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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动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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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动与不动 (第3/3页)

既然是影子,就不得不充当大帅的炮灰。因为没有对比,就没有一切。没有阴,也就没有阳。没有太阳,月亮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只有丘慧荣继续反叛到底,左梦庚的投诚才会更有意义。而投诚时所交换的条件,也会更加的容易得到批复。

    这才是左良玉“伏章,就拜托给你了”这句遗命的真正涵义。让丘慧荣继续行走在黑暗的、没有未来的逆旅之中,好帮助左梦庚走上未来光明的坦途。

    从这个遗命来看,左良玉最爱的,显然是自己的亲儿子。但左良玉最了解的,恰恰是自己的干儿子。

    他知道义子丘慧荣,一定会为了义父的威名,为了身为武人的尊严,而甘心走上不归的绝路。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丘慧荣的命运。

    是的,谁愿意做炮灰呢?你去问那些在历史上当炮灰的人,他们有谁是自愿去当炮灰的?都是历史注定了他们会在情势所迫之下,不得不做炮灰。

    宗业司的金银虽说是将来安身的老本儿,但现在既然是炮灰了,就要拿出“甘当炮灰”的精神,身家性命、钱财本事,统统交出去,只不过在交出去的同时,还要尽可能保留尊严罢了。

    现在的情况,全装在丘慧荣的脑子里面:

    八百人,就搅动十几万大军严密布防的定陶大乱,不仅抢夺50万两童子票,还驱定藩北顾,再考虑到这场偷袭是在两大血仇(许尔安、曹平安)的辖区夹缝中进行的,这就让金声桓的武名,一时无双。

    军事上的顺利,可以说大大缓解了南京方面的压力。同时政治上也给了他们一个反击的借口:

    “是故天子御笔行旨,召定王北上,赴香山探母。”

    大明法纪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中比较严格的,虽说从建立那天开始就出现松懈,但毕竟条条框框都在哪里摆着,慈炯虽为皇子,却已经被贬为庶民。因此战败、丢钱、致越其杰殒命,都是罪过。现在皇上以“探母”之名保护下曾经的宠妃之子,这就是公开的徇私枉法。

    当然,这条政治反击的借口,现在还暂时用不上。万一南京这边刚有动静,北京那边立刻把定王给法办了,不就更被动了嘛!再等等吧。

    之所以侯恂、丘慧荣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借口,来准备政治上的反击,是因为南京旧党忽然预警到一个问题:

    定陶大胜,这是孙传庭有意为之,在这点上明眼人都看得真亮,只不过大家现在急需一场胜利来刺激自己颓废的心情,这才假装愚钝,而大肆宣扬什么威武之名。

    但孙传庭为什么要这么干?在侯恂等人看来,原因有二:

    头一个前面已经说过了,为了太子殿下的地位。

    第二个就显得阴险了:定藩领兵平叛,本来是混乱之局。但现在被召回北京了,也就意味着一切走入正轨。那么下一步,就该按照旧有传统,重新选派一名“督师”之类的官员过来。

    孙传庭是死缓重犯,国家能减免他的罪刑,再送他一个总兵官的职位,就到达极限了。并且素来重大监军多以内阁担纲,这也是定例。所以除了孙传庭、马世奇、史可法、黄道周这些著名文臣之外,还需要一名朝堂隆臣前来压阵。

    谁?只有三个候选:洪承畴、杨嗣昌、卢象升。

    其余像熊文灿、李邦华、郑三俊等人,不是能力不行,就是与南京关系太密切,容易产生问题。

    但杨嗣昌在南方的名声很臭,卢象升在山东的威望也施加不到南方。唯独洪承畴最为人称道。当初山陕剿匪,李自成等人四处乱窜,骚扰的南方百姓也是苦不堪言。所以,对这位当年的洪盐酒,很多南方百姓还是很喜欢的。

    老洪过来平叛,对南京是比较大的打击。

    除了“监军“之外,丘慧荣还获得了一个危险信号,那就是从四处游逛的西洋人嘴里,他的手下截获一个消息,

    西洋人送终(钟)天子,皇上“小”怒,指派奉国太子出面斡旋。太子非但很好的平息了此事,还希望聘请一些欧洲的狙击士兵。

    这件事儿的后续展望,那可是非常非常恐怖的。

    太子首先是正统中的正统,正宫皇后生的皇长子,而且身体很好,一直没闹过大病。对于某些可爱的中国人来说,接替人身体好,就意味着智商正常。加上这些年借着粮农工作,太子在民间的威望也很高。现在皇上也对太子很放权,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

    那么如果你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弟弟领过兵、有名望、有功劳,现在刚好被罢黜了,自己现在又有着充分的政治自由,那么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过来定陶晃悠晃悠呢?

    一旦太子过来,对南京的打击更大。

    这种军事顺利、政治被动的局面。是丘慧荣、侯恂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也因此,使他们产生了溺水者心态,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在手心。更何况,军事上的顺利是敌人有意漏出罩门送给你的。而且自己政治、经济上的反击手段,又确实可行。

    政治斗争是一场比耐心的赌局,所以目前还可以暂缓。但经济上的反击,就必须加快脚步了。

    金声桓胜利,会使旧党信徒产生一个错觉,要真打起来,还真是难以说谁能赢,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北京方面掌握着类似太子、圣旨、法律、矿山开采权这样的全国性资源。

    在本来“君子养民”这样的政治理论,足以与北京方面分庭抗礼的情况下,如何釜底抽薪,也就成为可行。

    通过前期的初级收购,大家清楚了解到北京方面的财政很紧张,因为前些年为了四战军费、收购西藏、修建诸天大府、成立落日牧场,国家发行了很多国债,现在刚好是还债高峰期,又赶上最大财源地——江南——被旧党独立出来。

    所以,如果现在不下手,乘胜追击,等北京缓上几年,资本重新积累之后,他们可就难熬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尽快加快收购深度,将经济战提高到打赢这场“政治道路选择”之争的关键位置。

    丘慧荣当然也认可这样的观点,否则他就不会亲自夜深张应京这个骗子天师了。更何况他已然屈服于自己的命运,甘心成为义无反顾的炮灰了。所以在临走前,他就已经同侯方域讲好,只要得到“让张应京去找十三”的暗号,宗业司金银,就可以变成旧党的储备。

    无论如何,宗业司的金银,等同于左兵的军饷,将军饷拿出来押进赌局,是丘慧荣最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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