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2/3页)
曾以为崔安澜已经成为了他乡之鬼,每当清明时节,他都会祭起香案,点上几柱青烟,以表自己地哀思。
然后,几年后。当夏军占据博陵郡,崔家也表态臣服在高畅的统治之下,这个时候,他却重新遇见了崔安澜,这个时候地崔安澜已经成为了高畅的重臣。
最初,崔安澜是抱着报仇雪恨的念头才为高畅卖命的,他希望高畅能帮助铲除博陵崔。不过,位高权重之后。他知道这样做并不符合夏王的利益,虽然,高畅完全可以动用军队,血洗崔家,只是这样做却对夏国和高畅的利益有损。这个时候。清河崔已经在全力为夏国效力,在全力支持高畅建立的夏国政权。甚至,在清河崔的庄园内,同样修建有灵宝神教的神庙,除了拜祭自家的祖宗之外,在每个礼拜日,崔家地弟也像一般的信徒一样在灵宝神庙里做例行祷告。
清河崔和博陵崔虽然已经分家,两家却也是来自同一个祖宗,若是博陵崔被高畅血洗,清河崔未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所有北地的高门大阀多少也会对此有些反应,在尚未夺得天下的情况下,这样做未免过于不智。
最后,崔安澜放弃了铲除博陵崔的念头,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为自己心爱的人报仇地念头,在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崔家地二爷崔无庸不能逃脱他应得的惩罚。
不过,由官府出面抓捕崔无庸,再公开行刑,这也不利用夏国的统治,所以,崔安澜最后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他收买了崔家的一些下人,获得了崔无庸平时地习惯之后,动用了监察司地秘密部队,暗将崔无庸抓了起来,制造了一起无法侦破的无头公案,为自己和爱人碧烟报了仇,而崔全就是那群被他收买地崔家下人之一。
这件事情过后,崔全就离开了崔家,加入了夏军,成为了军的一份,在夏国的法令,凡是离开主家的下人奴仆若是参加了军队,其主家不准再行追究。
崔全由于从小练习武艺,在陪同崔破读书的时候,也算是粗通墨,再加上崔安澜的关系,立过几次战功之后,进入了讲武堂学习一段时间,出来之后,他已经成为了军校尉,隶属高雅贤大营,手底下也有五百人。
这次,高雅贤率领大军渡河攻击郑国,崔全算得上是大军前锋的前锋。
奇袭黄河南岸的军营,第一个冲上酸枣城的城头,算起来,崔全已经立下了两件大功,官职多半会向上再升上一位,只是,对此他仍然无法满足,他希望在这次和郑国的交锋,夺得更多的功劳,日后,返回博陵,也好衣锦还乡,此刻,在他心,崔安澜是他的偶像,也是他想要赶超的目标。
四月上,夏军高雅贤部夺取了酸枣,然后,兵锋直奔阳武,想要截断荥阳和封丘,白马一线的联系,而直到这个时候,荥阳的王世充才得到了夏军压境的消息。
四月十四日,荥阳,郑帝王世充行宫。
天气很好,碧空万里,白云徐徐飘拂,暖风吹入大殿,带来了殿外花圃百花的芬芳,这应该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天气,然而,行宫大殿内,郑帝王世充和坐在殿下的武众臣的脸上,却分明仍然带着冬日的阴霾。
“为什么!说,为什么会这样!”
王世充从王座上站起身,一把将几案上的杂物扫落在地,在寂静的大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殿下,一干重臣一个个噤如寒蝉,低着脑袋,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那个向王世充报告这个坏消息的大臣跪伏在王世充身前。战战兢兢,全身已经被汗水濡湿了,却不敢动弹半分。
“这只夏军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来的。为什么前线将领们并没有消息传来,他们是怎么穿越防线的?莫非有人故意纵敌?”
王世充地语气格外阴森。这个时候,他心满是杀人的冲动,那想要见血的念头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下去。
王世充手底下也有一个秘密机关,由他的侄王仁则率领,这批人躲在黑暗之,监视着郑国地重臣们,他们无所不在,大臣们谁有怨言,谁心怀不轨,家的哪位妾侍最为得宠。王仁则皆掌握得非常清楚,然而,对于外敌,比如李唐和河北高畅,郑国地情报机构就几近于瘫痪了,特别是河北高畅,监察司。敌情司,这两个机关的存在。使得郑国在河北的情报机构根本无法开展工作,毕竟,王世充最初只是隋王朝的臣,一直以来都在和瓦岗军作战,他的情报机构基本上都是在针对瓦岗军。瓦岗覆灭之后。他又篡夺了隋王朝,为了压制朝的不满之声。他所建立的情报机构把重点放在了国内,而非国外,夏国的情报,他也只能通过那些从河北回来的东都商人搜集,得到了也只是一些琐碎的东西。
这一次,夏军和唐军在黄河北岸交战,王世充虽然也派有斥候前去北面观察战局,然而,夏军行动过于迅速,尉迟恭夺取新乡,李道宗舍弃临清关,夏军地主力尚未进入河内,就派遣精兵先行一步,扫荡周围,掩藏了大军西进的消息,因此,王世充只得到唐军被夏军击败,临清关沦陷的消息,他并不知道有数万夏军进入了河内,且有一只军队居然从延津关渡过黄河,进入了河南。
并且,由于夏军防范细作和斥候的手法老练,王世充得到唐军溃败,夏军进入河内的消息也不过是在两三天前,还未等他想清楚夏军的战略目的,就得到了酸枣丢失地消息,因此,一时间,他并未将这两者联系起来。
“陛下!”
王世充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望去,在右首地武将位置上,裴仁基正向他拱手行礼。
“裴卿,有话但说无妨!”
王世充的眼神依然阴鸷,脸上却堆起了笑意,表情显得格外的古怪。
“陛下,依臣之见,前两日,夏军攻破临清关,进入了河内,这只占据酸枣的夏军极有可能是从延津关渡河,并非突破了我军在封丘,浚仪的防线!”
“是啊!裴大人所说甚是!”
“微臣也是这般看来!”
裴仁基发表意见之后,众臣纷纷出言附和,这个时候,大家都成为了诸葛孔明一般地人物了!
“嗯!”
王世充轻哼一声,鼻孔喷出一股粗气,众人闭上了嘴巴,静默下来。
王世充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裴卿说言不无道理,只是,夏军击败唐军地消息在前两日才传来,若是这股夏军从延津关渡河,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据前线地探回报,攻占酸枣的夏军兵力鼎盛,起码在万人以上,要想将这一万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渡过黄河,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夏国在黄河并没有水军存在啊!”
裴仁基沉思片刻,然后说道。
“北岸战火纷飞,夏贼非常重视情报工作,再加上黄河水道难渡,情报有所延迟也是在所难免,我想,一开始夏贼就已经打好了在延津关渡河的打算吧?若是夏贼从延津关渡河,夺取了酸枣,顿时截断了我方和前线的联系,若是让其再夺取阳武,那么我军在坚守白马渡口也就没有丝毫意义了!”“依裴卿之见,是不是我军的前期战略部署已经失去了作用了?”
王世充在大殿上来回走动,往左三步,再往右三步,他的目光却始终盯在裴仁基脸上,大殿内,其他那些大臣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打岔。
裴仁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说实话。当初裴仁基是迫于无奈才投降王世充,当时,百花谷大战,李密的主力被王世充击败。偃师成为了一座孤城,陈智略。张童儿,樊超等部又投降了王世充,偃师已经无法再守,再加上,当时裴元庆正在偃师城疗养箭伤,不能轻易动弹,因此,裴仁基顺水推舟,降了王世充。
反正自己原来就是隋将,只是和监军不和。为了自保,才不得不降了瓦岗,现在,重新成为隋将,也不过是返回正途而已!
降了王世充之后,王世充表现得非常大度,仍然让他和裴元庆统率本部人马。一开始,裴仁基还抱有一定的幻想。说不定,隋王朝在王世充的辅佐之下,还有可能拔乱反正,重拾旧山河。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眼花缭乱,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在王世充手下那批跳梁小丑的怂恿下,手握军权地王世充发动了政变,杨侗被迫将皇位禅让给了王世充,隋的旗号换为了郑,王世充终于撕开了伪装,由权臣变为了篡位的皇帝。
为了笼络裴氏父,王世充把自家的侄女嫁给了裴元庆,当初,裴氏父也为了报答王世充地知遇之恩,在战场奋力厮杀,然而,当王世充篡位之后,一切都变了。
由于王世充得位不正,因此对手下人极其苛刻,反复无常,他的心充满了猜忌,害怕手下那些实权将军会背叛他,裴氏父自然也成为了他地眼钉,特别是在宇儒童阴谋反叛王世充不果,恭帝杨侗被王仁则毒杀之后,这种猜忌达到了顶点。
原本,这次和夏军会战,裴仁基和裴元庆得到的命令是率军驻扎阳武,将白马,封丘的兵力抽调回来,大军集结于荥阳,裴家军镇守阳武为第二线,杨公卿,张镇周率军驻守浚仪为第一线。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王世充突然改变了既定战略,不放弃白马,封丘,原本,裴家军负责镇守的地方也有阳武变为了封丘,由战场的第二线变为了第一线,以往,裴氏父都是共同领军,裴仁基掌握大局,裴元庆则在战场上厮杀冲阵,而这次行动,裴仁基则被留了下来,让他在御前参赞军务。
什么参赞军务,不过是作为人质而已,只是因为大战在即,王世充不想因为诛杀大臣,动摇军心,不然,恐怕自己这个人质的命运也不保吧?
在荥阳时,裴仁基能感觉到自己的行踪都在别人的监视,并且,他还知道这伙人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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