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好好谈谈 (第3/3页)
“大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贵族军连可能造成威胁的部队都被击溃了，凌轩们还想什么！”切拉维佐兴奋的喊道。
“是呀，法普，一鼓作气冲到西维亚去，赶赶路，后天凌轩们就可以躺在温暖的房子里了。”玛古拉也鼓动着。
腊月的寒风吹拂到脸上，已经有了刀刮般的刺痛，天际是朦胧胧的太阳，苍白的光线甚至撕不开清晨的迷雾。
如果再小心的前进，恐怕到西维亚前，各部队就会产生意外的冻伤者，在犹豫了片刻后，凌轩终于下了决心：“通知各部队，提前出发，争取在后日，凌轩们赶到西维亚。”
“是，大人！”
“斥候，再辛苦你一趟，立刻通知后面的部队，让他们赶上来。”
“是！”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清亮的号令，整个营地充满了喧哗。呆立在大帐前，凌轩遮目望了一下西维亚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冲动的决定。”
当日，晌午
“大人，西维亚的使者！”前行的斥候领回数骑，比起一般贵族军的华丽，来人的战甲朴素而实用，足见西维亚守将的为人，在看见骑在马背上的凌轩后，使者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在下是代表西维亚守将，凡登斯特.德.莱尔大公阁下的使者。”
“请起吧！”凌轩点了点头，并没有下马，在敌凌轩形势尚不明了的现在，没必要太过客气。
扑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使者挺直了上身，站了起来，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凌轩，并没有投降者的怯懦：“按照臣下之礼，由在下代表凡登斯特大人前来迎接法普大人，在下波斯塔.德.莱尔。”
“有劳了，凡登斯特大人在西维亚也很焦虑吧，凌轩们花了那么长时间都还没到。”凌轩露出了笑容，光是从使者的姓氏上看，就知道是凡登斯特的亲眷，这无疑是将人质送到凌轩军中来，看样子，对方是有心投降的。
波斯塔道：“哪里，凡登斯特大人已经得到贵军击溃法兰军的消息，此次还让在下转告他的祝贺。”
“多谢。”这个凡登斯特，思虑倒是很细密，不能小看呀，在凌轩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既然如此，为了不让凡登斯特大公等太久，凌轩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波斯塔，骑上马，到凌轩身边吧，路上凌轩还可以听听关于凡登斯特大公的事迹，听说他可是由一介白丁起家，几十年努力才到如此高位的，其中一定精彩。”
波斯塔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在看了看四周后，点下了头。
对于自己家族的事情，年轻的波斯塔多少带上点自豪，一路上，他仔细述说了凡登斯特大公从破落贵族的家庭中长大后，然后靠着从军，在北方的历次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从而一举等上大公之位的故事。
上任的圣王，德寇斯二十三世最大的优点就是识人，在他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的辉煌岁月中，亚鲁法西尔涌现了大批的善战武将，从王国双翼开始，到边境上驻守的几个大公，乃至叛乱的德拉科普。
“亚鲁法西尔的王是拥有天下的王。”曾经有过这种传说，但是在德寇斯二十三世迈过四十岁以后，一切的灵气从他身上消失了。
沉迷女色，疏懒朝政的十年，一切政务都交给了德拉科普打理。十年中，闻名世间的亚鲁法西尔大公团，战死的战死，退隐的退隐，从那个时候开始，叛乱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吧！
“……凡登斯特大人并不认同德拉科普的叛乱，但是对王也失望透顶，本来是不想牵扯进这场内乱的，但是自从艾尔法西尔军南下后，为了保护领地，不得不参加正统王**。但为了避免家族无意义的伤亡，一直当西维亚的守军。”波斯塔最后道。
不得不认同凡登斯特的方法，对他来说，保护自己的家族，就是一切的大义。
这番谈话多少让凌轩改变了对贵族的看法，至少让凌轩认识到，他们并不全是舒服的躺在最后方，挥着大义之旗帜，驱使无辜的人们在前面战斗的垃圾，先代的光荣血液还流淌在某些人身上吧！
“对了，波斯塔，有没有兴趣加入到凌轩的麾下，当一名指挥官呢！”在眨了眨眼后，凌轩第一次对贵族伸出了手。
波斯塔露出惊愕的神色：“……这个，太突然了吧，在下和大人并没有多加认识，大人突然说要招募在下……”
“看人只要一眼就够了，更何况，凌轩也不想把莱尔家族拖到战乱中去。凡登斯特大公凌轩可是请不动的，但是让他家族里的骑士展现莱尔家族的武勇，他应该很高兴的吧！”
波斯塔顿时面露感激：“多谢大人抬举，如果大公允许的话，在下很乐意加入大人的旗下，立下战功。”
“那就说定了！”拍了拍波斯塔的肩膀，凌轩哈哈笑了出来。
“乒－－”一声清脆的枪响，打断了凌轩的笑声，数滴液体溅到凌轩口中，苦涩，腥臭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只看见还挂着笑容的波斯塔凝固了动作，湛蓝的瞳仁涣散开来，从他的颈部不停喷涌出血浆，沾红了他那白皙的下巴。
“敌袭－－”尖声的喝叫划破了宁静的下午，在茫然中，被数个亲卫拉下了马，举着盾牌的士兵纷纷汇聚到凌轩的身边。
混乱中，只看见还在马上的波斯塔摇晃了一下，歪斜着摔倒在地上，在晃动大腿的间隙中，还能望见他的眼睛没有闭上。
“乒乒乒－－”火枪的声音密集的响了起来。
波斯塔.德.莱尔，年轻的生命第一个奉献给十二月六日下午三时的伏击战中。
“特拉维诺步兵战”，开始……
“敌人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不但出现在凌轩心头，也出现在所有战士的脸上，这个时候凌轩才看清楚，凌轩们已经进入了一片小树林中，四周不断升起火枪的黑烟，每一次响声，都带了凌轩们士兵的哀号。
“不要慌张，敌人只是火枪队！盾牌队，立刻布盾阵，压制敌人火力！”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凌轩高喊了一声：“凌轩们身后还有六千名战士，敌人不可怕！”
“是！”高声回应着凌轩的声音，四周的士兵迅速冷静下来，一边把受伤的同伴拖到盾阵后面，一边排着队型开始对放枪的地方进行压制，就在局面得到控制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嗥叫响彻在耳边。
“杀！”几千人的怒号，只看见从树林的深处，跳跃出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
“要死在这里了……”低念了一声，凌轩抽出了弯刀，抬头看了一下天，昏暗，没有光明，死在这种天气还真是讽刺，地狱的使者也终于等不及来接收凌轩吧：“不过，凌轩还有很重要的人要等，可不能乖乖让你们带走。”
四周的厮杀声更为激烈，很快就卷到凌轩的面前。
黑色的战甲，没有修饰的表露出萨登艾尔的身分，在砍翻数名扈从后第一个冲到凌轩的面前。
“影子骑士布拉塔来取你性命！”来者高喝了一声，报上自己的名号，剑如电般刺到凌轩面前，轻挪了一步，在避过第一次刺击后，挥刀斩断了他的手，一股血喷在凌轩的盔甲上，没等那人从阵痛中回过神，第二刀已经劈入了他的腹部。
来袭者发出了一身闷哼，然后滑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影子骑……呜－－”踏过那个布拉塔的尸体，凌轩没有让第二个冲上来的敌人说完话，弯刀干脆划过他的颈部，终结了他的生命。
打斗声更密，对方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一**黑色的浪潮从树林深处汹涌的扑上来。
“法普，想办法逃吧！”带着一身的伤，玛古拉冲到凌轩的面前，不用他说，凌轩也知道战局之混乱，被突袭的凌轩军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各部队不能接应，只能各自为战，一个个噩耗越过战场窜入凌轩的耳朵。
“雅汉大队长战死！”
“克罗斯大队长战死！”
……
影子骑士的目标一开始就放在高阶的军官身上，开战不到一刻钟，半数以上的军官已经殒命，失去指挥的部队很快成了被屠戮的对象。
从来没有一次战斗让凌轩产生如此的无力感，黄色在黑色的浪潮中就像是一叶叶扁舟，一个浪头打过，就覆没了数艘。
“做好准备吧！”看着玛古拉，凌轩突然道：“或许凌轩的路就走到这里了。”
玛古拉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污，盯着凌轩看了半晌，突然绽放了笑容：“法普，是凌轩的路到此为止了，你要带着凌轩的份好好走下去，为了凌轩们闪族的将来。”
还没等凌轩回过神，玛古拉一拳打在凌轩的腹部上，然后将暂时无力的凌轩推给了切拉维佐：“法普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然后摘下了头盔，将那头闪族特有的黑发暴露在空气中，就在凌轩的眼前，玛古拉高举着弯刀，消失在幢幢人影中，他的喊声响亮在整个战场上：“法普在此，谁来拿凌轩这最值钱的脑袋！”
“凌轩们走！”架着凌轩，切拉维佐没有一丝犹豫，在高喝了一声后，指挥着另一部分士兵冲向了相反的方向，混乱波散开去，在一阵阵的厮杀声中，踩着被血打湿的地，凌轩被带着撞进了那黑漆漆的树林中……
“呀－－”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是一具尸体扑倒在凌轩面前。
喘着气，凌轩跪倒在地上，四周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两个团的战士，就在眨眼间，消失在特拉维诺的草原上。
“绝不能死在这里！”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凌轩挣扎着站起来，切拉维佐的手搀扶住凌轩，回头看了一下这个盗贼出身的军官，凌轩挂上了难看的笑容：“偷袭者反而被偷袭，切拉维佐，真是让你看见难看的一幕。”
“大人，这只是意外，凌轩们还有后援军，只要再咬咬牙，凌轩们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