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3/3页)
也想不到的事情,但这时,她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她离开家的时候,她几乎如同一个梦游病患者一样地向前走着。
她是直向海滩走去的,到了海滩之后,她一步又一步地向大海走着,海水浸到了她的足踝,又浸到了她的小腿。
她仍然向前走着,海水渐渐地来到了她的腹际,她的身,已然有一种飘浮的感觉了,就在这时候,一个浪头,卷了过来。
浪头卷起的海水,向木兰花身上,淋了下来。
当清凉的海水,兜头淋了下来之际,木兰花的神智,陡地为之一清,她愕然四顾,又愕然地在心自问:我是在作什么?
她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到岸上。
到了岸上之后,她的身在微微地发着抖,那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她感到自己刚才,竟然生出了如此可怕的念头来。
还有三天,不是么?三天之后,就算一事无成,也只不过是一个死,还有三天的时间,谁知道是不是有意外发生呢?
如今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太愚蠢了么?
木兰花迅速地回家去,在回家的途,她已有了决定,在电话听来,对方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在电光衣一到手之际便已将之毁去了。
那也就是说,对方的人,可能还在P城机场,而等在P城机场上的人,当然身上是带有那种特制的泻剂的,那么,自己何不上P城去碰碰运气?
当然,对方若是见不到电光衣,是不肯轻易将那种泻药给自己的,但是自己却可以化装前去,因为自己知道对方等在机场上的是何等样人!
她回到了家,化好了装,穆秀珍仍然熟睡未醒,木兰花本来是想将那封信收起来的,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此去P城,是绝没有成功的把握的,如果失败了,自己连最后几句话都不能向穆秀珍讲,这是不太过份了么?
所以,她在穆秀珍的床前站了好一会,决定让那封信,仍然留在家。
而她在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刹间,还曾在穆秀珍的脸,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只不过穆秀珍睡得如此之酣,什么也不知道。
木兰花离去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坏的坏天气了,飞机的班次全被取消,木兰花无法搭飞机前去P城,她是搭火车前去的。
午夜之际,火车站的人本就不多,也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一个看来行动有点不便,而且又满脸愁容的人,会是女黑侠木兰花!
木兰花到P城,是第二天午后两时,她赶到机场,是两时半。如果不是那三个特务在半路上遇到穆秀珍而出了事的话,那么他们大抵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到达的。
但如今,他们却没有来。
木兰花在机场缓缓地走着,小心地留意着每一个人,可是她却见不到一个如“一号”所说,可以和她交换的人物。
P城的机场并不大,在不到半小时之内,她已转了三转,她什么也未曾发现,她颓然地在候机室坐了下来,心十分之懊丧。
她心想:敌人方面,难道是早知电光衣被毁了,但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背信,所以才故意装着不知?好等自己以为还有希望,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绝望?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P城的机场上,竟看不到应该在等待自己,和自己接头的人呢?莫非对方的人也化了装?
这倒是有可能的:对方的人也化了装。对方的人以为自己多半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的,大可以由他们来认人,那么,在机场的那么多人,哪一个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木兰花只觉自己若是再想下去,只怕要昏过去了。
也就在这时、她听得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旅客,手上的一只原粒收音机,正在报告新闻,她立时被吸引住了。
收音机的新闻报告员在道:“据本台记者获得的消息,今日清晨,本市警方一位极高级的人员,因急务独自驾机,飞往P城,但是由于天气极度恶劣,飞机起飞不久,即告失事,失事飞机的残骸,已尽成碎片,这位高级警务人员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记者力图证实这位遇难警方同级人员的姓名,但是警方最高当局,讳莫加深,绝不透露,惟记者发现,出事现场,女黑侠穆秀珍亦曾出现,事情恐有极深内幕,请继续留意本台的新闻,本台新闻最翔实,最快捷……”
警方的高级人员……因急事赴P城……机毁人亡……警方不允透露遇害人的姓名……现场有女黑侠穆秀珍在……
这一切,却像是一支又一支的箭。
而每一支箭,都射向一个目的,那个目的之上,大书着“高翔”两个字。那是高翔,那个遇难的高级人员,一定是高翔!