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立字为据 (第2/3页)
功绩,看成自己地荣耀,尤其现在这个讲究认祖归宗地时代里。
毛承禄起身后,直接来到阿礼身边,一伸手,按住了阿礼握刀的右手。他对这个弟弟,一直抱有适当的同情和尊重,当然,这样的弟弟很多,禄帅的苦恼也就更多。
“郑帅,今日只交还海员,毛某究竟是阶下囚徒?”扭头注目阿礼,“还是你的座上宾?都在郑帅一念之间。至于其他的事情,”转身面对郑森,“毛某保证,一定把话语转达!”
这就是谈判,说着说着就翻脸了,但这种平等的谈判格局,正是阿礼创造的。周边众人也都清楚,刚才郑森少年意气,刺了阿礼痛脚之后,毛承禄身为下一代家主,有两个选择,要么大少爷脾气使然,无视之;要么,就像刚才那样,先说“自己身为战俘,还不如阿礼”,再表态“他公开支持阿礼的要求”,那就是:口说无凭。
郑森也站了起来,他没看二毛,而是转脸望着大海,沉思不语。这期间,两边海员,都暗暗用手扶上了刀柄。
“两位兄台,”郑森脸色有些铁青,“郑家话事,福松可代!但这字据嘛,应该请示家父后,方可交讫。不过你等放心,话语辞情,仍由禄帅代为转达。至于家父手书文告,随后,福松定亲自奉上。我郑森决不食言!”
“好…!”
接下来,就是海员交换,各分南北了,望着昆冈号、丽水号远去地帆影,郑彩悄悄凑上前去。
“郑帅,刚刚那个毛承礼,究竟玩什么花样?”
“嗬嗬,毛承礼这个名字,他用不了多久了。重彰李家荣耀,果真系在他身上。”
郑森非赞非怨地淡淡说完,这才从袖中把那幅锦绣掏了出来。刚才如果不是这幅绣锦,以郑森的脾气,真敢动手。交给郑彩之后,还不忘叮嘱一番:
“阿彩,你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一起参详这幅海战图谱,将来于国于民于己。都有好处。”
“是。”
郑彩接过后。连忙展开观瞧,身后也凑过来几个好奇的将领,只见上面画了一个新的海战布阵,“二”字型阵法。
其实,虽说福海这次赢了,但双方战损比差不太多,毛家既有国家4成地海军拨款,又有登莱船厂、山东陆基、还有朝鲜做后援,重新组织两、三次上规模的海战,根本不成问题。
而这幅阵图。也变成了前后两排。不再奢望雁行阵这样凶悍地阵法了。利用前、后甲板主炮地火力优势,采取“两船并靠”作战方法,横线距离也缩短至2000米之内,同样是走集团作战的路子。
这正是福海地命门,他们不是没有巨舰,但苦于没有船厂,打一艘就少一艘。只能利用舰队速度来取胜。可一旦镇海真的采取“二”型阵法,不再给对方各个击破地机会。福海就算再连赢三阵,也等于惨败一场。这正是郑森刚才示弱的原因所在。
从交换海员的船只数量上看,郑家确实很有诚意。只来了一艘远海战舰,泷马号。而镇海方面除了旗舰丽水号,还应该加上归还的昆冈号,整个交换仪式是一对二。
船只少,也有利于消息的封闭性,虽说郑家根本不怕江南旧党,但前天跟人家歃血为盟,今天就商量出卖弟兄,后天再玩个反戈一击,确实有点太说不过去。
所以说,郑家是精明的商人,虽说侠义与伟大的底线定得很低,但毕竟还有。在保证底线之后,郑家更多是在精算基础上地利益考量,名正言顺地做生意,总好过整天身后跟着一群“想杀了自己,好立功上位”的镇海官兵吧。
那么为了避免再次战斗,郑家就必须做出真正的承诺。他们先是海匪招安,后来又高举叛旗,现在重新反正,也确实该拿出一个书面保证了。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具备真正的契约精神,但人们对契约的尊重,也越来越重视起来。
在经济高速发展期内,整个社会更追求外在形式的审美(包括艺术、思想和道德上的审美),什么纸醉金迷,什么现用现交,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等吧,这些都是外在审美的结果。这也正是郑家可以轻松的反复无常,却没有多少人感到难以接受地原因所在。
当对内心地追求越来越淡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因为违反承诺而遭受的损失也就越来越多,那么在这个时候,适当建立起契约精神,也就成为了必然。
越尊重某样事物,其细节研讨,也就愈发趋于完美。反映在契约上,条款越多,越有助于订立双方,保护自己的责、权、利。
这其实是好事儿!
毛承禄是个很有效率的人,而且他从阿礼身上也算看明白了,自己老爹给自己收了这么多便宜弟弟,未必是什么好事情,况且现在都知道,国家对私兵现象非常排斥,再不主动表态,将来一定出现悲剧。要知道,在利益面前,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何况他们毛家这种情况。
干儿子现象以前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但问题是毛文龙的眼光太独到了,所收螟蛉,个个都是山中虎豹,本事既然都差不多,那将来万一翻脸,可就不妙喽。
于是,毛承禄在战报考绩中,不仅把战败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还把阿礼等人的努力与勇猛,也给夸了一番,目地只有一个,让阿礼等人恢复祖姓,认祖归宗。
这份战报,传递到北京时。已经是初冬了,在细雪洋洋地傍晚,被守门太监给送到了武英殿中,颇有雪中送炭的意味。
镇海战败,毛承禄被俘地消息,让北京着实紧张了好一阵子,因为都知道郑家军是复合兵种。海战无敌,陆战也不是什么省油灯。一旦最坏结果出现,于天津登陆,直达北京只需要四天左右的时间。如果为了京畿,而调动边军入卫,后果不堪设想。南清、科尔沁、西北两方面地蒙古、包括哈萨克和俄罗斯,都会借机闹事儿。到时候。战火燃遍整个亚洲,小朱他们的政权还想不想好了。
就算福海不登陆,要是把整个海岸给封锁了,日本、朝鲜的通商受到打击,这原本吃紧的财政,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所以说,阿礼能够强迫郑芝龙答应,亲笔写下一份《归建协议草本》,可谓是宏功至伟!目前,这份草本刚刚从福建送出。到达北京。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差内,国家要赶紧想出一个说法来。
“启禀皇上,郑家模式,决不可复制。此项,乃是今后立国根本。”(贺逢圣)
“臣等附议…!”
目前的武英殿(或文华殿)议事程序,已经形成了一种有趣流程,内阁及诸部堂官。按照分工组成多个分议小组。小组之间人员可以重合,但多由内阁牵头。当分议出草案后,交到内阁讨论,内阁通过后,会以票拟方式向皇帝汇报,一般情况下,皇帝都会批准照办。但皇帝始终保留一票否决权。
事权仍归诸部堂官所有,但内阁拥有监督权,如果发现执行走样,或者因新法考虑不周而引发负面影响,及时做出调整。
这个决策流程中,皇帝的权力稍稍多一些,也大一些,但并不具备独立地决定权。像小朱,既可以监督,也可以否决,还时不常的做出指示,但总要先交由“内阁会同分议大臣”进行补充和完善。
在皇帝、内阁、分议大臣、诸部堂官之外,还有言官系统。这部分非受控人员,只要骂人的水平高,就天然获得执业资格。但为了避免之前言官为骂而骂,甚至走入风言物议的歧途,小朱施行了一个行政策略:那就是言官的最高职位,到左、右都御史为止,任期7年,到期后,绝对没可能进入内阁,只能去鸿儒社养老。
那么这个设定,就促使大多数言官在骂人时,尽管很欢实,却保持了一个基本限度,免得因为骂人骂得最精彩,直接走入仕途终点。因为只要不是左、右都御史,就始终存在平级调动的可能,言官收入,同事权干部相比,少得很多。这就使得言官的监督能量,始终存在不大不小地一个临界区间。
以某进士为例,因为最初能力差异,使得这位进士,不能直接担任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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