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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立时道:“你这样说,是肯定那不是鬼怪的一种?”
胡说扬了扬眉:“有别于其它的鬼怪。从伯爵所说的话来分析,他们自认为是一种生命,是一种和人类不同形式的生命!”
胡说的这种说法,太具爆炸性,-那之间,可以说是人声鼎沸,人人都在发表着自己认同或反对的意见。各人发言的态度,是如此之热烈,以致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别人在说什么!
温宝裕再次跳上桌,挥动双手,但是也要好一会,才令得嘈杂的人声静了下来。在所有人都住口之前,还有两个人各叫了一声,代表了两种不同意见。
一个叫的是:“生命又多了一种新的形式!”
另一个人叫的则是:“那根本不是生命!”
等到人声全静下来之后,温宝裕已经叫得声音也有点哑了。他先向原振侠望去,原振侠对眼前的这种情景,大感有趣,因为那令他也回复到了学生时代。他向温宝裕作了一个手势:“先听你的意见!”温宝裕提高了声音:“那当然是一种生命──”反对的声音又叫了起来:“不是,那不是生命!”
温宝裕向那高叫的女青年,招了招手。那是一个很高瘦的女孩,一头短发,精神奕奕。她快步向前,也跳上了桌,指着温宝裕:“你怎么能把吸血-尸,称作是一种生命的形式?”
温宝裕摇头:“我想你在观念上,把吸血-尸和国传统的-尸有了混淆。国的-尸是人死了之后变的,是一个会活动的死人,不是生命!”
女孩撇了撇嘴:“这刚才讨论过了,我并没有在观念上有什么混淆!”
温宝裕道:“吸血-尸,不是会活动的死人,从人到吸血-尸的过程,其并没有‘死亡’这个环节。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用血来维持生命,甚至,他们也有思想。如果那不是一种生命形式,那是什么?”
温宝裕的话,令反对者仍然十分难以接受,可是,却也不容易反驳。
又经过了一番抢着发言,那女孩总结了反对者的意见:“如果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原振侠笑了起来,青年人的意见,事实上已经统一了──如果真有吸血-尸存在,那么,他们都不否定,那是另一种生命形式!
原振侠也很同意这个见解:真有吸血-尸,那就应该是一种生命!
温宝裕得意洋洋:“连机械人,都可以自称为宇宙一种新形式的生命,吸血-尸自然更有资格!”
原振侠想起康维十七世,他才与之分手不久。这个新生命形式的机械人,甚至比他更懂得爱情,这实在令得他啼笑皆非。
胡说来到了桌前,一耸身,坐在桌上:“我们现在,对吸血-尸的了解,全来自各种传说、学作品或电影,有没有人真的和他们相处过?”
原振侠一面笑,一面举起手来:“我,我曾和一个自称一半是吸血-尸的人相处过!”
各人皆笑了起来,胡说继续道:“所以,我们现在所作的假设,都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必须先肯定有这种生命形式的存在,才能有进一步的分析!”
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上哪里去找一个吸血-尸来研究?”
胡说胸有成竹似的,向原振侠指了一指,原振侠也在这时,站了起来。温宝裕骇然叫:“原医生,你带了吸血-尸来?”
胡说的话,和原振侠的动作,配合得十分好,确然使人联想到,原振侠已有吸血-尸在手!所以一时之间,人人都神情紧张。
原振侠笑:“别害怕,我没有带来任何鬼怪。只是胡说的推理能力强,料到了我的叙述,必有下,所以才这样!”
胡说受了赞扬,虽然他性格深沉,但称赞的话,出自大名鼎鼎的原振侠医生之口,自然意义非同小可,他也不禁十分高兴。
原振侠也来到了桌前,他伸手取出了一只信封来:“我前几天,收到了安普伯爵的请帖──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
原振侠手的信封,是鲜红色的。鲜红色是十分美丽的颜色,看了之后,给人的感觉是喜气洋溢,热情如火,总是属于开朗的“明色”。
可是这时,原振侠扬起了那信封,人人看了,心都不禁打了一个突!
那明明是鲜红色,但看到了,只叫人联想到鲜血。鲜血不也是鲜红色的吗?有什么反应正常的人看到了一滩鲜血,会感到赏心乐事的?
那信封的鲜红色,恰好像信封才浸了鲜血,几乎可以感到还有血在沁出来,要顺着信封的一角而滴下!-
那之间,人人屏住了气息,静到了极点。
原振侠拿着那信封的手势,也像是那信封上沾满了鲜血一样──他只用两只手指拈住了一角!所以,早有几个人,神情骇然地指着那信封。
原振侠笑了一下:“我不是故意营造气氛──小宝,你把请柬念一念!”
温宝裕接了过来,先用手摸了一下,兀自有不相信的神情:“是干的,嘿,其实甚么样的血,干了之后,还会是这样的颜色?”
原振侠道:“先入为主的概念是多么强烈,你们知道它和吸血-尸有关,所以一下就联想到了鲜血!”
温宝裕和好几个青年一起叫:“不公平!这颜色确实像血!”
原振侠叹了一声。他自己才一看到这信封的时候,也觉得像在血浸透的一样!
温宝裕已打开了信封,抽出了一张同样颜色,对折的请柬来。还没有打开,又听到了几下呼叫声──在鲜红色的请柬上,印着两颗心,这本来是结婚请柬最普通的图案,可是那两颗心的颜色更红,看起来更像是润湿的,沾着血的!
温宝裕又想伸手去摸一下,可是他的手指却有点不敢去碰它们──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有这种犹豫,可知那情景确然十分可怕。
当然,温宝裕最后,还是抚摸了一下。
然后,他就打开了对折的请柬,在那一-那,只见一串鲜血,陡然滴了下来,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温宝裕也不能例外,他的身陡然闪了一下,防止血滴在他的身上,又有不少人惊叫了起来。
但是各人随即发觉,那仍然不是真的血,而是一串鲜红色的小珠,连结在请柬之上。当它垂下来的时候,形成的效果,一如有血滴下。温宝裕叽咕着骂了一句,他刚才被吓了一跳,这句骂人话,自然也绝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了。
请柬完全打开之后,在满目的鲜红色之,最夺目的,是一双獠牙,陡然凸起──这种设计,在贺卡常见到,不足为奇。
柬上的字,也用十分深的红色印出,温宝裕朗声念出:“我,安普伯爵,订于八月,娶女性吸血-尸翠丝为妻。婚宴自八月十三日起,至八月十日止,在安普古堡举行,竭诚邀请阁下参加。”
温宝裕读到这里,目光留在请柬上,现出了诡异莫名的神情。很多人都看到,他盯着看的,是请柬上一行比较小的字。
胡说催他:“快念出来,还有什么古怪?”
温宝裕深吸了一口气:“嘉宾阁下,如果要送结婚贺礼,请送我们需要的实用的礼物──”
他念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向各人望来。
一个青年道:“西方人结婚,有这种惯例,指定要宾客送新婚夫妇需要的礼物!”
温宝裕忽然叹了一声:“各位再听──我们需要的是人类的鲜血,必须健康而清洁,用适当的方式保存,在到达古堡之前还存活的鲜血。我们有未能免俗的贪心,当然是越多越好!”
温宝裕念完之后,张大了口,用一种异样的神情先吁了几口气,才道:“如果那是一个玩笑,一种贵族的游戏,那不但无聊,而且也绝对无趣!”
各人都寂静,原振侠道:“但如果新娘真是吸血-尸,那么,鲜活的血,就是最实际的礼物!”
那个短头发的女青年,用相当刺耳的声音叫:“血有什么死的活的?”
在她的身边,立刻有人向她解释:“有,血液在离开人体之后,还是活的──血液细胞可以离开人体继续存活,如果加上适量的药物,像腺嘌呤,存活的时间,可以长达十天。医学上有输血这种医疗法,就是基于血液是活的这一现象而产生。”
温宝裕在这时候,才补充:“我漏了一句,血型不拘!”
胡说闷哼一声:“如果是一种游戏,聚集了一大批人类的鲜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原振侠扬眉:“可以捐赠给当地的医院──安普伯爵如果真的,只是热于玩模仿吸血-尸的游戏,当然他有权这样做,但如果──”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他没有说出,可是意思也再明白不过──如果新娘真的是吸血-尸,那么,这宗婚礼,就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上最怪异的婚礼了!
有人问:“请柬上有没有注明,参加婚礼的人,有可能变成吸血-尸?”温宝裕抖了抖请柬:“没有注明。”
他回答得十分认真。事实上,到了这时,所有参加的人,在情绪上都陷入了一种紊乱的境界,又相当矛盾。一方面,理智告诉他们,不会有吸血-尸的存在。但是一切又那么真实,叫人感到吸血-尸,确然是有别于人类的另一种形式!
这种魔幻似的感觉,形成一股炽热的情绪,使人人都受感染,十分投入。
各人都用焦切的目光,望向原振侠。原振侠指着请柬:“上面注明,嘉宾必须凭柬进入安普古堡,谁有兴趣去,我可以把请柬转送!”
看神情,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兴趣。可是不多久,就有人开始摇头,而摇头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只有胡说和温宝裕两个人没有摇头,各人的视线,都集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过了一会,胡说终于也摇头,温宝裕长叹了一声:“我真的想去──”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立时嘘声四起,因为他这样说,等于是也不准备去了!
温宝裕涨红了脸,大声道:“谁能说服我的母亲,让我带着血去参加吸血-尸的婚礼,我就去!”
他这样一说明,嘘声更甚,有人叫:“你到苗疆去盘天梯,令堂批准了吗?”
有人叫:“这就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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