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子母铜炉 (第3/3页)
他们最关心的,是害怕慈烺的储君位置被动摇。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小朱似乎对长幼有序的继承顺序不是很感冒,似乎很有一种全面考察之后,再定由谁来承继大宝的资格。
这点就危险了,如果任由这样的发展态势,阿萝所生的慈炯,岂不是要成为将来的大明天子?这是他们不敢想的大乱之局。
“大明封王,向有例可循,难道要封五岁王爷吗?”
一般来说,大明的封王,通常是十岁左右。
“虽有惯例,但也不乏破例之举,先皇万历,就曾先封过福王殿下。太祖、成祖两朝也多有此例。”
“嗯…”
小朱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心中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比较了一番,说起来,慈烺的资质,倒也的确不错。况且,现在孩子们还小,小朱本人看起来,很有高寿的迹象,现在讨论立嗣,的确还早。
“皇上,自古废长立幼,国乱之始啊!”
温体仁见小朱一直不出声,急的连声说着,小子脑门上都冒汗了。还真是从来没见老温着这么大急的时候。
“那就依温先生之言吧,但是”
小朱饶有兴趣的看看温体仁,果然,温体仁听到皇上松口,脸上的表情立刻为之一松。
“慈炯年纪尚幼,大明国土灾荒不断,之国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幼王出藩,也有违天伦。王不就藩,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因此说,在之国这点上,吾皇勿需费心,留居宫中,自然无妨,无妨。”
“那,那便拟旨吧。”
宣旨:太子慈烺,三年二月立为皇太子。春秋已过五度,特预择东宫侍班讲读官,命礼部侍郎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王鐸、屈可伸侍班;礼部侍郎方逢年,谕德项煜,修撰刘理顺,编修吴伟业、杨廷麟、林曾志讲读;编修胡守恒、杨士聪校书。定于崇祯九年二月,太子出閤。另启钱谦益为太子少师。
三子慈炯。年才五龄,敬遵祖制,拟加王号。但既受册封,必具冕服,而《会典》开载,年十二或十五始行冠礼。十龄受封加冠,二礼可并行乎?实不可逆强而忘祖制矣哉!故定于是岁册封,越十年行冠礼。九月封王号定。选新进士为检讨,国子助教等官为待诏,充王讲读官,以两殿中书充侍书。
钦此!
出阁就是上学的意思,让太子上学,让慈炯当定王,就等于宣告天下,太子地位的稳固,已成了定局。
圣旨一下,立刻贺表不断,各个级别的在京官员,全比赛一样的浪费纸张,书写了无数的文章奏折,来表达他们那不可告人的喜悦之情。
而慈炯是三子,却先于次子慈烜封王,大家竟然全睁眼瞎似的装作没看见!!!玻璃窗一事,也更是没人再提及了。这群家伙的心理,哼!!!真真可恨!
借着贺表的事儿,毕自肃、孙元化、包括高起潜他们,也就都跟着躲过了风头。倒是从绯儿的话里话外,小朱能听出来,这件事儿上,皇后的风头又盖过了阿萝那边。绯儿是阿萝的人,所以在情感上,多少还是向着阿萝的。
从上贺表的情况来看,孙元化显然比不得徐光启来的稳重,老徐只是托自己的孙女,利用进宫做客的机会,口头转达了一下问候,也就罢了。但是孙元化,竟然让自己的一个手下,工部营缮所的匠人梁九,制作了东宫的烫样,呈递上来。
烫样同样是中国传统工艺,用纸张、木条制作的房屋模型,因为是纸板做的,可以烫上各种颜色,所以叫烫样。
而送太子金屋来当贺礼,是惯例使然,金屋藏娇不就是这么来的嘛。按说他这样做,也属于正常的组织程序。但千不该,万不该的,他竟然认为,既然慈炯封王了,那么相应的居所必然也要改变,那么改扩建皇宫,就摆上了议程,因此,他又叫梁九制作了修缮宫殿的烫样出来,一并送了进来。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都是议论纷纷:
“刘大人,那个孙元化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嘘,小点声,昨日皇上把温相、老夫,还有徐大人都叫进宫训话了呢,圣谕言明,宫中建构,非遇水火,都轻易不得重新修建。”
……
总之封王敕令的颁布,朝野之间除了毫无营养的恭喜之外,就是孙元化这次拍到马蹄子上的马屁。大家一边乱哄哄的讥笑孙元化,一边由内阁九卿带头,凡是有能力的家庭,都开始了玻璃窗的安装与订购。当然,皇宫也开始更换工程,纸窗改玻璃窗,听着简单,但动静却不小,搞到最后,早朝上,净是黑眼圈的君臣,对着打哈欠。
没法子,小朱特意以天气酷暑为由,休三天的早朝,才算叫底下人清醒过来,从家居装修的狂热中醒来。但过后,小朱又不得不捏着鼻子为这些极具讹诈嫌疑的大明子民们,筹备用于玻璃生产的工匠、厂址以及设备。
为了避免尾大难甩,小朱没有将玻璃生产交给小曹,也没有交给其余五家皇商,而是再次从民间挑选代理人,这个人就是窑神童宾的儿子童九斤,瓷器工匠世家,窑神的儿子在瓷器上的造诣,远远落后于其父亲,仿佛家族中几代人的灵感与天赋,全被童宾给占去了。但既然瓷器技艺不行了,索性给他新的金饭碗才是正途。
玻璃的工艺本来是范西礼带来的,他又已经是大明有爵位的贵族,但玻璃行始祖的荣誉,却送给了徐光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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