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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土中骨石千载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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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土中骨石千载迷(一) (第3/3页)

是没有清理的碎渣,弄得好端端的一个书房,变得乱七八糟。忍不住气道:“韩冈不过是想借着编修药典来宣扬气学,却让大人为这一部《本草纲目》殚思竭虑,连睡觉也不安稳。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你懂什么?!”苏颂突然发起了火,冲着儿呵斥,“圣学乃万法之宗,医药之学何能例外?!医典论及圣学,本就是韩冈他该说的,不说才有错!明日到了经筵上,为父照样会说。”

    苏颂一贯好脾气,一年到头也不一定会发一次火。今天的怒气突如其来,苏嘉张了张口,却也不敢多说上一个字。

    训得儿不敢说话,苏颂冷哼一声,这个话题算是揭过去了。不过到了明日的经筵上,却是没办法跳过的。

    苏颂是翰林侍读学士,在经筵官排在最前面的,品阶远比侍讲、说书都要高。不过经筵官的地位高低,是要看他们与天相处的时间长短来评判。苏颂当然是远远不及新党的那一拨人马。

    大宋天特设经筵,让臣来讲学,这是在向天下臣民表示皇帝重视教,同时也让天多了一个了解外情的渠道,增长学问只是末节而已。相对的,诸多臣也利用了这个机会,来争取天的认同。

    王安石安排吕惠卿和王雱做崇政殿说书,吕惠卿升任执政后,也安排了自家的兄弟做崇政殿说书,就是为了利用给天讲学的机会,将自己的政治观点灌输给天。比起崇政殿,一群宰辅重臣争着说话,互相之间还监视着对方,经筵上一对一的讲学,能将事情说得更细,也便更容易说服天。

    这些天来,新学一脉的经筵官,将气学视作眼钉,在经筵上连番攻击气学的观点。韩冈主张的自然之道难以争论,但儒门的根本还是在经义上,张载和韩冈的论述,可供攻击的地方很是不少。

    所以韩冈才会请到了他苏颂的头上。

    下这个决心并不容易,在经筵上为气学张目,这等于是要让苏颂彻头彻尾站在韩冈这一边。不过对于新学,苏颂的确没有好感,而他本人的学术观点,这些年来,也的确是与气学越走越近。

    而且因为天诏禁私藏千里镜,苏颂不得不将自己心爱的千里镜交了上去。那可不是三五十贯就能买到的低档货,光是为了磨那镜片,苏颂可是卖了宿州的十多亩上等水田。虽然在外面恍若无事,面对韩冈也一点不露心思,但苏颂的心可也是恼火至极——不仅是外物,还有他那些借助千里镜的发现,全都得束之高阁了。

    别看新学如今借助《字说》的问世,天的垂青,一时间声势大振。可一旦有人能拿出真凭实据来戳破画皮,冲上将会是争先恐后。

    真凭实据,苏颂手上就有。气学讲究着以实为证,这一份证据,新学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辩说过去。纵然天咬着牙坚持,但士林对新学虎视眈眈的可是为数不少,到时候,纵然有皇帝主张,但新学想聚拢士林人心,也就只能靠科举了。

    硬顶着风头来,或许会让让天难堪,只是落到头上的责罚,也不会太重。大不了出外,对苏颂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到时候,又能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天星象了。

    终于有了决断,压在心头上的巨石也就不复存在。苏颂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小心的将桌上的药材收好。转身看见儿毕恭毕敬的站在身后:“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睡?为父可是要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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