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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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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动向 (第3/3页)

.”

    这次换成叶声闻毛了。

    将银票扔还给她,叶声闻打马就走。

    镇子外是一片旷阔的水稻田,一片连天的白云下,两匹马穿过稻田一追一赶跑的兴起,所过之处难免踏烂了不少苗子,在田野之上画出两笔直线。

    “姓叶的别跑啦,臭呆子糟蹋粮食,快看看你踩倒了多少庄稼!”也看不出她有多心疼地里的粮食,马上的夏翩跹嘻笑怒骂,抽在马屁股上的鞭子简直比成吉思汗都使劲。

    “踩就踩了,大不了我明年少吃几顿白米饭。”

    “放屁!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看小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这败家的呆子!驾驾驾!”

    “追上来再说吧!”

    晚风拂面带着春天特有的味道,夹杂着马蹄奔踏时带起的水花,让人感觉很是舒心快意。

    稻田尽头连着一片很密的树林,高高的大树一棵挨着一棵,叶声闻跑出稻田骑在马上一猫腰当先钻进了林子。

    ※※※

    林子上空飞来阵阵乌鸦,呱呱地钻进树林,眼见着漫天火烧云的红艳一点点淡下来,夏翩跹心里开始着急了,因为这说明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

    早上叶声闻进了这片林子之后就连人带马没了踪影,起初还以为他故意躲在暗处作弄自己,可到后来日头上了中天,夏翩跹才发觉了不对劲。

    在林子里纵马找了一天,那么大个人不可能自己平白丢了,再说这林子里除了狸子、耗子、大马蜂子连个野猪都没见到,叶声闻让豺狼虎豹叼走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纵然树挨树,树压树,路都要挑着走,可夏翩跹这一天硬是把林子的东南西北都转遍了,就是见不到他的影。

    不再摸不着头脑,她断定,在这片密实的林子里必定还有另外一伙人。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大的,野外特有的蚊子。

    人间事物的美好,在于对期的了解程度,随着了解程度的加深,人们往往便会发觉其本质的丑陋,就像青草地一样,远看一望无际碧绿连天,谁都忍不住想在绵绵的青草上面躺上一躺,可真的躺在上面,便会发现没过一会身上就爬满了长有骇人口器的虫子。

    美丽的树林也是一样,白天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半个指头那么大的马蜂,飞起来带有嗡嗡的动静,可好在若是不主动招惹那东西,它们倒也懒得蜇人,可蚊子不一样,蚊子更具有攻击性。

    或许是人没有畜生那么长的毛发来防御,又或许它们觉得人的血更甜一些。成群结队的蚊子在夏翩跹周围乱飞,不停的找机会下针。

    她骑在马上,想生个火把却是不敢,因为她更害怕火把会点燃藏在暗处的杀机。人可是比什么都可怕。

    远远近近都有月光的长矛穿过茂密的树叶投射下来。夏翩跹下了马,用马身体遮住月光照过来的一面,把衣裙脱下蒙在头上,牵着马踉踉跄跄的穿出了林子。

    抬眼一望,林子的这一头竟是一片坟地。两个人影在坟地里忙乎着,不知道是在下葬还是在挖坟,在那不远处还有匹白马在月光下悠闲的啃着坟场的杂草,夏翩跹眼睛一眯,认出那是叶声闻的马。

    ※※※

    四块棺材板透出一种可怕的宁静,叶声闻设法在里面存活,保持着细微的呼吸。

    他钻进林子时中了埋伏,先是石灰粉,后是软筋散,最后是蒙汗药,醒来时叶声闻发现似乎是被装进了一口棺材里,他浑身使不上力气,一动不能。不知道是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他扬面朝天看到了月亮,正想起要担心夏翩跹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方才那钉棺材板子的人他竟然认识,那人是没了门牙的王俊杰,他穿着蓬莱岛弟子的服饰,钉板子之前还掏走了自己身上的碎银子。

    棺材盖板之后不久,叶声闻就感到不少人手抓住棺材,接着棺材就被抬走,他心里很惊,对活埋充满了一种窒息的恐惧。

    从他上方响起带着不满和埋怨的声音,他听见王俊杰在和另一人说话,虽然隔着木头可那奸细的嗓音却依然清楚。

    只听王俊杰说道:“这蓬莱少主太他娘的不好伺候,爷爷在观云宫什么时候干过这活!这都挖坟掀棺材了!早知道咱哥俩去白莲教好不好!”

    另一个声音接道:“师兄,你不是糊涂了?韩教主那日早就就表了态,人家除了夏翩跹谁都不要,整个观云宫那多弟子,人家也才挑了不到二十个姑娘回去。就咱俩能进蓬莱岛就不错了。”

    叶声闻细辩,听出那答话的是姜子洲的声音。

    这时候听王俊杰又道:“那不还多亏了我这嘴皮子!姜午阳啊姜午阳!丧权辱国他就是个孙子!”

    “师兄你倒是说说,咱们活埋了这厮作甚?”

    “我怎么知道!左丘辰一只鸽子放过来就说今夜他到不了了,让咱们用困龙筋蘸水绑了这小子,死活都要看住!正巧这有片坟地,左右一想干脆就地埋了,夜长梦多的往地里一埋那肯定跑不了啊!”

    “也是,咱俩现在一对哈巴狗,左丘辰打算干什么勾当能告诉我们?”

    走了几步后,叶声闻感到他两人停了下来。

    “一!二!三!扔!”

    接着他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瞬间的失重让他喊不出来声,咣当一声巨响过后,耳中嗡鸣几乎失去听觉。

    一股寒气从背后的棺板上侵袭上来。

    叶声闻竖起耳朵,勉强能听见一些动静。

    “师兄这要是再盖土不就真把人闷死了?”

    “不管!谁叫他说死活都要看住!”

    突然他听到头上轰隆一声,那感觉好似遭到雷击。那是落到棺材上的第一锹土。

    第二锹土又落了下来。

    几个能进气的小孔接连被堵住。

    第三锹土落下来。

    接着,第四锹土。

    这样等死的折磨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了。叶声闻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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