冒辟疆、高克礼两个人缓步离开。

    ……

    当晚,港区边上的上海驿站,灯火通明,热浪朝天。本来就是暖冬,又是海边,如今又烧了两份煤,不热才怪。以至于同驿站内部比起来,空旷的港区广场,到显出几分寒意来。水手们的大酒桶,已经在上面横了一个铁皮盒子,里面烧着木炭来取暖。远远望去,红红的火焰,仿佛就跳动在海水之上。船再大,水手舱也阴暗狭小,如果不是航行,水手们通常喜欢在岸上呆着。

    商贩们都已经回家了,今天的生意不错,明天的生意会更好,无论如何,旧党治下的民生,还是不错的。大婶、伢仔都能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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