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黄得功 (第2/3页)
华,一个勇猛的伙长,原本黄得功想升他当队正或者协领的,但小子只知道一味猛打猛冲,必须再磨砺磨砺才好。
黄得功从兜里掏出那张仅吃一小半的面饼,扬手抛了过去。乐华还年轻,勇猛劲儿也跟自己很像,可别落了自己的病根。
冀乐华用软盾接住面饼,然后沉默地点头致谢,这是黄得功立下的军规,巡营夜防时,非敌警不得出声。也不用行军礼。
王福伟,一个从辽东逃回的队正,健壮、力大,打仗有脑子,还禀着深仇大恨,他归国时,家人在逃难的路上死伤不少,只有两个弟弟跟着他回来了。如果不是因为上面叙功的人,不愿过多地启用曾失散过的汉民,他早就是曲长或者协领了。
黄得功冲他拱了供手,王福伟同样拱手,满月如盘,洒下来的光芒,使得整个没点火把的营盘,光亮许多。王福伟健硕的身躯,站在营盘上,显得很高大。
嗤…,
一阵细小却悠长的声音,由远及近,黄得功凭借经验立刻判断出,这是箭羽破空的声音。
“敌袭,举盾,大家小心!”
还不等他喊完,一丛密密麻麻的箭雨便扑打过来,仿佛死神放出的飞蛾,疯狂地寻找着任何的生命气息。
黄得功才半俯下身子,举起软盾,就瞥见王福伟的咽喉处,多出了一支羽箭。
“大伟,”
王福伟努着眼睛,想抬手拔出射进自己脖子里的箭羽,但随即,高高大大的身躯,便躺倒在营盘之上。他终究没有逃过后金的追杀。
噗噗噗,箭羽不停的落在软盾之上,偶有几只落在功钉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高处,王福伟高大的身躯还在一动,一动的扭着,挣扎着。
“全营应战,中哨巡视各营门,后哨备马出营,偷营之人不多,一定要抓个舌头回来。”
黄得功与后金兵的打了不少交道,从这次箭雨来看,来人并会太多。再说了,他对外放15里的暗哨游岗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能躲过这些斥候,人数最多也就是300人左右,这点和刚才那阵箭羽量刚好互相印证。
“将军,正北右手三臂。”
是李老栓的破锣嗓,能被称作老兵的基本前提,就是随时判断敌人的方位,此时没有经纬的概念,大家便用左右小臂来标明方向。
黄得功放下盾牌,伸手冲向亲随,亲随立刻递上长弓与三支羽箭,黄得功挽弓搭箭,按照李老栓指定的方位,尽力射了出去,随后,更多的羽箭,向着同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双方弓箭不停的对射着,第一轮遭到偷袭时,大家在本能的举盾防范之后,迅速稳定下情绪,开始对射。
中哨巡视营门的意思,就是要他们在后哨骑马出营时,做好保护,免得敌人再有埋伏,趁机夺门。后哨人马出营游击时,冀乐华适时的投掷出一支火把,在双方箭矢互射的时候,敢站起来投火把,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猛。
他的火把属于短火把,后面还坠着一只皮囊,里面全是火药、火油之类的东西,火把一投便是12丈,在空中,便即炸开,一时间四处喷洒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跳跃着彻底照亮了营盘之外的世界。只一打眼儿,黄得功他们便分辨出,偷营的人只有几十人左右,大概多数正在撤离,看服饰,多数是蒙人,寥寥几个是后金人。
“来人,把伤者抬下救助,鸣战鼓催促后哨出击。”
在接战时,依照大明军队的铁血传统,是不会考虑伤员救治的,一旦黄得功觉察此战局面已定之后,立刻命人尽快救治伤员。
“报,本次敌袭,我军轻伤16人,亡9人,另有重伤一名。”
天亮了,黄得功站在营栅上,向远处眺望,昨夜偷营的这些人,能躲过自己外放巡戒的200多人的耳目,险些用暗箭夺了自己的命。说心里话,他还真是挺佩服这些人。听到战报,他心中一阵哀叹,何时才能消解征人泪?何时才能太平无事?
“重伤者是谁?”
“回将军,前协左队队正王福伟。”
“什么?大伟没死!”
黄得功惊喜的回头,不待小校回复,他连忙跃下营栅,快步向医帐跑去。
随军医官,正搓着双手在门前来回走动,见黄得功赶到,连忙迎上前拱手施礼。
“我问你,大伟如何了?”
“回禀将军,箭创紧要,失血过多,伤口也已发炎。这恐怕,恐怕…。”
黄得功气恼之下,抬起一脚,踢翻了医官。
“恐怕!恐怕!男儿战死沙场有什么恐怕的?你若怕死,就滚到对面的战营里去!”说完一撩袍子的下拜,小跑着钻进了大伟的营帐里。
王福伟正在艰难的和死神抗争着,他的箭创在脖子处,由于没有伤及主要的血管、气管,才得以坚持到现在。但不幸的是,伤处紧要,军医不敢用重药,并且箭杆上有污物,天气又热,伤口已经出现腐烂迹象。现在的一切就要看他的命了。
“大伟,别忘了,你还有仇没报,你还有两个幼弟要照顾。”
黄得功轻声在大伟的耳边说着。
王福伟迷茫的睁开眼睛,眼神混浊,已不复一丝神采,他艰难的开口。
“黄闯子,我的两个弟弟,就‘叫’给你了,让他们跟着大娘学酿酒吧,万勿再当丘八了。”
虎山是黄得功自己起的号,‘黄闯子’则是当初还是小兵、伙长时,军中与他戏谑时的称呼,只有王福伟这样的老人儿才知道,但大伟此时说出当年当兵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